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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老炮台那天，骑着自行车，去饭店送卖蘑菇回来，由于市场行情好，卖了个好价钱。◇↓頂◇↓点◇↓小◇↓说，心里高兴，嘴里哼着小曲，两手大撒把，脚下是死命的蹬，把个自行车骑的飞快。等他看见那个老头时，心里一急，竟忘了刹车，光顾着吆喝：“闪开，快闪开！”咕咚一声，把个老头撞翻在地。
被撞的老头，是个碰瓷的老手。可能是老眼昏花，也可能是伤天害理的事做的多了，上天故意惩罚他，他一时看走了眼，把卖蘑菇回来的老炮台，看成了去上班的老干部，神使鬼差的迎了上去，被老炮台一下撞翻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
本想弄几个钱花花，不想钢钩子碰上溜溜球，老炮台是铁公鸡，一毛不拔，白白的受了疼不说，还欠了医院的债。
这天早上，碰瓷的老头躺在病床上，看见护士给别的病人扎针换药，唯独没有他的份，心里疑惑，遂问道：“护士，我的药呢？我要扎好针，吃好药。进口的那种。”
护士挪揄道：“还进口的呢，国产的恐怕也没有了，今回你栽了！”
看来，护士跟这位经常打交道，彼此十分熟悉，所以，说话就不满不掖，直截了当。
老头刚要细问因由。皮驴闪身进来，坐在老头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悄悄的说道：“老家伙，碰你的老炮台，叫派出所逮进去了，叫我来伺候你。是你给我支工钱，一天一百五。同意么？”
不等老头说话，皮驴问身旁的护士：“他一共欠了多少药费？”
“恐怕有五千多了吧。具体数字。要等我去护士站看看，再回来给你答复。你是来给他结账的么？”
皮驴冷笑道：“我和他七不沾八不连的，我凭什么给他结账？是我们村里，叫我来告诉这老头，什么住院费，医药费，什么床铺费啊，都是他自己出。那个碰他的老炮台，是个老光棍，昨天犯了强奸罪。被派出所逮进去了，哪天出来，还没准日子哩。你们医院可要把病人看住，千万不要叫他跑了！”
碰瓷的老头在心里骂道；“瞎眼了，受了疼不说，还要赔上医药费，怎么这么倒霉啊？”他借口上厕所，从那一直到晚上，就没有回来。脚底下抹滑机油。溜了。这可苦了那护士，叫院长叫了去，一阵好骂。为什么？原来这是一家私人医院，赔了钱。卫生局不报销哇！
皮驴从医院回来，和李二细细叙说了事情的经过，惹的李二哈哈大笑。他叫来老炮台，叫他在拐子饭店小雅间。摆了一桌海鲜席。要了两瓶子好酒，好生谢谢皮驴和庞大。是庞大突发奇想，让李老头冒充老炮台的哥哥。才把那碰瓷的老头儿打发了。要不的话，还不知道纠缠到猴年马月呢。
老炮台脱了灾，心里十分高兴，自行车叫警察弄到了停车场里，要不回来了，他只好推着小车去送蘑菇，这样就得早起晚归。虽然受了些辛苦，可老炮台看着天天有钱进账，脸上还是挂满了笑容。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过了一段时间，老炮台攒够了一辆电动三轮车的钱，兴高采烈的从街上的三轮车专卖店里，骑了一辆他从前就有的同型号车子。神气十足的装上蘑菇，朝城里进发。今回他学乖了，骑的很慢。决记不再张狂。他时时告诫自己：“稳住，稳住就是胜利！”
上回那个碰瓷的老头儿，在家里窝了半月，生怕医院里找了来，怕人家到家里来要钱。提心吊胆过后，他觉着风声已过。就出来四处溜达。渐渐觉着，还是碰瓷来钱快。就大着胆子，重新来到他经常碰瓷的那个地方。抬头一看，这不是上次碰我的那个老炮台么？当时说他怎么怎么穷，现在怎么突然之间骑上了崭新的三轮电动车？这车子得三千多块哇，他哪里来的钱？莫不是上次被他耍了？难道派出所为了强奸罪抓他是虚晃一枪不成？
“呔！”老头一下蹦到老炮台车前，把老炮台吓了一跳。他急忙刹住车，问道：“想吓死人怎么的？你不是躺在医院里么？怎么出来了？”
“躺在医院里没人出钱，我傻啊。”
“坐下抽根烟罢。”老炮台把他专门伺候领导的好烟拿出来，自己叼上一支，也递给那个老头一支。两人同时把烟点上，坐在三轮车旁的路牙石上，啦起了家常。
“你是碰瓷的老手了，那天怎么瞎了眼，把我这个穷光蛋碰上了？”老炮台问那老头。
老头看了老炮台一眼，慢吞吞的说道：“那天瞎了眼。老远看着你就是一个快退休的老干部，怎么看，怎么像，于是就??唉，倒霉啊。”
老炮台估计老家伙肯定问三轮车是怎么买的。他就骗他道：“这一行行啊。我照你的办法，一下子就赖了个新三轮车。”
老头瞧瞧老炮台的新三轮车，轻轻摇头道：“这活也不好干哪。弄不好，会送命的。就像赌博。人家赌博是拿钱去赌，咱们是拿命去赌哇。万一碰上你这么个主，不是纯粹倒霉么？现在我还欠医院五千多哩。”
“那你打算怎么还人家？”
“没办法，还是先顾这张嘴吃饱了再说。你去送蘑菇，不需要帮手么？”老头诚恳的问道。
老炮台说：“眼下蘑菇到了旺季，我一个人确实送不过来。正要请帮工呢。”
“那你就是老板喽。”老头进一步说道：“老板，你反正是雇人，雇谁也是一样付工钱。不如雇我得了。给我八成工钱就行。一个人无牵无挂，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够吃的就行啊。”
无巧不成书。正好这两天余秀娥得了重感冒，躺在家里歇息，没有来蘑菇厂上班。老炮台自己一个人，连卖加料理蘑菇，忙不过来。又是撒水，又是上营养液。忙的不亦乐乎。他看老头实在，就答应他负责送蘑菇，而他自己，则在蘑菇厂里，忙余秀娥平常那一摊子。头两天挺顺。光送货，把收条拿回来交给老炮台。后几天，老炮台就疏忽了，没有及时把饭店的收条要过来，到了第七天晚上，老炮台坐在蘑菇厂他的小屋里，喝着小酒，哼着小曲，翘起二郎腿，净等着老头把货款捎回来。
老炮台左等不见人影，右等不见人影，明亮的月亮，已经挂上了树梢，还是不见老头的影子。老炮台自己在心里嘀咕：“千万可别叫老家伙，把蘑菇钱跟三轮车一起拐跑了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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