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的话刚刚问出,常何、高雅贤顿时面色一变,愤愤不平的嚷道:“赏赐?狗屁?平定逆贼刘黑闼时,太子建成承诺‘擒杀逆贼刘黑闼者,封万户侯,进大将军’,结果他妈的,一到长安,他就全忘了,忘得一干二净啊。”
李玄故露慌张的说道:“常将军,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说啊,小心隔墙有耳啊。”
常何喷着酒气说道:“怕什么。不就是个看门的小官吗?大爷我早就不想伺候了,让那帮孙子听见,倒也落得痛快。”
高雅贤也在旁边,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我们兄弟早就不想伺候那帮孙子了。”
李玄明白了常何、高雅贤的心思了,他们确实是对太子建成十分的不满,是能够拉拢过来的。
于是李玄说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我还是觉得我们秦王善于用人,出手大方。你看那张亮,之前不过一介末吏,被免官罢职后,来到了长安投靠秦王殿下,殿下立即就给了他一个正四品鸿胪寺少卿的差事,参与秦王殿下的大事。如果常将军、高将军你们两位投靠秦王殿下,凭两位的本事、功劳,封侯、拜大将军这肯定是板上钉钉、十拿九稳的事情啊。”
常何、高雅贤顿时一惊,酒醒了一半,舌头打卷的问道:“你要代表秦王招揽我们?”
李玄微笑道:“我只是想给两位将军指条明路。”
常何微微一愣,之后哈哈大笑道:“明路?秦王已经束手待毙,无力反击了。跟着他,我们两兄弟还能有什么好前程?”
李玄笑道:“如今形势确实对秦王殿下不利,可是秦王殿下并非没有翻盘的机会。他的手中可是还握有三卫大军的。两位将军从军,冒着生命危险,战场拼杀,为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封侯拜将,光宗耀祖。两位将军能力不错,可是碰到太子建成这位言而无信、不重视武将的主子,恐怕这一辈子也别想封侯拜相了,荣归故里了。可是秦王殿下不一样,一诺千金,从不食言。只要两位将军投靠过去,那就是一步登天。封侯拜相,唾手可得。如今秦王要成大事,上天却将这样的好机会摆在了两位将军的面前,人生中机会不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不知两位将军可敢冒些儿风险,获得自己奋斗一辈子都可能获得不了的东西?”
常何盯着李玄,朗声笑道:“他秦王要成大事,陛下掌控着五卫大军,他只有三卫,胜负一目了然。傻子才愿意跟秦王走呢。”
说着他拉着高雅贤,站了起来,说道:“雅贤兄弟,咱们走。咱们向太子殿下禀报他们的阴谋。”
李玄丝毫无视常何、高雅贤的举动,异常淡定的说道:“常将军、高将军,秦王殿下的赫赫威名,你们应该也是听过的。战场上,秦王殿下哪一次不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陛下虽然掌控五卫大军,秦王殿下只有三卫大军。可是差距并不大,秦王殿下并非没有胜算啊?武德五年,秦王殿下可是仅凭二万大军就破了夏王窦建德的四十万大军,十万大军就让郑王王世充、夏王窦建德的百万大军土崩瓦解,兵败如山倒的啊。两位将军都是窦建德的旧部,当时的情景,恐怕不必让我细说吧。”
常何、高雅贤不禁浑身一颤。武德五年,秦王李世民两万大军虎牢关前大破夏王窦建德的四十万大军的场景,顿时浮现在两人的眼前。秦王李世民只有两万军队,却敢主动出击。很快,夏王控制的四十万大军,乱了,散了。所有人都在逃命,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没有人反抗,只能一路奔逃,把后背交给唐军,没命的奔逃,生害怕一停下来,就被秦王的大军杀掉了。当时做为大夏国高官的常何、高雅贤是接连半个月不眠不休,从虎牢关一口气逃回老家的,中间是一丁点儿都不敢停留的。秦王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一想到虎牢关前的那一幕,他们就忍不住颤抖。能死里逃生,那都是万分侥幸啊。
看到常何、高雅贤害怕了,李玄又说道:“秦王是一定可以击败太子、齐王,登上最高的宝座的。如今,你们去向太子建成告密,太子建成会给你们什么打赏?他会重用你们吗?太子建成言而无信,估计你们最终什么都得不到。可是投靠秦王殿下就不一样,一旦你们协助秦王登上大位,那么封侯拜将自不必说,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恐怕是享之不尽,用之不完啊。”
高雅贤眼睛亮,停下了脚步,一把拉住常何道:“常兄弟啊,我觉得永安王说的有道理啊。太子东宫那头,齐王、山东豪族他们将太子团团围住,咱们兄弟不被重视,他会善心大,突然间想起咱们吗?秦王这头,可是重视咱们啊,这宝,咱们要是押上去赢了,那可是要赚了个满堂彩的,以后都不用再愁了啊。咱们本来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生活,搏一搏才有出路。我看,这点儿风险,咱们值得冒,咱们应该投靠秦王。”
常何是个精明人,他也是位务实的人。忠孝仁义、圣人教诲,他不懂。他只知道分析事情是否对他有利。跟着太子建成走,一辈子恐怕就是这样了,啥也捞不着;跟着秦王走,虽然有些许风险,可是一旦秦王成事,那可是奇功一件,一辈子都不用愁了。荣华富贵是享之不尽,用之不完的。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得一阵狂跳,不自觉的又走回自己的座位,缓缓的坐下了。
李玄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到了地上。他明白,事成了,常何、高雅贤被自己说服,收买了。收买了常何、高雅贤,就相当于秦王控制了玄武门,而控制了玄武门,就形成了关门打狗的态势,整场政变就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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