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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口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表,他忽然觉得精神好了很多,清了清嗓子,伸手敲门。
什么时候弄个备用钥匙?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生气。
门很快打开了,但是,开门的并不是花浮影,而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女生,手里还握着一把锅铲,打开门,两人大眼瞪小眼。
不等秦远峰问出来,就被一句话打了回来。
“推销……保险?”
我推销你大爷!这是老子的房子!
气不打一处来的秦远峰,深呼吸了一口,对着女生笑了笑,昂阔步走进了客厅。
然后他就知道,他来错地方了。
客厅中,还有两名女生正在打打闹闹,随着他的出现,整个大厅就像进入了停尸房。
“啊!”忽然,一名女生尖叫了起来,捂着嘴指着秦远峰:“表白学长!是表白学长!”
秦远峰差点没翻白眼。
什么叫表白学长!是学长对我表白!不对……老子和谁表白关你屁事!你谁啊你!
愣中的两名女生,顿时醒悟了过来,刚才的锅铲女,抱歉,秦远峰想看到花浮影的心情忽然看到了三只小麻雀,只能用这个称呼对方。
其中一名用手指捅了捅旁边的女生,那一位如梦初醒,讪讪地笑道:“学,学长……我,我们是她的同学,就是过来玩玩而已……”
“是过来教我做饭!”花浮影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搓着还在湿的手,走出来咬着嘴唇似看似瞪地扫了人高马大的秦远峰一眼:“你不是还在日本吗?”
“这不回来了吗?”秦远峰涎着脸笑道,一边不动声色地扫过三只小麻雀一眼,对方立刻心领神会起来。
“额……花同学啊,我刚想起来教务处找我有事,我先走了啊。”“花同学,春季运动会要开始了,我还得回去策划呢……下次见。”“花同学……我刚想起……”
花浮影叹了口气,给秦远峰递了个眼色,意思是:别以为我没看到。
不过,她并没有阻拦对方离开,反而笑着把对方送到门口。
刚回身,就看到秦远峰的胸口在他鼻尖的部位,成年男子的气息,她记得书上是说有这种东西的,她以前都没遇到过,现在却感觉明明还隔着一尺多,却仿佛铺天盖地一样,莫名其妙地就红了脸。
“你……你离我远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头就低了下去,红的跟熟透的番茄一样。好不容易,才从樱桃小嘴中挤出这句话。
秦远峰咳了一声,讪讪地退后两步,日后那种见面就聊尺寸,一天之后熟的知根知底的女人他怎么就遇不到!
两人就像两只受惊的骆驼一样在沙上坐了下来,明明软的可以把人陷进去的沙,偏偏两人背挺得笔直,如同站军姿。
花浮影头就没抬起来过,不知道为什么,上次对方说过年一起回去之后,她现在就想躲着对方,但是躲着躲着,又神使鬼差地想见对方。
躲的欲望很强,但是强着强着就不见了。
见的欲望很轻,但是轻着轻着就扎根心底,挥之不去。
她夜深人静的时候问过自己好多次,怎么牛大问自己,还是开玩笑,自己反应那么激烈。秦远峰问自己,自己居然……
半推半就?
嗯……她悲剧地现,好像就是这样。
难道是小时候抢东西抢出了感情?
她的思维开始跑到被抢走的橡皮,文具盒,铅笔等等东西上面,对了,还有自己过生日爸爸送的派克钢笔!自己都记在笔记本上面呢!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花同学以后就决定一定要把这个恶霸抢回来!
结果呢?长大了,人模狗样了,开始抢人了?
这绝对不行!我还没答应呢!我才十八岁呢!
每次她就想着这些胡思乱想进入了梦想。第二天晚上继续沉沦,纠结无比。棉被都被她拧着拧着拧出一个洞来。
“咳……要过年了啊?”秦远峰知道这种时候不能让女方开口,随意找了句话说。
没想到,花浮影听到这句话,却猛地抬起了头来,精致的脸上,一排编贝小齿若隐若现地轻咬着红润的下唇,仿佛要咬出水来,过了好几秒才尴尬地笑道:“是啊……好快……”
她是想起了上次秦远峰说,过年一起回去。
一起回去?一起回去!
被牛大看到怎么说!都是一个院子长大的!还有七七八八的父母方小孩,大院里的孩子多了去了,都低头不见抬头见,这要怎么办啊?
她说完这句话,好不容易不红的脸又红了起来,简直让秦远峰以为这时候的花浮影和第一次见到的花浮影是两个人。
她两只白皙的手,从乌黑的袖口中伸出,无意识地绞在一起,轻轻地搓着自己的裤子,都搓出花了,越搓,头却越低。
“咳……”秦远峰觉得自己嗓子最近很痒,一定是因为最近说话太多的原因,一定是这样:“我是说,咱们是不是买点年货去看看爸妈?这边很多东西大6没有的……”
花浮影的脸不红了。
她的眼睛狠狠瞪着秦远峰,嘴唇抖了好几下,本来想盛气凌人地喝问一次,抬起头来说出口的时候,却变成了声音平和甚至还带着点怯懦的:“谁,谁是爸妈啊!我,我才十八呢!那是我爸妈!”
女人,在某些时候都会变得软弱无比,就算她外面挂着乌龟壳也一样。当然,大和抚子这种奇葩除外。
那就是个钢筋混凝土浇灌出来的雕塑!
秦远峰回想起当初楼道口吵架的时候,那时候的花浮影和现在的,简直都不是一个人。
果然恋爱中的的人都是愚蠢的,没有一点智商可言。
他呵呵笑了笑,没继续深入这个话题,一表人才自己有了,年少多精,不对,多金自己也有了,父母辈还熟悉,两人还是一起长大,虽然对方嘴里不诚实,他自己已经敲定了这门亲事。
花浮影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了心情,秦远峰的傻笑在她眼里就变成了恶劣。这个人就是这么讨厌!明知道自己怕听到什么,他还偏说什么!牛大比他聪明多了!
然后她的思维又打了个结,那为什么我会这么正式地拒绝牛大呢?
这仿佛是个无限迷宫,她每次走进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的来。
“学习怎么样?”秦远峰笑着问。
“你那是问初中同学的问题。”花浮影压抑住自己的心跳,刮了他一眼,似乎找到了底气,又似乎不想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我哪次成绩不比你好?这学期考试,全年级第三。这还是我对香港教学方法不太熟悉的原因。更可恶的是有的老师还讲粤语。”
秦远峰习惯性地掏出一根烟,又看到花浮影忽然扫过来的眼神,理智地放了回去。
话题没那么具有冲突性,那种无形的尴尬消弭了一分,花浮影皱了皱眉,身子也松软了下来,惬意地靠近沙里:“还在抽?”
“偶尔。”
“你的话就不可信。”花浮影哼了一声,却咯咯地轻笑了起来:“你从来没对我说过实话。从小到大!”
“这次绝对是实话!”
“你在外面就不抽?”
秦远峰没说话,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对方,花浮影一秒钟就懂了他说的“这次”是什么,顿时,脸立刻再次红了起来,头都差点埋到了自己的胸口上。
绕了半天,两人又回到了开始谈话的气氛。
“怎么想起叫你同学过来了?”仍然是秦远峰找话题,他就是贱皮子,回到这里就感觉轻松,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净土,那些勾心斗角会随之远去,也是唯一一个能让他真正放松的地方。
花浮影忽然站了起来,掩着嘴惊呼了一声:“糟了……”
她两三步跑回厨房,出来的时候,又是附送了秦远峰一记白眼:“还不都是你。我正在学做糖醋排骨……现在排骨都快烧糊了!”
福至心灵,秦远峰呆萌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想学做菜。花浮影立刻又恢复了几秒之前的神态。
螓低垂,面若桃花,任由三千青丝瀑布般从她两颊批下,她始终没抬头。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幽幽的声音:“我也不知道你这讨厌鬼什么地方好了……按理说……我们该是死仇才对……”
下面的话没说下去,秦远峰已经傻笑裂在脸上,收都收不住。
他还想起一件事,对方读的是金融专业,明明她是喜欢画画的,偏偏选了这个。
就算对方嘴上一直不答应,或者回避,又有什么?行动出真知!
他笑着凑过去一点,花浮影微微抬起身子,躲瘟疫一样移开一尺。再凑,再躲。两人都没说一句话,就这么你情我愿地玩着这种心知肚明的躲猫猫游戏。
“这周末一起买年货?”秦远峰笑着问,手往那边伸了点,花浮影咬着细白的牙齿,眼睛看都没看他,就看着眼前的地面,脸简直烧一样红。但是手却打得奇准无比,啪地一声把那只狼爪子刨开。
“注意影响……”好不容易她才从牙缝里飘出一句话,丰满的胸口却起伏地厉害。秦远峰干脆牛皮糖一样粘上去:“那是去不去啊?”
花浮影咬了半天的牙,无耻,太无耻了!哪有这么无耻的!越大越无耻!
终于,她笑了,抬起头,雪白如玉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绯红,轻轻张开小嘴,看着秦远峰期待的眼神,缓缓开了口。
“不,去!”
“那是我爸妈!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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