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不禁想着,只怕到时候她脑子里的癌细胞还没有解决,自己就已经被剥了一层皮了。
到了那个时候,还能有命活着?
古雄得意的笑起来,兴奋的说:“如你所见,这就是RV-η号病毒的攻击力。”
他好像完全不在意刚才那个惨叫声几乎要划破人的耳膜的人,在他眼中,那似乎就是个试验品,连个小白鼠都比不上。
沈暮抬眼看着古雄。
好像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这个将军的心腹,组织里最厉害的医生。
古雄戴着老式的方形镜片的眼镜,脸型消瘦,眼窝凹陷,笑起来的时候颧骨推的很高,像是一具骷髅在对沈暮笑。
她今天才觉得,古雄竟能阴森到这个地步。
怪不得焦野说他在古雄的戾气之下无法抗衡,古雄的戾气大概就是从刚才那样的试验品身上积攒起来的。
这样将一个人折磨研究到极致的情况下积累起来的戾气,要比沈暮和南柯这样手起刀落完成任务的杀手还要浓重的多。
古雄毫不畏惧沈暮的打量,他仍微笑着问:“视频中的这个实验体就是身患癌症的人,RV-η号病毒在她体内游走之后,癌细胞确实清楚完毕,我有实验数据可以证明。
秦小姐已经看到了,我说了我可以制造RV-η号病毒,已经向您展示了我的成果。”
沈暮回了神,看了一眼屏幕上那脱落的指甲,又不适的挪开了眼神。
不知道是视频的原因还是怀孕的缘故,她现在有点想吐。
沈暮缓了缓胃里的不适,说:“RV-η号病毒的攻击性和破坏性如此可怕,古雄医生要用这个给我治病?怎么保证我的生命?
该不会要让我也脱一层皮,十指指甲全部脱落,半死不活的从手术台上下来吧?”
古雄笑着说:“当然不会,秦小姐,这只是个实验体,我只是为了取得一部分的实验数据而已,所以将最原始的RV-η号病毒直接注入,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
沈暮挑眉问:“还有不原始的?”
古雄点头:“当然!”
他再次调出一个视频,视频中仍然是个看不到脸的实验体。
古雄再次拿出针剂,只是这一次的针剂似乎比刚才那一支的颜色更暗了。
暗红色中带着浅浅的紫色,像是什么腐蚀性液体一般。
古雄将针剂在镜头前展示,说道:“这是RV-η号病毒的缓释版,我称之为RV-η+号病毒,第八次实验开始。”
他将病毒注入实验体,几分钟后,实验体仍是不安的扭着身体,试图挣脱自己的束缚带。
视频里传来低低的哭声,甚至还有一两句隐约的求饶声。
只是这一次,没有皮肤破裂,更没有血液横流,躺在病床上的人也没有惨叫出声,实验好像就这样平静的结束了。
古雄说道:“秦小姐,缓释技术你应该听说过,被广泛运用于各类刺激性质药品的包裹处理当中。
我提高了这项技术的水平,成功做到了缓释RV-η号病毒的毒性,由此为这种治疗保驾护航,确保病人的癌细胞可以清楚,却不会伤害其他组织。”
他这样说着,沈暮却呆呆的看着屏幕,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古雄看着沈暮出神的模样,有些不满沈暮的不专心。
他咳了一声,说:“秦小姐,我已经向您展示了缓释技术处理之后的RV-η号病毒,保证您的身体不会被伤害,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沈暮终于回了神。
她指着面前的屏幕上定格的画面,画面中只拍到了实验体的手。
那只手的指甲是消失的,血肉已经干涸。
沈暮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问:“这是同一个实验体,是吗?”
古雄愣了一下,不明白沈暮为什么会关注这,这有什么要紧的吗?
可他还是解答了沈暮的问题。
古雄点头说道:“是的,跟上一个视频中的实验体是同一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沈暮拧着眉,难以置信。
她问:“可你刚才说,上一个视频中没有做过缓释处理的RV-η号病毒已经将实验体体内的癌细胞彻底清除了,只是过程比较惨烈。”
古雄点头:“是啊,确实很惨烈。”
沈暮说:“我的意思是说,既然他在上一个实验中已经在惨烈之中清除了体内的癌细胞,为什么这个缓释病毒的实验中,还是用他做实验体?
如果他体内的癌细胞已经没有了,你注入RV-η号病毒的缓释版本是在做什么?”
古雄一下子笑了,好像在嘲讽沈暮的无知。
“秦小姐,我注入RV-η号病毒的缓释版本当然是为了清楚他体内再次出现的癌细胞,上一次清除了,可以再人为制造嘛!你该不会以为我只会制造病毒吧?”
沈暮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魔鬼攥在了手中,疼的发颤。
“你是说……你在他身上催化出了癌细胞,然后做实验清除干净,然后再催化,再实验?以此循环往复?”
古雄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是啊,否则怎么能测试出药物在病人的体内的作用和副作用呢?既然是实验体,就要发挥最大的作用啊!”
沈暮终于明白了视频中古雄为什么说是第七次、第八次实验……
因为次次重来,次次实验,直至这个实验体再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古雄仍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沈暮:“秦小姐还有什么问题?您放心,您绝对不会像那个实验体一样经历这个残酷的过程的,她怎么能跟您比?”
沈暮只觉得胃里再次翻涌起来。
这与娇气无关,与心软也无关。
就像是当初南柯走进古雄实验室一样的想法。
他们做杀手的,杀人不过头点地,简单高效,从未想过一个人可以被折磨到这个地步还活着。
古雄说道:“如果秦小姐没有别的问题了,那您就先休息,我得根据您的情况调配一些药品比例。”
沈暮点点头:“我知道了。”
古雄的手在空中挥过,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他拿着平板离开了沈暮休息的地方。
沈暮看着旁边一言不发的欧随,抬手拍了欧随一下:“你没事吧?你一句话都没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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