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柜知道他一向不以常理做事,在生意上总是会有奇招,而且总能达到意想不到的出奇效果,于是就安排下去,方进石又安排凡是收三船茶叶,就只给孙德一船出海,其余的两船就租仓库存放。E小『说Ww W. 1XIAOSHUO.COM
茶价慢慢的被推高到了四十五文临界点,方进石下令,四海茶庄的收茶价格,丙品散茶暴跌到二十文以下,其他茶品同样暴跌。
这样一来,四海茶庄的生意一落千丈,马上门可罗雀,再也难以收到茶叶了,伙计们都清闲了,方进石又令人把仓库已经收到的存起来,不再货给孙德。
史浩听闻,跑过来问:“你这个是做什么?开茶庄不收茶卖茶,好好的锦线庄你也卖了,实在是看不明白。”
方进石道:“莫要慌,再压上一个月,让宫本四藏再多吞一点货,我们四海茶庄散茶收不到,团茶还是可以做的。”
史浩道:“今年不同于往年,今年一下子有我们和宫本四藏两家这么大规模的收茶,江南茶农出产的茶叶总数未增加,他收多了,我们就少了,没有茶叶买卖,还叫什么茶庄。”
方进石不屑的道:“他收的越多,亏本越大,我们决战不是在江南,是在他老家日本国。”
史浩道:“难不成你还想把茶叶运到日本国去卖,金国天天等着要茶,尚且远远不够呢,哪里还有多余的运到日本国去卖。”
方进石往四下看看,然后压低了声音道:“女真金国很快就和我朝开战了,这些茶叶怎么能给他们,现在能少运一些就少一些,给他们拖着。”
史浩道:“如今宋金两国誓盟交好,金国不久前还归了幽云诸州,使者往来频繁,十年之内应无战事。”
方进石又笑道:“要不再赌一次,一年之内必然宋金开战,你若输了,就拜我为师如何?”
史浩道:“为何总是想着要我拜你为师?”
方进石哈哈笑道:“拜我为师亏不了你,你敢是不敢赌这一次?”
史浩道:“也罢,明知道你是在用激将法,我就上你一次当,多的不敢说,要说一年之内两国交兵,我偏就不相信。”
方进石呵呵笑道:“那就走吧。”
史浩道:“去哪里?”
方进石道:“把茶叶运到日本国,孙德是靠不住的,这事还得依靠秀王,我们去秀王府找他商议一下。”
史浩道:“这种事你去就可以了,秀王上次举荐我去河间府张知府处,我给拒绝了,他很不高兴,还责骂了几句。”
方进石道:“我也一样被责骂过,秀王骂就骂了,拂了他的好意,他不会记恨在心,若是这样就躲着不见,未免寒了秀王的心。”史浩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也就同意和他一起去见秀王。
方进石特意回家带上黄金绵,一路驰骋,就来到了秀王府。
管家通报进去,过不多时就传他们进去,秀王赵子稱在书房会见了他们,双方客套话说完,奉上香茶,方进石就把来意说了,赵子稱沉思了片刻道:“按理来说,日本国的茶叶生意是我自己经营,店铺尽管不算太多,但得利还是可以的,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帮你一回。”
方进石呵呵笑道:“原来我面子在公子爷这里这么有用,公子爷放心,我打垮了黑心坑害百姓的日本客商,回头再把日本国的茶市还给你。”
赵子稱道:“你准备怎么做?”
方进石故作神秘道:“这个暂时不能说,一切都还在准备之中,时机一到,我也教公子爷一手。”
赵子稱哈哈笑道:“你何时能改了这个逢人就炫耀张扬的习性,就会少吃很多亏了。”
方进石道:“我只是在真正的朋友面前喜欢胡说八道而已,应该不算张扬吧。”
赵子稱道:“能办成事,张扬一些也证明你有能力。”方进石笑笑不语,赵子稱收了笑容道:“我一直觉得,郓王赵三哥和蔡驸马卖茶卖布卖货给女真人,有些不妥,女真人贪婪成性,未经王化,这些好货他们享用惯了,此时会抢了辽国的钱向我们买,以后也许就来抢了。”
史浩插话问了一句:“公子爷,如今金国和我大宋是亲是疏?”
赵子稱面带忧虑,道:“表面的一团和气,实则底下暗潮涌动,女真人上下都在厉兵秣马,做着南侵的战争准备,我大宋也在河北幽州逐路陈兵三十万,如此之下,我已经不再运货到北方,宁可运到日本国去。”
史浩道:“三十万重兵守在燕云,女真人想要南下,也要掂量掂量了。”
赵子稱道:“三十万是很多了,但比之辽朝如何?朝廷对郭药师可谓恩宠有加,寄望于他一人身上,若此人心有异志,那大宋北边防线危矣,要知道郭药师本就是辽朝降将,如何让人放心。”
方进石在一边听了赵子稱的话,深深感到,在他所见到的人中,能清醒认识到忧患意识的,也只有这位秀王了,只是他身为一个同宗远亲藩王,继无兵权,又无职权,也是徒呼奈何。
史浩道:“也许事情并非公子爷说想的那么严重,宋辽相持百年有余,都马不过燕州,兵破不得幽州,女真人虽彪悍,但别说燕云的大宋三十几万戍边男儿,汴梁城里还有几十万禁军呢。”
赵子稱道:“但愿如此吧。”
又喝了几杯茶水,赵子稱道:“有人送我几幅善书者米芾的墨宝,送给你们鉴赏一下吧。”
他向站远了的黄金绵道:“你也过来,我也送你几幅。”
黄金绵走近处,赵子稱从桌案上取了几幅字分给史浩和黄金绵,方进石自然是没有的。
史浩看过收了起来,他斜眼看到桌案上一张纸上写了数个“羊”字,就问赵子稱道:“公子爷何以写一个羊字?”
赵子稱哑然失笑,然后道:“昨晚我的夫人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说梦见一个道人见她,把一只小羊塞进她的怀里,并说这是信物,然后就不见了,我闲来无事,就随手写了这个羊字,想要解解这个梦而已。”
史浩道:“这是信物?这个道人的话好生奇怪,公子爷解开了没有?”
赵子稱道:“闲来无事就试着想了一下,羊素来温顺软弱,与世无争,这道人把羊投入我夫人怀里,我夫人正怀胎待产,莫非这道人是说,我这未出世的孩子一生性格软弱,难当大任?”
史浩道:“公子爷猜想多半是错的,解梦非是公子爷这般解法,我跟人学过几天拆字算命,公子爷要不要听我说道一下。”
赵子稱道:“愿闻高见。”
史浩并没有马上就说,而是先去门口关了房门,然后转回来道:“我所说的话,几位千万莫要吃惊。”
赵子稱道:“你且说说看,莫要卖关子。”
史浩这才道:“羊者,也可以通读为阳字,阳者,太阳也,在下遍读史书,但凡有才能成大业者的帝王九五尊者,才会有太阳入其母怀后降生,先朝皇帝刘裕,本朝太祖皇帝,都是如此。”
赵子稱一愣,久久没有说话,过后了很久才对史浩道:“又在胡言乱语,我才不信。”
史浩尴尬一笑道:“只是逗个乐子,不过公子爷,你的夫人此次若是生个男童,在下不才,自荐做个启蒙先生如何?”
赵子稱笑道:“就依你,若是个儿子,就拜在先生门下。”
他转头向方进石黄金绵道:“你们何时生个儿子,就由我来教。”
黄金绵微微低下了头,方进石道:“那就说定了。”
几人又说了些闲话,秀王赵子稱又留他们在府里用过了饭,才一起回到了平江府城。
晚间方进石一吃过晚饭,就拉着黄金绵道:“公子爷说要给我儿子做教书先生,我们赶紧去生方小石去,莫要让他等太久都做不得师尊了。”
黄金绵道:“他天天那么忙,哪里有时间会教书启蒙,我来教就可以了。”
方进石恬着脸道:“无论谁教,也要先生下一个儿子出来。”
黄金绵有些悲哀的道:“为什么我跟着你这么久了,就是生不出来呢?”
方进石安慰她道:“何必这么悲观呢,你才跟着我不到一年呢,时间久了就自然会有了。”
黄金绵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方进石道:“想想我们来这江南已经这么久了,也没有回去过,有时候还挂念施大哥他们,我卖了锦线庄,不知道他会不会埋怨我。”
黄金绵道:“你其实是想她了,故意拿施大哥来说,我生不出来,你就想到她了。”
方进石赶紧陪笑道:“都说了是时间不够久了,再说了,她不是也没有给我生出来一个么?你何必小心眼。”
黄金绵道:“她是你的正妻,你就是想她也是天经地义的。”
方进石正色道:“我是想她了不假,但是如今京城那里只留她一个在哪里,我担心一下挂念一下,也是正常。”
黄金绵好久没有说话,过了半天才道:“你想什么时候动身?”
方进石道:“最近的一个多月我让茶庄停止收散茶,正好空闲,有些事情需要回去和赵三哥好好说说,想尽快吧。”
黄金绵道:“带我回去么?”
方进石道:“那是自然,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仅是你,那个乔凌儿我也要带上,我还要帮她找找她的哥哥和娘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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