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传言有假,本王岂不是罪孽深重?”男人皱着眉头问她。
凤青月见他终于肯开口,赶紧爬起来摇头表明态度:“我也不会怪你的,真的,
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会接纳,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你说是吗?”
商晏煜摇摇头,又把视线对向了书里:“你走吧!”
“我不走,从今往后我哪里都不去,就住在王府了,你想要孩子是不是?
只要我们成亲,很快就会有孩子的,虚妄碑……虚妄碑我也会找到,
晏煜,我会尽自己最大能力帮你度过无妄海,助你成为天皇,
这个世上只有我能做到,所以不要再生气了好吗?”说到最后,已经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从未感觉这么心慌过,真的只是因为她欺负过姬洛夕和凤千乙吗?
怎么感觉还有别的事?可是什么呢?她想不明白。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那我去让管家收拾……”
“燕宵,送客!”
燕宵立马前来,伸手道:“宸太妃请!”
凤青月倒退两步,满面惊恐,他没跟她开玩笑,把心一横,擦干眼泪威胁道:“王爷,你可别忘了,
妾身都为你做过什么,如果妾身将您怎样弑父灭兄的事抖出去,名声怕是不好听吧?”
“不错!”商晏煜露出个令人生寒的微笑:“父皇的确是本王所杀,你大可以宣扬出去,
本王从不在乎,至于商未和曹欣兰,本王可从没想过要他们的命。”
“呵,王爷这是想撇清干系吗?”凤青月破涕而笑:“好一个卸磨杀驴,没错,他们三个是我杀死的,
可王爷不是也没阻止吗?明知道妾身毒死了先帝,还不闻不问,
否则妾身哪敢向皇后小太子下毒手?这些都是你乐意所见,我只是想帮你决绝得更彻底而已,有错吗?”
“当然有错,本王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所以你现在后悔了,觉得他们不该死,心里内疚了,
为了让自己过得舒坦点,就把所有的罪都加到我的头上来是吗?”
搞了半天,原来是在找替罪羊,真是可笑。
商晏煜摇摇头,阴郁目光望向远方快落山的红日:“内疚?会吗?那母妃和容佑又由谁去内疚呢?
可惜那女人命好,还未等本王出手就见阎王去了,没关系,母债子尝,
本王希望他们活着也尝试一遍生不如死的滋味儿,而你,却违背了本王的心意!”
森冷视线犹如两柄尖刀刺向女人。
凤青月继续后退,这次是被吓的。
身子开始颤抖,原来不是在怪她杀了他们,而是还没折磨够:“我……我以为你希望他们死,现在不是很好吗?商家再也没人能和你争……”
“本王何时怕人来争过了?”冷声打断。
商晏煜倏然起身,将书本甩到桌上,转身往外走:“以后莫要再来王府,
至于你欺瞒本王那些事,本王也不追究,从此了断!”
凤青月则几个箭步冲过去,结果还没抱到男人就被燕宵给挡开了,边挣扎边对着那决绝的背影嘶喊:“不要,晏煜……求求你不要这样,
月儿好害怕,晏煜,我错了,我不该招惹姬洛夕,我去给她道歉,
还有凤千乙,我都去道歉好不好?呜呜呜,晏煜,月儿知道错了……”
直到男人走远凤青月才紧抓着燕宵追问:“燕宵,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王爷为何突然要这般待我?你告诉我好不好?求求你告诉我。”
“在下只是个下人,王爷心中想什么,在下又怎知?”挥开女人,面无表情的追向商晏煜。
蛇蝎毒妇,除了给王爷惹麻烦还会什么?
今天才知道原来王爷竟然会在乎起先帝的生死。
其实在小太子死时,他就劝过王爷,若再不去警示圣女,先帝与先皇后也可能会遭遇不测。
可他却以为他是在可怜先帝夫妇,险些生出芥蒂。
任何人,再无情,再仇恨,亲手杀死自己血亲,都不会太好受。
要么一生不悔,一旦起了悔念,痛不欲生!
太后好本事,几个月就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心性。
“青月妹妹,你怎么坐在地上?商晏煜竟敢打你?”凤璃心慌慌张张冲进石亭,抱着失魂落魄的凤青月叫喊。
凤青月脸上还挂着清泪,原本认定的良人一夕之间成为陌路,叫她如何受得住?
对了,他说欺瞒他的事,她欺瞒什么了?圣女身份?
不会,臂上图腾就是最好的证据,知道此事的人也全死了,只有凤千乙。
而凤千乙并没有证明此事的本领,否则早来找她寻仇了,那是什么呢?
“璃心,你说那人在海上见到的神人会不会再次现身?”凤青月痴痴的望着商晏煜离去的地方喃喃问着。
凤璃心没有多想,边轻拍凤青月肩膀安抚边直言道:“这谁说得准?一千年了也没现身,
突然站出来告诉大家过海的秘诀,定是在期待着人们早日踏上朱雀国,
结果等了五十年诸人也没所动静,说不定真的会现身。”
“那就是了!”呵呵,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其他。
商晏煜,你是觉得我没利用价值了吧?所以才一脚踢开,都说无毒不丈夫,果然够毒。
那他知道凤千乙是圣女了吗?应该还不知道,否则怎么一点消息都听不到?
以他的性子,恐怕早就宣扬开了。
不知道好啊,凤千乙,没有虚妄碑,你这辈子都别想拥有我的待遇,咱们走着瞧,看谁先活剐了谁。
别以为他不要我,就会跟你怎么样,你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璃心,是凤千乙,凤千乙撺掇他抛弃我的,那个贱人想害我,她想害我。”慌忙抓住凤璃心痛哭叫屈。
凤璃心嘴角抽动起来,脸孔渐渐扭曲狰狞:“什么?这该死的小贱人,一天不收拾她就到处滋事,
青月莫怕,等无妄海祭祀时,我一定当着全天下的面要她再无颜面存活于世,
还有姬洛夕,若不是因为她,离王怎会全心向着她们?
听说凤千乙要派姬洛夕到青炎国去,我便要她有命去,无命回。”
凤青月方才止住哭声:“表姐……那我现在怎么办?真的要离开大曜吗?爹娘肯定不愿意的。”
“没关系,不是还有个柏司衍吗?既然商晏煜不仁,也就休怪咱们不义了,
你就答应嫁给柏司衍吧,然后赶紧生个孩子得到朱雀国,
助他成为天皇后,你想怎么处置商晏煜就怎么处置。”
凤璃心得意洋洋的说出计划。
闻言,凤青月的眸子开始闪烁不定,后乖乖点头,忽然庆幸起当初的决定,没有把柏司衍那条路堵死。
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丝丝阴毒显现在娇颜上。
凤千乙,姬洛夕,商晏煜,我一定会让你们统统付出代价的。
夜里,永寿宫内欢腾一片,宫女太监们人手一盘奶油蛋糕,吃得忘乎所以。
瞧这样子,晚饭看来是不用再准备了。
寝殿里,惜瞳和小梅把一盘蛋糕和几样点心轻轻放到桌子上,后又回到院子里跟大家一起分享美味,这日子当真逍遥欢愉。
“真希望我们大家一辈子都这样在一起。”一个太监呵呵傻乐。
另一个太监也忙吞下糕点,连连点头:“对对对,一辈子都在一起,
小梅姐,若哪天我们不小心犯了错,惹怒娘娘,你可一定要给我们说情,真不想离开永寿宫。”
“小梅姐,惜瞳姐,你俩多吃点,以后就都仰仗两位姐姐了。”
“小梅姐,你知道吗?自从跟着娘娘以后,我真的觉得好幸福,
就像是一个大家庭一样,相互扶持,相互鼓励,岁月静好!”
小梅和惜瞳对看一眼,后纷纷笑开:“好好好,只要都别出格,娘娘肯定不会轻易责怪你们的。”
“可是我好担心啊,你们看娘娘还这么年轻,又不太拘泥于规矩,哪天会不会……那什么?”
“哪什么?”
“就是……遇到情投意合的那什么,会离开咱们吗?”小太监怯生生望向大伙,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了,但真的很担心。
小梅果真敲了他脑门一记:“想什么呢?以后这种话不要再乱说,知道吗?”
可恶,这厢深怕宫里传出什么流言蜚语,结果自己宫的人都在瞎寻思。
啧,烦死了,娘娘和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了娘娘,王爷连圣女都能舍弃,估计二人已经和好。
俗话说天下无透风的墙,他俩那事迟早会泄漏出去,人们会说什么都不用想,肯定难听至极!
就在小梅忧心忡忡时,一颗石子落到了她脚边,这种力度,只有习武之人明白乃人为。
又是夜里,会闯入永寿宫的除了离王府那位还能有谁?
“果然是你!”
门外,燕宵环胸笔挺挺的直立着,视线越过小梅瞅向那堆宫人:“不用刻意疏散,王爷已经进去了,别让人上前打搅就行。”
小梅会意,点点头:“知道了!”刚要走,感觉手臂被拉住,下意识粗鲁的甩开,后瞪过去:“谁准许你对本姑娘动手动脚的?”
这燕宵看着挺老实,竟会做出此等登徒子的行为,她看起来就那么轻浮吗?
见男人抿着唇不说话,表情虽然还是那么清冷,但眼神却多了一抹柔和。
忽地想起那夜跟他说过的话,立马澄清:“燕统领,我不管你在想什么,但请立刻打住,
想嫁给你的是小菊,不是我,我对你没那方面的心思,你莫要误会!”
是了,最近每次见他都觉得怪怪的,好像比从前要谦逊温和很多。
“在下从未误会过什么,太后她没跟你说……说……什么吗?”不自然的舔舐了下唇瓣,一些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小梅歪头奇怪的打量着他:“太后会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燕宵顿觉尴尬,放下话后便匆忙离开了。
至于寝殿里,并没发生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女人依旧呈现安睡状态,嘴角挂着笑,偶尔吧唧吧唧嘴,说几句梦呓。
“呵……干……杯……”
床前,商晏煜站得不太稳当,一手撑着床柱,一手有气无力的垂于身侧。
刚硬脸庞上透出不正常的潮红,注视着女人睡颜的目光稍显迷离。
梦里,娄千乙身穿皮衣皮裤,在酒吧包间内跟一群合作商敞开肚皮豪饮,觉得今天的酒特别香,一杯就一杯。
不同的是,画面里并非是凤千乙的皮囊,而是她最为熟悉的假小子形象。
很帅,很洒脱,比起男人,似乎更招小姑娘青睐,这叫中性美!
行为上也毫不拘泥,哥俩好般搂住一个中年秃顶男人催促干杯。
“刘……刘总……你这……酒量不行啊,继续喝……喝喝完了咱就把合同签了……”
商晏煜见睡梦中的女人嘴角笑容逐渐扩大,似乎正处于极度愉悦中。
俊脸倏然沉下,全然不顾君子风度,伸手一抓,女人被生生提起。
“卧槽,谁敢偷袭老……”几乎在什么滚烫的东西贴上嘴唇瞬间,拳头就招呼出去了。
男人则像是早有预料,一把攥住了那粗暴小拳头,晃动一下,原本狂风骤雨之势就只来了个蜻蜓点水,不得不分开。
娄千乙已经清醒,鼻子嫌恶地皱起,什么味啊?好浓的酒气,抽回手摆正坐姿,严声问责:“你喝高了?”
所以才跑来扰人清梦?
知不知道她刚才在谈一单多大的生意?
那个铁公鸡刘总居然说什么愿意在商场里腾出几间铺子给她搞餐饮。
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却被这酒鬼给搅黄了,哪能不气?
“刘总是谁?”商晏煜没心思和她斗嘴,翻身坐到床沿。
又觉得这样不够舒坦,弯腰将鞋子脱去,长腿一伸一收,人便坐躺到了娄千乙对面的床尾处。
从头至尾,黑黝黝的瞳孔都没离开过女人半分。
娄千乙皱眉,这是说梦话了?而且他的口吻怎么听怎么像是兴师问罪,抿唇偷笑了下,干咳道:“就是以前认识的一个合作伙伴,现在都好久不联系了,以后也不可能再见面。”
真看不出来,还是个醋坛子,只不过吃错了地方,她就算再饥不择食,也不至于什么都往嘴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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