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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戎冷不丁的忽然问道:“童飞,你可知道什么是巫族吗?”
童飞忽然一愣住了,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太清楚。童飞也不隐瞒,所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童飞言道“徒儿只知道七十二岛那些人是巫族,而我们是仙族。至于有何区别,徒弟真不太知晓。”
季戎忽然朗声大笑,但是童飞感觉他的笑声中似乎无数的伤感,童飞不禁心情沉重起来。“师傅你……”
季戎笑罢,忽然神目炯炯的看着童飞,忽然站起身来:“走,你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说着头先一步出了紫云宫。童飞跟着他出来,却见季戎已经身在虚空。
童飞放开遁术追赶,很快两人并驾齐驱,瞬息就到了结界处。季戎没有停留,一点结界,如剥开迷雾,就此遁入。
出了结界,就是天倾峰外了,但是季戎没有停止,继续朝着西北飞去。很快童飞落身在一座山顶。“这里是死峰?”童飞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回了当初的死峰之顶。
对!跟我来!季戎紧接着跳入眼前的迷雾,童飞不敢停留,紧紧跟着。而听耳侧阴风阵阵,似乎有无数鬼魅在身边出现,冲着他狰狞的笑。
“莫要回头,手摄心神,一念化虚……”季戎的叮嘱在童飞耳边。童飞更不敢放松,于是一一照做。
须臾,他们落地了,眼前是一片寂静的山谷,茂密的原始丛林,清澈的湖水,映照着一轮圆月。远处,夜行的山兽发出声声低吟。惊起一窝正在熟睡的昏鸦,发出声声哀鸣……
童飞有种回归道生林的感觉,但是又觉得这里更加的古老和苍凉,因为这里的丛林像是万古以来从未有过人迹。拥有灵眼神通的童飞,几乎可以看清楚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就连呢喃的兽语都不像是曾经熟悉的。
“师傅,我们来这里干什么?”童飞想要询问,但是发现自从到了这里,季戎好像又变了一个人,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一种灼热和兴奋,这种感觉只有在面对久别重逢的故土之时,才会有。
忽然季戎双手相合送到了嘴边,随后发出一声呜呜的如同风声,又如兽语的哨音。声音在山谷中久久回荡。很快,森林如回应他,同样的哨音此起彼伏。
远处点点火光凭空升起,似乎朝着他们聚集。童飞感觉到一种生与死交错的力量正在紧近,无法辨别是人还是兽。一直到数个身影靠近,飞升上了周围的大树,童飞才看清楚,这些似乎是人。只是他们身上披着野兽的外皮,身形更像是鸷鸟,猿猴一般灵活。
“野人?”这是童飞第一感觉。
早听说在一些隐秘的山林中存在一些远古种族,他们被称之为蛮,也被世俗称之为野人。难道就是这些人?
“阿坝杀意,努努重……”季戎冲着远处鸷鸟一般的怪人说了一串如咒语一般听不懂的语言。对方纷纷回应:“努努重!”瞬间,童飞的脚下哄得一声一团烈火从地底下窜起。童飞连连后退,却发现身前身后突然的冒出了无数身影。一个个如群魔乱舞,手舞足蹈,手里拿着长弓、巨斧、尖抢,身上穿着野兽之皮,赤着脚,披着发,清面獠牙的,围着他们转动。
“嘿!嘿!嘿!努努重,努努重!”
童飞忽然觉得似曾相识,这种情景跟自己当年在符村遇到的修罗祭是如此的相似。随后噼噼啪啪紧随着他们的呐喊声和舞步,想起了沉闷的节奏。好像是敲击古木发出的声音。童飞看清楚,火光之中,季戎也跟着起舞。
童飞耳边似乎响起了那遥远而古老的鼓声,还有无数的呐喊。“童童飞,童童飞……”
和今日此景如此的相似。一时间热血奔涌,情不自禁随之手舞足蹈起来。
童飞忍不住发出喃喃细语,至于在说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所有的压抑在这一刻完全释放,童飞觉得自己是这般的轻松。任凭自己的思绪合于丛林,遨游于月下,而一团烈火也不经意的在他的心头点燃,让他不再觉得孤独,不再觉得寒冷。
这是我的家,我的族人,我的亲人,遥远的记忆在童飞心底里复苏。他的脑海里闪过大日初升的火海,一双双洁白的羽翅,一声声欢乐的嘶鸣,一声声战斗的号角,还有那高高悬于沸腾之海上的城堡,还有那一张张曾经让他无比羡慕和憧憬的脸…….
童飞的眼睛里不觉留下晶莹的眼泪:“风家男儿,身可死魂不可灭!”他似乎深深的理解了句翭当日所说的这句誓言。
童飞的眉心忽然飞出了七花符印,一声枭鸟长啸,一头周身燃烧着烈焰的巨鸟从他头顶飞出,张开了巨大的羽翅。童飞看到了季戎迷样的眼神,看到周围所有野人们如同膜拜般的跪拜……
这一刻他就是王者!
一声清脆嘹亮的啸声从密林深处响起,一头黑色羽翅的枭鸟朝着童飞飞来,这也是一个王者!但他只是绕着月光湖水飞了一圈,最终落下身,收起了羽翅,化作一个头戴飞羽的黑脸老人,手拄着奇怪的法杖,朝着童飞慢慢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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