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年烬拉着毕莹的手往楼上走:“奶奶去洗洗脸,换身衣服,我们一起吃饭。”
欧年烬又回头看向褚酒酒:“妈咪,你可不可以帮我洗脸?我也要洗一下,我刚才在园子里玩的脏兮兮的。”
褚酒酒:“……来了。”
欧年烬的日常生活是完全不需要别人照顾的,更别提什么时候要褚酒酒帮他洗过脸。
这个小家伙不过是想撮合她和毕莹多相处罢了。
褚酒酒刚才听到几个小家伙求情的话,心里也十分不忍。
她和欧瑾的感情不和是一码事,可欧年烬是无辜的,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三人走到楼上,欧年烬打量着这个大的吓人的二楼,问:“奶奶,我应该去哪个房间?”
毕莹迟疑了一下,指了指最大的那间。
“那个是你爸爸的房间,去那里吧。”
“谢谢奶奶。”
欧年烬先把毕莹送回她的卧室,然后牵着褚酒酒去了欧瑾的房间。
推门进去,确实是个极其宽敞的卧室。
外面的沙发和桌椅都是欧式的,旁边的架子上摆着精致的模型,再上面一层还摆着各类奖状奖杯,可见欧瑾的优秀。
里面的床头挂着一副巨大的抽象画,床上是简单的黑白线条的床品,简洁大气。
欧年烬感叹道:“爸爸的房间好酷啊!”
褚酒酒的眉心微皱,说:“去洗脸。”
“哦哦。”
欧年烬自己去了浴室,水声很快传来。
褚酒酒仍站在床边,看着那副画。
她是被当做杀手训练长大的,进入一个人的生活环境观察细节也是她的必修课。
这个房间对欧年烬来说是酷,对褚酒酒来说却是压抑。
那副巨大的抽象画渲染着浓重的情绪,床上整齐到没有一丝褶皱床品昭示着那近乎控制的生活环境,还有架子上那些模型和奖杯,擦得锃亮却难掩划痕。
她好像看见孤僻的少年坐在角落里,一下一下划烂自己的奖杯,像是划烂自己这如死水一般的生活。
褚酒酒的心里莫名有些预感,她走到床边在床头上摸索。
指腹触到了类似卡扣一样的东西,轻轻的按下去,床头弹出一个狭长的像是迷你抽屉一样的盒子。
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把弹簧刀。
褚酒酒拿起来观察,刀刃已经磨损的很厉害了,刀柄有些生锈,应该是多年前的东西。
欧年烬洗完脸走出来,头发和领口都沾了水。
他好奇的凑过来,问:“妈咪,这是什么?”
褚酒酒张了张嘴,轻声说:“这是,你爸爸的童年。”
欧年烬不太明白,问:“什么意思?”
褚酒酒将刀放回原位,将盒子推进床头,压下心中的痛意。
原来,这才是那个真正的欧瑾。
不像纪衡言那么冷漠强势,不像霍云骁那么生人勿进。
他从初遇的那天起就是温文尔雅的,是生机勃勃的,是永远挂着笑意的多情公子。
可他心里藏着的那个男孩,孤僻、阴郁、曾经用这弱小的可怜的暴力和整个世界对抗。
他从人世间漫不经心的走过,却不曾让任何人走进他的世界。
除了褚酒酒。
他让褚酒酒进来了,是唯一的一次破例。
可褚酒酒和那个他信任过的父亲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
不止一次的离开他,没有留下一丝一毫可追查的踪迹。
他像是多年前一样,再次陷入黑暗。
尽管如今他已经强大到可站在世界之巅,可他仍像是多年前那个被拉去做亲子鉴定的孩子一样无助惶恐。
褚酒酒用行动向他证明,他是不被爱的那个人。
没有理由,有口难辩,他多年来维持的傲骨再次弯折。
褚酒酒终于明白欧瑾说的那句话——
“褚酒酒,我不想爱你了,我想好好活着。”
“我不再执着于你是否对我说实话,是否爱我,是否会离开我,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吧。”
欧年烬拉了拉褚酒酒:“妈咪,你怎么了?”
褚酒酒扯着嘴角,自嘲一笑:“没事,只是终于明白了一些事。”
明白她的离开对欧瑾的打击是致命的。
无论什么理由,无论是因为她生病还是被追杀,这些都不重要。
欧瑾可以为她治病,可以安排她的生活,换句话说,欧瑾并不因为她的离开而恨她,他只是关上了那扇门而已。
褚酒酒想,欧瑾再也不会爱她了。
或者她也不用去伤心别的可能,拜她所赐,欧瑾不会爱上任何人了。
欧年烬走出卧室,看到毕莹迟迟没有出来。
他走过去敲敲门:“奶奶,你好了吗?”
毕莹有点窘迫,她刚才想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可没留神摔了一下。
到底是年纪大了,摔得腰间剧痛,一时竟使不上力爬起来。
欧年烬半天没听到回答,赶忙回去找褚酒酒。
“妈咪,奶奶在房间里一直没出声,你去看看好不好?”
褚酒酒收拾好情绪,敲了敲门:“欧太太,我进来了?”
没听到回答,褚酒酒还是推门进去了。
她穿过卧室,走到浴室门口,看到跌倒在地上的毕莹,吃了一惊。
“你没事吧?你摔倒了怎么不喊人呢?”
褚酒酒赶忙将人扶起来,几乎是半抱着送到了床上。
毕莹脸色涨红,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我正要喊人的,谁让你进来的!”
褚酒酒呵呵一笑:“这个时候就别嘴硬了,小烬在门口喊了你那么久,你要是喊人早就喊了。”
毕莹一下子很没面子,狠狠地瞪了褚酒酒一眼。
褚酒酒笑着说:“摔到腰了吗?如果很痛的话还是叫医生来看一下,小心伤到骨头。”
“不用!我躺一下就好了!”
毕莹想平着躺好,可腰间痛的她眉心紧皱。
褚酒酒无奈,伸出手按在她的腰腹,问:“这里吗?这样按会痛吗?”
毕莹点点头:“有点。”
褚酒酒又挪了个位置,问:“这里呢?”
毕莹摇头:“不痛。”
褚酒酒挪回去,轻轻的揉着:“应该不是骨头,只是扯到了,等会你能起身的话就没什么大事,但是保险起见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
毕莹的脾气下去一些,问:“你会按摩啊?”
褚酒酒笑了笑:“不算会,但是懂一些皮毛,毕竟自己也会受伤。”
褚酒酒正按着,手触到毕莹腰腹的一道明显突起的疤痕,愣住。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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