刘复看着面前这个把自己弄得花里胡哨的山越人,脸上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
“想要了小爷的命,就凭你这个家伙,还不配!”刘复一声嗤笑,然后大刀直接轮了过去。
那个花里胡哨的山越人也表示出自己的不屑,拿着那个和个短柄狼牙棒一样的奇门兵刃和刘复对打了起来。
同时太史享也妻子加入了战斗,带领着江东士卒不停的围杀着冲下山劫掠的山越人。
当日头西斜之时,这场刘复入江东之后的第一战就这么结束了,而刘复也滴着鲜血,拎着对手的首级出现在了太史享的面前!
“将军!”刘复将首级扔了太史享的面前,“敌将已被杀了!”
太史享看了一眼脚边的人头,再看看还在不停滴血的刘复,微微点了点头,“干的不错,他们正宗的山越人,不像那些逃进深山的越人,他们悍勇不怕死,也不接受投降,能杀了一个小首领,看来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多谢!”刘复对太史享的夸赞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要走。
不过太史享还是叫住了他,“你受伤了?这个家伙弄伤的?他用的什么兵器?”
刘复想了想,不过却是没有回头,“一个和狼牙棒一样当的东西,不过很短,而且尖端是一个带刺的球,看着很别扭!”
“铁蒺藜骨朵?”太史享微微一皱眉头,“怎么蛮人那边的兵刃也传到了这里来,还真是不让人省心!速速去找军中的医者给你看看,山越人一个个都奸猾似鬼的,竟然会在兵刃上涂上毒药,小心死了!”
“嘿嘿,多谢将军!”刘复笑的很是淡然,不过还是从善如流的前去找军中的医者了。
这一战虽然是江东军大胜,但是损失也同样不少,有功者升迁,战死者抚恤,失去将领者要从新打乱编制从新组合。
而刘复也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麾下,因杀敌有功,升什长,挑选了十个江东悍卒作为麾下,也算得上开门红。
此时的刘复,缠着血布,带着自己的麾下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营帐中,刘复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说什么鼓舞士气的话,也没有做什么自我介绍一类的东西,就是简简单单的让他们好好休息,然后告诉他们,今后冲锋,便跟在自己的身后,这样能最大可能的保证他们的安全。
对于刘复说的话,其实江东的士卒是不太相信的,这个带着浓浓荆州口音,年纪不大的年轻人,敢说出这种狂言,真的是让他们有些想要发笑的冲动,不过看着刘复自己等人的什长,他们却也不敢过多的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刘复也不在乎他们是怎么想的,躺在自己的地方,倒头就睡,不一会儿就鼾声大起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李鍪所在的大楼船也再次靠了岸,这次李鍪算得上是第一次到达公安!也是第一次用这种方式踏足荆州。
“清风道长,请随我来!”还是那个护卫,还是那个家伙,带着李鍪走向了他此行的目的地。
孙权出行,作为江东之主的孙权自然是不能够和普通人一样,住在某个城池的什么太守府,将军府中。
孙权攻下荆州才没有多久,但是孙权居然就在这里建了一座行宫,还是那种十分豪华的行宫,一边说着荆州民力衰弱,一边在这里搭理修建行宫偏殿,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也就是这位江东之主了。
李鍪到达行宫之后,也是十分惊讶的,能够建造出这么一座行宫,不得不说孙权在这荆州是花费了很大的心血,同时也足矣证明,荆州对于孙权来说又是多么的重要。
“现在我等去哪里?”李鍪看着自己再次被安排休息之后,实在是有些不理解了,虽然刚刚在楼船上没有感觉到颠簸,没有让自己感觉到多么的难受,但是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的翻涌,如今再次被扔到一间屋子中,李鍪是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不过他的问题,最后只得到了一句,“主公让你在这里等着,剩下的你不用管!”
“那...”李鍪还想问点什么,结果就被护卫大力关门的声音给打断了,看着同样豪华但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房间,李鍪这次连查探的兴趣都没有了,直接躺在了已经铺好的床上,睡了起来。
这段日子,难得有机会能够这般好好的休息。
此时孙权来到荆州的消息,不但在公安传开了,远在江陵的吕蒙也得到了消息。
江陵的将军府,现在已经正式更名为南郡郡守,吕府了。
“主公到公安了?”吕蒙此时脸色的确是有些苍白,但若是说他病入膏肓不能主事,那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此时的吕蒙连虚弱都算不上,上哪里来的如传言一般快活不了了。
“回将军,刚刚斥候传来的消息,公安的码头上突然出现了一只船队,为主的就是刚刚建好的那艘楼船,斗舰和艨艟足足有近百艘围绕着那艘楼船,上面的旗号....是孙字大旗。”
听完这些,哪怕斥候没有看到自己的主公,吕蒙也坚信这次来的就是孙权本人。
“主公来此,都有何人相伴?”
“这个却是不知!”禀告那人只是摇头,“这次主公行踪虽然没有多么隐蔽,但是其随行之人却是无比的隐蔽,整个船队除了孙字大旗以外也再没有任何旗帜,让我等无从查看!”
吕蒙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等到他离开之后,吕蒙才揉着眉心不停的发出叹息声,“这群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当夜,吕蒙洗了一个通透的凉水澡之后,便亲自带人巡视南郡街头,整整一夜的寒风在,终于将吕蒙吹得不能动弹了,然后第二天,正在房间中半昏半醒的吕蒙,迷迷糊糊的就看到了一个年轻的使者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就陷入了黑暗这种。
“这,未曾想到吕将军竟然病的如此之重,真是....哎!”孙权派来的使者十分年轻,而是十分的面生,整个南郡无论是军中还是官员对这个年轻的家伙都不熟悉,不过他们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吕蒙将军本就身体不适,昨日听闻主公到了荆州那更是无比的担心,想着一定要给主公见礼去,还说南郡初定,千万不能再生出什么乱子来扰了主公的兴致,便不顾我等的劝阻,非要去巡视大营。
结果巡完了营便要去巡街道,说不能让荆州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打扰到主公,这一折腾就是足足的一整夜,等到我等知道的时候,都是第二天清晨了,然后吕蒙将军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说完的时候,几名南郡的守将,竟然直接哭了出来,身为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这般,不得不说吕蒙十分得将领们的心啊。
那使者听见之后也是不停的叹息,直说吕蒙乃是真正的忠君爱国的将领,同时宽慰众人,“不过诸位也请放心,这次主公前来荆州,为了防止我等水土不服,专门带了一个神医妙手,便在行宫。”
“那...那可否让那位医者前来,为大都督诊治?”一将领听闻之后,顿时心中大喜,感觉主公果然是思虑周全,不过他的这个要求却是被拒绝了!
“你这厮怎么如此不懂事,那是专门为主公诊治的,若是来了南郡,主公有个好歹如何?速速备马车,将吕蒙将军送到行宫,哪里自然会有人为他救治!”
“可是都督的身体...”
“尔等还不相信主公么!”看着周围的副将还想多说,那人眉头一皱,就是冷哼一声,顿时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最终,昏迷中的吕蒙还是被众人直接抬上了马车,或许是动作太大,吕蒙在中途清醒过一次,想要询问却是没有什么力气,紧跟着看到了那个作为使者的年轻人,然后张了张嘴便再次昏迷了。
这样的吕蒙倒是让众人更加的担心了。
“大都督身体已然如此了,长途跋涉恐怕...”有吕蒙麾下的将领还想劝说,但是被使者的眼神给瞪了回去,紧跟着那人就带着吕蒙离开了南郡治所将领,朝着公安的行宫而去。
等他走远之后,刚刚想要劝阻的将领还是一副不忿的神情,看的周围同袍只是不停地摇头叹息,但是不知不觉的,所有人离他周围也越来越远了一些。
在马车上的吕蒙,再次清醒了一次,感受着身下的颠簸,吕蒙吃力的让自己坐了起来,而就离他不远的年轻使者却是饶有兴致的诵读竹简似乎对吕蒙的事情没有一点兴趣。
“你是哪家的小子?”吕蒙的嗓音变得十分的沙哑,他试着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只不过颤抖的手让水洒出去了大半之多,“主公已经在行宫中等着某家了么?”
吕蒙作为荆州的大都督,在江东的地位那可谓是相当之高,可是现在他的问话却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而被冷漠视之的吕蒙却是仿佛早有预料一样,只是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将水喝下去之后,再次躺在了马车上,就这么在颠簸摇晃中,慢慢的睡了过去。
等到吕蒙再次沉睡之后,那个一直低头看竹简的年轻使者才慢慢抬起头,端起吕蒙用过的那个水杯,然后不屑的一笑,直接将它扔出了马车,掉落在地上摔碎了。
马车赶到行宫的时候,早就有一群人等在那里了,等候着他们的江东大都督吕蒙的到来。
“大都督何在?”
“听闻大都督病重了,快快让老夫看看!”
李鍪并没有出现在迎接的人之中,甚至他都不知道吕蒙已经出现了,这里全都是各种医者大夫,早早的等候在这里,就是为了给吕蒙诊断他的病情如何。
“都安静些!”使者皱着眉头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大都督就在里面休息,尔等一个一个的来!”
看到这个年轻但是颇有威严的年轻人,一群医者无论年岁多大,都吞了一口口水,然后往后退了几步,让出来一条道路。
那使者看到他们这么懂事,也不由点了点头,挥手招呼过来两个护卫,“将大都督送到行宫暂时安定下来,然后让这群人先去给大都督诊治一番。”
“诺!”
知道吕蒙被带走,直到那些医者开始给吕蒙诊治,这座行宫的主人,孙仲谋都没有出现。
当夜色再次降临,距离新年又近了一天之后,吕蒙这次终于还是醒了过来,然后费力的爬了起来,找到水壶,使劲儿的往自己的嘴里灌了起来。
这个时候,房门也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
“进!”虽然喝了不少的水,但是吕蒙的嗓子还是十分的干哑,听着十分的刺耳。
外面的人并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将房门打开之后,也没有点灯,就这么坐到了吕蒙的对面。
“子明....”
“主公深夜到此,还真是让本都,万分感慨啊!”吕蒙听出来了这是谁,虽然他是这么说,但是他的语气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客气,甚至明显的很不恭敬。
“子明,孤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对不住你,但是孤也没有办法!”孙权叹息着,却又没有着任何的愧疚,“江东需要大都督,但是更需要稳定和他们的支持,所以,对不住了,子明!”
“呵呵,能够这样,是不是该说自己很荣幸呢?”
“抱歉,子明!”
“听主公的话,却是没有任何的歉意啊。”
“孤说了,江东需要他们,孤对不起你,但是孤却不能不这么做,孤愧疚,但是孤不后悔!”孙权缓缓的站起身来,然后走到了江东大都督吕蒙的身边,“若是子明恨孤,那便杀了孤!”
吕蒙看着自己面前的孙权,虽然天色以黑,屋子中又没有任何的灯光,但是吕蒙仿佛能够看到自家主公现在是什么样子一般。
“主公,子明当年跟随姐夫出征之时,年不过十二,那时候,江东乃是策公子在打,那时候我跟着姐夫邓当,被策公子带在身边,策公子说我太小了,不应该在战场上,让我读书,但是那时候某家太小了,就是不读,识字之后说什么也不再念了。
某家还记得当初为了逃学这个事儿,策公子将某家吊起来才打,打了足足的小半天,姐夫就在旁边看着,心疼的要命,不过某家总觉得他是不知道回家怎么和姐姐交代!”
说这话的时候,吕蒙自己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的自己都咳嗽了才停下,才继续说了起来,“那时候主公也还小,跑到策公子面前,跪下给某家求情,这才最后让某家被放了下来。
某家那个时候应该是第一次吧,就是第一次,见到主公,那个时候,我们还都是孩子,也就是那个时候,策公子看到某家的这幅样子,便将他某家安排到主公的身边,让某跟着主公,不过那个时候,某还是只练武艺,不习文,就是兵书某家都看不下去。”
孙权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对,当初子明可是让我等伤透了脑筋,周泰将军那时候最喜欢你了,觉得你对他的脾气,但是蒋钦将军每次见到你都没好脸色,觉得你太不听劝了!”
“哈哈哈!”吕蒙点着头哈哈大笑着,“对,还有很多很多,那时候,某家还真是让他们头痛了,尤其是某家后来接替姐夫接替了他的职位和军权之后,更加的肆无忌惮了,让大家也更加的头痛了,某家记得当初主公还说过一句什么来着...”
“江东万事都如意,就怕兴霸和公绩,若是吕蒙争点气,某家一定烧香去!”孙权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了,“那时候江东文臣武将,各个奋勇争取,天下无人敢小觑我等,唯独就是你们三个,兴霸和公绩两个人是大仇,说什么都解不开的那种,你这个家伙就是只会杀人,让你动动脑子就和要了你的命一样!”
“那都是过去了,主公!”吕蒙轻笑一声,“后来在和曹孟德作战的时候,兴霸和公绩不是就握手言和了么,当初大家各为其主,凌统的父亲凌操率军攻打江夏,被兴霸杀了,虽然可惜,却也不能就这么怪罪于他,公绩就是一直忘不了这件事,后来兴霸救了他,他们两个的心结也就差不多解开了。”
“还有你,终于想通了,知道看兵书了,你们三个当初多么让孤头痛,后面就多么让孤开心,你是不知道,当孤知道你开始看兵书,学习兵法韬略了,公绩和兴霸在开怀畅饮之后,孤那可是多么开心,喝了一整夜的酒,痛快啊!”
“哈哈哈!”吕蒙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可惜,这个场景,见不到了。”
吕蒙这句话让孙权顿时有些低落了,“是啊,公绩已经走了数年了,他还年轻,这才三十不到,就这么走了,他倒是真狠心啊!”
“主公,公绩能够跟随主公,那是他这辈子的幸运,不单单是某家这么说,就连他自己也这么说了无数次,公绩跟随主公,这件事,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子明....”
“公绩未曾后悔过,那么末将,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吕蒙突然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跪在了孙权的面前,“末将,吕子明愿意为江东赴汤蹈火,愿意为主公,肝脑涂地!”
“子明....”孙权走到吕蒙的面前,想要将他拉起来,但是当孙权拽住吕蒙的衣服之时,却是没有力气再将他拽起来了。
“主公不必如此!”吕蒙一把拽住了孙权的手,“吕蒙自知才能已尽,荆州之地既是我吕氏的祖地,也是我吕蒙心心念念之地,吕蒙此生没有其他请求,只求能够让末将,死于荆州,也算是圆了末将的梦!”
“好!”
“多谢主公!”吕蒙将孙权的手拿开之后,一个头磕在了地上,“时辰不早了,还望主公注意身体!”
孙权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放心,你不会有任何痛苦的!”
“末将在军中多年,些许痛苦算什么事情,再说了,最近一直感觉身体不适,想来也要去找公绩了!”吕蒙轻松的笑了笑,“只是末将走了之后,还望主公保重身体!”
“放心吧!”孙权说完之后便直接离开了吕蒙的屋子,留下吕蒙一个人还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出了房间的孙权,就看到自己的护卫随从等人都在数步之外守护着,便招呼一声,带着他们离开了这里。
“去告诉朱然和诸葛瑾,将手中的事情处理好,尽快赶来见孤!”孙权在回住处的路上,也不断的发号事令,不断的有士卒跑出去传令。
“去传令,让潘璋调兵前来公安,接受公安的防卫!”
“传令,让蒋钦巡视江东沿岸,控制长江,莫要让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和船出现在这里!”
“传令,让甘宁进逼合肥,将张辽给我拖在那里,别让他添乱!”
“关羽的首级不是已经带过来了么,将首级放好,送到摩地,送给咱们的魏王,同时派遣徐祥去一趟,当初说好的荆州刺史之位,是不是该给孤了?”
一条条命令从孙权的嘴中说了出来,然后被记录下来之后,再快速的派遣士卒前去传达。
等孙权到达住处的时候,他的命令也都几乎说完了,“最后,让那群家伙离子明远一点,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就不要再让那群家伙再打扰孤的子明将军了,让他们都滚远一点!”
“诺!”
等到孙权回屋之后,他的随从护卫也都各司其职了,同时还有那个十数人以各种理由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对于他们,军中的将领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对他们的这种行为,那更是熟视无睹。
而这群人离开之后,则是去了各个偏殿,找到了自己背后之人。
“主公真的这么说么?”一座偏殿中,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他的面前就是一个从孙权殿外跑出来的护卫。
“是!”那护卫刚刚已经将孙权的所有命令都告诉了面前这个人,“而且主公特备吩咐了,让那些大夫莫要再去打扰大都督了!”
“大都督?”那个老人冷哼一声,“哪个说他是江东都督的,他只不过是南郡太守,他身上哪个官职是我江东都督了?”
那护卫也是个聪慧的人,一听这话便知道刚刚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改口说道,“家主说的极是,小人知错了!”
“去保护好主公,莫要让闲杂人等打扰了主公,至于那些人,老夫会去告诉他们的!”
“诺!”
等到护卫离开之后,屋子中的那个老人也随之走了出去,走到了另一处偏殿之中,那里有着不少和他一样差不多岁数的人都在那里等着他。
“张家主,你怎的来的怎么晚?”老人刚刚进去就听到了一声嘲讽,“怎么?难不成是岁数太大了,腿脚不灵便了?”
“哼,你这老匹夫,你全老头都还没走不动道路,老夫又怎么会腿脚不灵便,有这个时间,你多想想自己吧,听说前两天,你全家的一个小家伙莫名其妙的死在长沙了?”
或许是被揭了短,全家家主顿时脸色变得有些不好了,猛地一拍桌子,“姓张的,说话客气些,全帛的确是死在了长沙那群蛮子的手中,但是长沙守将你们谁拿下来了?不还是便宜了那个陈家的小家伙?”
“我们最多就是得不到,哪里想你这般,连自家的人都扔了进去,也不知道你这老汉后悔不后悔,哈哈哈!”张家主或许是被全家家主给嘲讽的有些心中不喜,这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真是使劲儿的嘲讽回去,弄得全家家主脸色无比的灰暗。
“够了!”就在全家主想要继续和他争论的时候,旁边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今日我们聚在了这里可不是为了斗嘴的,你们这群加在一起都一千多岁的人了,还这么没完没了的,怎么,江东没意思,让你们来荆州斗嘴皮了?”
或许是他说的有道理,又或许是他的地位比较高,总之在这些话说完之后争吵便停了下来。
看到两人不再吵闹了,其他人也都松了一口气,一个个都开始说了起来。
“消息想来诸位都已经知道了,诸位有什么看法啊?”
“刚刚主公令朱然和诸葛瑾两人前来,想来是为了安抚南郡而用,在此我等倒是要恭喜朱公了,朱家有子朱然,真是万幸啊!”
“哈哈哈”朱家家主听闻这话顿时笑了起来,同时也赶紧谦逊的说道,“哎,南郡守将也不是什么多大的官职,最重要的是要面对中原的曹仁还有益州的刘备,而且还有一个诸葛瑾做掣肘,哎!”
朱公的话,让大家顿时将话题转向了未来的南郡太守,诸葛瑾。
“区区诸葛家的小子,竟然还在咱们江东成了事,那个什么诸葛恪,居然还有一副神童之名,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是,诸葛家还想要玩这个,着实是太嫩了,让诸葛瑾投靠我江东,让另外两个人去投靠其他实力,呵呵,还真是好算计,只不过他诸葛家的人,空有算计,却是没有本事!”
“就是,那诸葛瑾还号称什么智谋之士,这么多年被顾雍压在下面,动都动弹不得,来了江东,就得守咱们江东的规矩!”
“哈哈,不错不错,一张驴脸,拉的老长!”
“说起他的驴脸,老夫最近倒是吃到了一道新菜...”
看着越说越离谱的众人,主座上的人不由的咳了几声,将他们制止,“你们一群人,这是说道哪儿去了,今天叫你们过来,是让你们在这里胡闹的么?”
听到那人发怒,一群最低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顿时端正了起来,一点也看不出刚刚嬉笑怒骂的样子了。
“尔等都是江东各个世家的家主,江东在尔等手中,曾经差点丢了,你们可知道?难不成,你们还想再丢一次么?”
主位上的人,虽然因为灯火的问题,看不清他的面庞,但是此时的人们一定能想象得到,现在他就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顾公,莫要动怒,您的年岁大了!”刚刚还被各种奉承夸赞的朱家家主,此时却是主动站了起来,关心着这个和自己同为四大家族之一顾家的老家主,也是江东的定海神针一般的人物。
“朱公啊,虽然朱然是朱家的孩子,也是我等看着长大的孩子,但是你可莫要忘记,他姓什么!”
一句话说的朱家家主心中一凛,随即坐回自己的坐垫上,开始了闭口不言,眼神中不停的闪烁着各种神情,让人担心。
朱然虽然姓朱,但却不是江东朱家的嫡系,他是朱家朱治的外甥,后被领回家中拜为养子,从此改名叫朱然,可是朱然改姓的时候,年纪已经不小了,换句话说,他是已经懂事了。
朱然本姓施,是朱家长女和一个穷酸士子施崇生的儿子,只不过这个施崇不但穷酸,还是真没多大的本事,为人倒是勤俭,但是在江东这个地方光靠着自己是很难成事的。
然而有了朱家女,这个施崇非但不借助其家世,反而严禁他妻子靠着家世帮他,早年更不许自己的儿子和朱家走得太近,非要靠着自己的本事在江东创出点天地来,所以他死了。
施崇死了之后,朱氏便成了孤苦无依之人,带着儿子在贫困生活着挣扎,终于自己的弟弟朱治看不下去了,将两人都接回了府中。
那个时候的朱治已经开始有些出人头地了,跟随孙家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养活他们一对儿母子自然是没有关系的。
但或许是朱氏受的苦太多了,所以好日子没过上两天便一命呜呼了,只留下一个朱然可怜兮兮的在世间活着,作为舅舅,看着朱然这幅样子也是十分心痛的,正好当时朱治膝下无子,便直接将朱然过继到了自己膝下,成为了朱家的长子,同时改叫做朱然,算是给了他一个名分。
不过朱然也的确是倒霉,朱治十几年都没有儿子,好不容易过继了一个血亲做长子,自然是百般喜爱呵护,朱治府中上下也都是对这个大公子客客气气的,生怕他哪里受了委屈。
结果,朱然刚刚过继没多久,朱治就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数年连生了数个孩子,其中二子朱才更是颇有朱治当年的风范。
朱才非但和其父一样精细敏捷,颇具谋略,而且还善于骑射勇武异常!
这个时候,名义上的长子朱然的日子可就不是那么好过了,虽然朱家人对他都很好,二弟朱才,三弟朱纪都算得上是对他十分的尊敬,自己的父亲朱治对他也十分呵护,但是他就是没办法如之前那般了。
再加上随着年纪见长,见到的事情越来越多,他在朱家呆的也就越来与难受。
最后无奈之下,他直接选择了外出读书,并因此认识了当时还只是江东公子的孙权,顺便还知道了自己的二弟,三弟从出生的那刻就已经得到了孙家的任何。
不过随着孙权的上位,朱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朱治曾经答应留给他的那些东西,他也都心安理得的还了回去。
跟随孙权多年,别的没有,厮杀是没有停过,靠着过人的勇武和谋略,朱然从馀姚长做到了山阴令再升任临川太守,然后加任折冲校尉有了武职和带兵之权,从此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先是平定了山越人作乱,镇守江东后方,然后被孙权调往吕蒙麾下,会和孙权的另一名心腹爱将潘璋直接在临沮将关羽父子给斩于马下,这一战让朱然成功的当上了昭武将军,并且由军功直接封西安乡侯。
将军之位虽然不算高,但是军功封西安乡候,这可是比之自己的主将吕蒙也丝毫不差的一个爵位,这个爵位所代表的含义,只要不是傻子便都能看得出来。
刚刚顾家家主就是在告诉朱公,朱然毕竟不是完全的自己人,若是日后反水的话,恐怕难以控制!
朱公很明显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这才退了下去开始闭口不言了起来,甚至脑子里还在思索要不要一会儿去找一趟孙权,商量一下朱才接替朱然的可能,不过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若是逼迫太深,对他们也不好。
顾家主看到朱公已经明白了过来,也不禁点了点头,他不怕自己的队友蠢,就怕他们不听劝,只要听劝,那就还有救!
顾家家主将头再次转向了张家主,“攘西公,张家的那两个老家伙已经死了一个了,剩下的一个也几乎算是半费了,你多年藏在心中的那口恶气是不是应该出了?”
顾家主说的就是当初徐州二张随着孙策踏入江东,将江东扰的鸡犬不宁,和他们撞了姓氏的张家,当初可是没少受他们的委屈,就因为这对儿兄弟,当年张家差点折在江东!
不过自从孙策病危之后,张昭便频频出错,先是因为继承人的问题,将孙权得罪了个干净,紧跟着以内年纪问题,被这群人好生陷害了一次。
慢慢的孙策那句外事不决问周郎,内事不决问张昭成了一句空谈。
周瑜早早的就已经深入地下寻找他的好朋友孙策了,而张昭则是一步一步的退出了江东大舞台,现在江东的事情,几乎大事小情已经不会再和他这个曾经的江东文臣之首商量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江东四大世家之一,顾家的顾雍。
顾雍同样作为大儒,还有着更加显赫的师傅,大儒蔡邕的开山大弟子,最为大汉的官员,更是江东的顾雍公子,可以说各个方面都不比张昭差上分毫!
现在的江东,一提张字,想到的就是江东四大世家的张家,而不再是徐州的张昭张纮两兄弟了。
听到顾家的老爷子问自己,张家主哈哈一笑,“痛快,当然痛快!当初那两个老儿从徐州千里迢迢而来江东,非要在江东创下什么万世基业辅助明主,当初老夫就说了,那就是个笑话,江东乃是我等之江东,和他张昭张纮,有屁的关系!
现在这是张纮那老儿已经死了,若是他张纮还没死,老夫定要亲自去看看那个老汉,他到底现在后悔了没有,敢和我江东张家对着干,注定是个死无葬身之地的结果!哈哈哈。”
看着猖狂大笑的张家家主,顾家之主冷哼一声,“笑够了就好好想想你们张家的后辈,张昭老了,张纮死了,可是现在一提张家的人,最厉害的居然还是张承那个小子,你张家的人呢?都死绝了么!”
这话说的却是没有丝毫的客气,不过这句话倒是让张家家主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张昭已经被孙权冷落了,但是他的儿子张承还是继承了他的能力和本事,一度成为江东的后起之秀,甚至和诸葛家的诸葛谨,顾家的顾邵、还有步骘、严畯这四个人并称。
这里面除了他张承之外,各个都是江东的第一代能人,也就是和他父亲张昭一个时代的人,虽然他们年纪都相差不大,但是他们却实打实都是张承的叔叔辈。
而且张承还被人说成为人勇壮刚毅、忠诚正直,能甄识人物,勤于提携后辈之中有才之士,这一个个的夸赞之语,实打实的让张家之人有些挂不上脸面。
估计看张家的有开始了装哑巴,不由的摇了摇头,这江东四大世家,当年多么的风光,现在只有朱家的养子朱然和自己顾家的几个后辈能够算得上人才,剩下的都太差劲儿了。
“张家主,老夫不知的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你记住,若是你张家的后辈再这般的不争气,恐怕想要你张家这个位置的人,可不再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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