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这古怪的问询,不只让罗子凌惊讶,也让坐在他身边的武则天及站在边上的孙思邈很吃惊。
“陛下意思是,你曾见过这个人?”武则天很不可置信地问李治,再看向罗子凌。
罗子凌听了李治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曾听罗英说过,他的外表和那个原身死去的父亲挺像。
而原身的父亲,和李建成也有点像。
他怕李治往这方面怀疑,因此在听李治说,好像见过他,很熟悉的感觉时候,他心里有点发慌。
“小民第一次进宫,第一次见到陛下和皇后娘娘。”他躬身回答了句,并深吸了两口气。
“我记不得有没有见过他了,只是觉得很面熟。”李治微微地摇了摇头,再呵呵地笑了笑,问罗子凌:“你来自江南?”
“是的,小民来自江南道婺州。祖上曾居长安,隋末时候因躲避战乱而跑到江南,先是在杭州居住,但后来江南有叛乱,又迁居到了婺州。”罗子凌回答的很从容,“如今天下大安,在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治理下,大唐国力越来越强盛。所以,我们也想再迁居回长安居住。小民自幼好学,曾得几位挺有声望的江南大儒指教,可惜他们已经仙去。家父及家师在去逝前曾叮嘱过我,既然心怀家国事,就别再呆在江南的安乐乡,去长安,用所学报效国家吧,尽可能做一番大事业。小民遵从他们的教诲,孝期满了后,就来长安了。”
这一番说辞,他是结合了自己弄清楚的那些事情,再稍稍改了一下事实后的陈述。
他觉得,这样的说辞是最圆满的,几乎没有什么纰漏。
如果李治或者武则天再问他什么,罗子凌依然对对答如流。
甚至,他们姓罗的祖上,都已经想好了是谁。
罗姓也是大姓,唐初的时候罗艺还曾被封王。
李治也把罗子凌的祖上当成了与罗艺同宗,马上问了一句。
罗子凌否定了与罗艺同宗的说法,说自己祖上和罗士信是同宗。
罗士信也是唐初时候的猛将,差不多是《随唐演义》中威风八面的罗成的原型。
他在武德年间归降大唐,在李世民的手下带兵,作战非常勇敢。
后罗士信在洺水之战中城破被俘,被刘黑闼杀害。
一听罗子凌和罗士信是同宗,李治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并说了罗士信当年的英勇事迹,说他的父亲在罗士信被刘黑阚杀掉后,非常的伤心,给予了其高规格的追封。
刚刚武则天对罗子凌挺看重,孙思邈并没太多奇怪,因为有韩国夫人的举荐。
李治在初见罗子凌的时候也这般热情,并说好像曾见过罗子凌,非常面熟的感觉,这让孙思邈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其中定有不寻常的东西在里面,活了近百岁,在某些方面有特殊感悟的孙思邈,也不禁多看了几眼罗子凌。
罗子凌自己也想不到,胡乱认个了祖宗后,居然得李治这般热情相待。
刚刚心生的紧张,也马上烟消云散了。
“陛下,此子的才学非常不错,连自恃才学无人可及的敏之,都非常敬佩他。”武则天听了罗子凌所说后,笑呵呵地对李治说道:“妾身还听说,上官仪都想将自己的女儿许给他!”
武则天这样说,让罗子凌有点哭笑不得。
武顺也太过分了吧,连这种事情都和武则天说了。
他有种脱的光溜溜被人看的感觉。
原本以为自己在武则天和李治面前是个神秘的陌生人,没想到武则天对他的了解已经这么多。
当下也赶紧解释,把自己和贺兰敏之及上官庭芝认识、交往的过程都说了一下。
几首诗的?,他也大概说了一下,说被他们强人所难,只得拿了一些以前所得的诗作凌数。
他说那些诗作都是浅白通俗之作,并没那么出色。
“能得敏之崇拜,得上官仪的认可,可不是一般人哪,哈哈哈!”李治大笑了几声,再很奇怪地问罗子凌,既然有这么好的才学,怎么又去学医了。
“技多不压身!”罗子凌笑了笑,“家父一位古友是当地名医,他送赠了我一本神奇的医书,并教给了我很多东西。只可惜,在进京的路上,因为遇到了意外,很多行李都遗失了,那本医书也一并下落不明。不然,可以拿那本医书,和孙道长好生探讨一下医理。”
罗子凌初次进宫,几乎没有什么紧张和拘谨,这多多少少让李治有点意外。
这个长于乡野的年轻人,是有过什么样的经历,才会有这样的气度?
不过,因为身体不太舒服,再加上刚刚醒来不久,李治脑子还不是很清楚,也没去想太多。
“既然两位都是医术精湛之人,那就请你们好好替朕诊查,尽快帮朕消除病患。”李治示意孙思邈和罗子凌替他诊查并治疗。
孙思邈替他诊查之前,曾有过这样的话:任何一个医生都不是包治百病的,同一种病症,你患了可能很快就能好,另外一个人患了可能会要了你的命。治病还需要病患者本人的配合,如果不好好配合,那治疗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孙思邈让他禁欲一段时间,以养精固本,但他并没遵守。
面对武则天和武顺的诱惑,他抵挡不住。
孙思邈还曾因此警示过他。
因此,孙思邈替他治疗后,病症未完全康复,只是改善了一些,他也没怎么责怪。
李治自己也知道,他的病症有家族性的,这样的病症想要根治,难度还是挺大的。
孙思邈很有礼貌地对李治说,今天先让罗子凌帮他诊查一下,看看罗子凌有什么好的建议。
李治和武则天也没拒绝,他们也想看看,得孙思邈极力推荐的罗子凌,医术究竟有多精湛。
罗子凌谦虚了几句后,也把自己准备的诊查用具拿出来,嘱李治躺下。
罗子凌仔细诊查了一番后,也说了自己的判断。
他告诉在场诸人,李治不但有哮喘,而且还有其他呼吸系统的疾病,及心血管方面的病症。
呼吸系统的疾病已经处于康复的过程中,应该是孙思邈治疗的效果。
“我想用针灸替陛下治疗一下,治疗结束后,应该会有很不错的效果。”罗子凌说着,就准备替李治施针。
“你胡乱地陛下身上扎针,不怕出事情吗?”武则天面带威严地问罗子凌,“连孙道长都不敢轻易替陛下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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