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谦啊,不要伤心了,这过去的人过去了,咱们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不是,再说了,你这么年轻,等过了这阵子,再娶一个······”
陈大乾这个糟老头子,脑子里貌似全是水,这个时候说出这么不合时宜的话来。
我抻长了脖子,隔着丁少谦的身体,冲着他狠狠瞪一眼。
他慌忙把脑袋缩了回去,如同哑火一般,一声不敢吭声了。
丁少谦已经很坚强了,这事不管落到哪个身上,不是半死也得失魂落魄一阵子。
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竟然是个假的,并且还是杀害妻女的凶手,这谁能受的住!
丁少谦之所以能够撑到现在,定是内心对妻女的爱和内疚,陈大乾说出这样的话来,岂不是刺激到他!
担心丁少谦情绪有波动,我急忙侧过身来,担忧的看着我。
毕竟是经历过风雨有城府的人物,不管内心波澜万千,除了脸上些许的伤悲之外,竟然看不出别的表情来。
“我累了······”
低声说一句,丁少谦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累了,那就睡一会也好。
从江城自驾到莲花县,最少也得有半天的车程。
谁知道,中途有个轮胎坏掉,又是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等换好轮胎继续前进,快要到达莲花县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莲花县其实就是一个县级小镇子,相比江城的繁荣与繁华,那自然是有着极大的落差。
楼房破旧矮小,就连公路都是窄的可怜的双行道。
我们乘坐的这辆商务车,本来承载人数就多,相当于一辆小型公共车辆,不过造型、配置,那可是一顶一的好,公共汽车跟这个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算是走在这凹凸不平的环山路上,我根本察觉不到颠簸,前后座椅之间的距离又大,丁少谦睡着之后,直接把椅子放下来,就成了一个舒适的单人床。
进入环山公路之后,阿武只能挂在抵挡减速慢行,时不时看到对面来一辆如同老黄牛般速度的破烂车子,一路突突突的开过来,阿武只得把车辆使劲往一边靠过去。
否则的话,车身定时被剐蹭不可,还耽误我们的行程。
“滴滴滴哒哒哒滴滴······”
就在一辆老黄牛拉着的板车,晃晃悠悠的朝着我们走过来,我们的商务车停到路边的时候,对面传来一阵阵吹唢呐的声音。
喇叭,唢呐,曲儿小腔儿大。官船来往乱如麻,全仗你抬声价。
军听了军愁,民听了民怕。哪里去辨甚么真共假?
眼见的吹翻了这家,吹伤了那家,只吹的水尽鹅飞罢!
听到唢呐的声音,脑海中不自觉明代王磐的《朝天子·咏喇叭》。
脑子这么一想吧,嘴里就不自觉念叨出声来。
“我说你杨无缺,当着我的这个文盲的面,显摆什么吗?你不就是上了个高中吗,连个大学都没有考上,听说一百五十分的数学题,你就考了五十分不到,还有脸在这里念叨什么诗词!唢呐知道啥玩意不,别的地方不敢保证,在莲花县这一亩三分地,你还真不如我知道的多!”
杨奎瞪着一双牛眼,撇着大嘴巴,眼瞅着嘴角都快歪到了眼睛上,就跟个中风的病人没有什么两样。
看他在那儿瞎咧咧,我不禁眉头一皱。
眼瞎啊,金主丁少谦还在这里睡觉呢,这要是得罪了丁少谦,有哪个的好果子吃?
杨奎的嗓门跟个大喇叭似的,这一咋呼,丁少谦自然就被吵醒了。
他做起身来,脸上丝毫没有恼怒之意,及其有涵养的冲我摆摆手。
一边跟太监一般的陈大乾,慌忙把丁少谦的靠背按钮按压一下,帮丁少谦调到了最佳位置。
也难怪丁少谦愿意找这么个不着调的留在身边,别说,这忙前忙后照顾的劲头,跟以前皇宫里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公公太监有的一拼。
看他低三下四、溜须拍马的模样,我就感觉到恶心。
或许是旅途过于寂寞了,丁少谦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杨师傅,说来听听,在莲花县这一块,唢呐都是用来做什么的?”
对面唢呐声越来越大,不出意外的话,那吹唢呐的队伍,应该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说话间,丁少谦的一双眼睛,朝着车窗外看过来。
“嗨,俺们莲花县这一嘎达,红事放鞭炮,只有白事才会找人吹唢呐,杨无缺,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对面走过来的,定是置办白事的人家?怎么样,就赌五千块好不好?要是我赢了的话,可是得现场转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不能翻脸不认账的······”
话还没有说完,杨奎的嘴巴牢牢闭上了,不敢再出一声。
他赌输了。
看目前形势,这唢呐声,怕是用来操办喜事的。
我冲着杨奎撇撇嘴,乐呵呵朝着窗外看过来。
因为,晃晃悠悠的老黄牛车子终于走过来之后,身后的唢呐队伍,终于赶了过来。
走在最前边的,是一匹高头大马,大马脑门上,扎了一个大红花,在高头大门上骑马的一个人,是一个穿着黑衣黑裤,头上还带着一顶斗笠的神秘人物。
他这身打扮,在乡下倒是常见,毕竟黑色衣服耐脏,抗造。
明明枣红色马脑袋上戴着大红花,就说明这是置办喜事的队伍,他身上穿这么一身黑色的衣服,就有些显得有点瘆人了。
况且,他的脸两个手,尽管看起来是在攥着马缰绳,细看过来,那如同小拇指般粗细的缰绳,其实是缠在他的两个手腕上的,就像是把他牢牢绑住了一般。
“喔喔喔!”
就在我们六个人,齐刷刷朝着骑马男人看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上,突然传出一只嘹亮的公鸡啼鸣声来。
这可就稀奇了,明明是个人,怎么身上还有公鸡叫唤声呢。
我急忙打开天眼,朝着他的身体看过来。
这一看不要紧,顿时间,我的后背上冷汗直冒。
怪不得感觉此人不对劲呢,这身穿着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是办喜事的人。
他竟然是一个用稻草扎成的假人,之所以能稳稳坐在马匹上,那是因为,马匹的旁边,有个矮小精悍,满头花白头发的老头子,一直在搀扶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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