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拿走那些礼物的张明,通过耳麦告诉薛郎,夏梓忆送的是一匹两尺高的唐三彩骏马,不错的工艺品。
但里面,马肚子里却藏着一颗足以掀飞一栋别墅的烈性炸弹,时间,是凌晨一点十分。
凌晨一点十分,正是子时过后,黑寡妇作的时间是晚上11点到凌晨1点,这个时间说明,这是专门设计在毒药作之后。
这已经不用排查了,夏梓忆是黑手已经是板上钉钉。
估计是担心药力不够,或者加上双保险,亦或者是转移警方视线,是炸弹袭击,这样,尸体或许已经炸碎,就不会再往下毒上靠了,而且,方向也很难锁定了。
这是不弄死自己不算完啊!
但薛郎却没有一丝愤怒,也没有找到目标的激动。
这对于一个久经战场的人来说,小意思了。临阵不乱,不失大将风度。即便面对如此阴险毒辣的死神,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波动。
同时,他也理解夏梓忆为何处心积虑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自己搅和了他们百年的复辟梦,已经不是生死大敌那么单纯了。
要不是自己,他们的动作还不会被现,就因为一起假粮掉包,致使他们谋划已久,已经顺利进行的宏伟计划破产。
杀掉自己,薛郎不会有愤怒,敌对双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很正常。但,连三个爷爷,雪凤,以及那么多朋友都不放过,这是他根本不会接受的,也绝对不允许的。
薛郎面色如常,他不担心毒解了后会被现。
因为八爷爷说了,黑寡妇是慢性毒药,作的慢,解的也慢,服用解药后,一个时辰后,也就是俩小时后,眼白上的黑线才会慢慢变淡。
这会算起,要早起才会随着粪便排出体外,这会,根本不会有丝毫异样,黑线,依旧会存在。
夏梓忆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暴露,她笑的很得体,谈吐丝毫看不出异样。
在薛郎说完这是玻璃种翡翠的后,邵胖的媳妇却看了看薛郎,又看了看雪凤,看了看崔颖,看了看白小归,神情古怪。
雪凤没啥表示,崔颖和白小归却被看的有点毛,崔颖干脆问道:“姐,看啥呢?”
邵胖媳妇笑了笑,那笑容看着也很古怪,随之说道:“我怎么看,你们三个的样式都是一样的呢?”
“是啊,有什么问题啊姐。”
白小归也不解的问道。
其他人也看向邵胖的媳妇,不知道样式一样有什么说法,看中了,一下买了仨呗。
邵胖媳妇再次看了看雪凤三人,突然露出笑容说道:“这不会是一套吧,三款女士的样式都是一样,都是薛郎送的吧,是不是……”
她这一说,大家才恍然。
虽然大多不知具体价值,但只要是翡翠,价值总要几万几十万的还是知道点的。
一下买仨,难道薛郎和三个米业的元老达成了某种协定?
看到大家暧昧的眼神瞟来瞟去,雪凤笑而不语,崔颖却先受不了了,娇羞嗔道:“姐,说啥呢,女士的是一个样式又怎么了,这是米厂的福利好吧,薛郎那还有几套呢,没准梓忆和娟子以后也会有呢。”
“啊?还有我的?”
唐娟很意外,看了看崔颖,又偷摸的瞟了薛郎一眼,没来由的脸一红。
夏梓忆倒是落落大方,微笑着说道:“我可不敢要,太贵,再说,除了求婚的戒指,我不会戴任何戒指的。”
大家没等有人说话,雪凤却接茬道:“看不出梓忆还这么有原则,典型的女强人呢,不过梓忆,你没带过戒指,总带耳环吧,这套饰可不单单是戒指,一套四样呢。”
雪凤的话再次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纷纷看向崔颖和白小归,看向雪凤。
这么多道目光,让崔颖和白小归无所适从,纷纷要掩盖耳环。
大家之前已经注意到了,但都以为是工艺品之类的耳环。
那翠绿的树叶,在白金的包裹下,再镶嵌着碎钻,这一刻再看,看着就相当精美华贵了。
夏梓忆仔细看过三人的耳环,眼睛一亮,似乎,要是真的给,这个她还是蛮喜欢的,并会“勉强”接受。
薛郎一看要没完了,一场宴会成了鉴宝会了,忙打岔道:“别担心,面包会有的,等雪凤把玉雕厂办起来,你们想买什么样的没有?到时候绝对成本价。”
这些女人一听,立时炸锅。
“.真的啊!”
“太好了!”
“啥时候办啊雪凤?”
看着众人期待惊喜的样子,雪凤嫣然一笑说道:“目前,已经筹备一半了,具体上马时间还没确定,估计不会太久。”
说完,也跟着转移话题说道:“来,大家是不是敬我们的薛老板一杯,要知道玉雕厂什么时间开业可是他说了算呢。”
雪凤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响应,连金经理也不再顾忌有灌薛郎的意思,相当干脆,直接红酒的高脚杯倒满,一杯四两白酒最少,跟薛郎来了个豪饮。
薛郎丝毫不惧,咕咚咕咚就干掉了杯中的白酒,哈出一口酒气说道:“五粮液的确比雁窝岛好喝,可没有雁窝岛有劲。”
金经理刚刚干掉杯中酒,闻言笑道:“薛老板既然喝着不过瘾,不如换六十度?”
薛郎一听这是顺杆爬啊,忙摆手道:“别,这场合就别来六十度了,不是一个档次的,金经理既然有兴趣,那改天你休息的,开怀畅饮一回?”
“好!只要薛老板话,我随叫随到。”
金经理一点没在意说话中带有的歧义,非常豪放,年近半老徐娘,风韵依旧在。
薛郎却不会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喝酒上,他分出一丝精力,牢牢的锁定夏梓忆。
夏梓忆想离开已经没可能,这里虽然不是自家别墅,但已经严密布控,连金腾也调来了几十高手,将这里秘密控制。
但既然是死神,身上总有点特殊的能力。不算下毒,搏杀恐怕也不会陌生,万一察觉到什么,不等请君入瓮,再在自己面前劫持个人质啥的,那就丢大人了。
薛郎的离去,并没有耽误他那桌的热闹。
几个社会老油条,几个老而弥坚的隐世高手,话题自然不会缺,热闹自然不会弱,虽然没有程卫国他们那桌吵,却相当热闹。
这里,除了杜飞分出精神头注意着薛郎,猜测他的目标到底是谁,好在突起变故的时候做出最快的反应外,其他人浑然不知热闹的酒局隐藏着无尽杀机。
晚上,大家都没有应酬了,既然来了,既然不打算走,那当然是越尽兴越好了。
所以,都不遗余力的让热闹向前推进。
酒局的热度一直不减,喝了足足有一个半小时,不说程卫国那桌已经七八分醉意,说话舌头有点大的不止一个了,也不说有个能喝的女将,有个备受大家“关爱”的帅锅的那桌,就连董库等人也处于半醉状态,亢奋的虽然没失态,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得已经大了几分。
薛郎在这一刻,掐着点站了起来,举杯说道:“诸位,感谢再次光临,酒不能再喝了,再喝,我们的大市长就要失态了,所以,我决定圆桌酒了。”
薛郎的散局话一出,让正热闹的这些家伙们一下兴趣索然,都不免暗自埋怨这个东道主,觉得薛郎太不没眼力见了,这么热闹的时段,怎么散局了呢?
大家情绪刚刚降低,薛郎接着说道:“不喝,不是因为我们大市长要失态,也不是美女要醉卧牙床,是接下来,我已经安排了kTV,都喝多了,怎么唱啊!不喝,是为了再换个地方继续!”
这些处于亢奋的,不论岁数大小,除了三个爷爷以外,居然连董库都举手赞成,举起酒杯喊道:“来,难得今天如此高兴,圆桌酒!咱们也去疯狂一回!一个不许落下!”
一个大市长都不害怕犯纪律,被人举报啥的,他们这些更没话说了,于是,纷纷举杯响应。
圆桌酒干掉,雪凤打头,跟崔颖,白小归,邢远,开始有序的安排众人下楼,坐上薛郎安排的车,直奔kTV。
薛郎在众人向外走的时候,悄悄的拽了夏梓忆一下,示意她稍等。
夏梓忆不知何意,但也没有拒绝留下。
薛郎也不怕她不留下,如果那样,已经让雪凤等人远离了她,就算她想控制谁,也不见得比自己快。
见夏梓忆很“听话”,遂微笑着说道:“夏总,走,上楼上房间里,有事跟你细说下。”
夏梓忆犹豫了下,还是点头应允。
如果老板要潜规则啥的,她虽然不是贞洁烈女,却会在薛郎得手后,困乏的时候要他的命。想欺负自己,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一路上,包括电梯里,夏梓忆没有注意到那些站得笔直的服务员都是彪形大汉,那些衣服虽然是酒店的制服,穿在他们身上却有点不伦不类,还显得不合身。
一打开房间门,薛郎微笑着示意。
夏梓忆看了薛郎一眼,深吸了口气,还是迈进了房门。
可就在她前脚刚刚迈进房门,脚还没落地的刹那,突然,她感觉到对肢体的支配能力瞬间消失,思维没有断,但却不能动了。
完了……
这个念头掠过脑际的一刻,她眼前一黑,要不是意志力并不弱,恐怕就晕逆了。
薛郎收起金针,手插进夏梓忆的腋窝,轻松的夹着她进了房间。
夏梓忆这会脑海里全是那些被**的画面,心里这个恨那,却拼命使劲,依旧不能动,不能说话,甚至眼球都无法转动。
这一刻,她后悔了,后悔太相信这个看着阳光,实际上是禽兽的老板了,没想到他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下..药.米奸自己。
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薛郎是什么时间给自己下的药。
在她脑海里翻腾着各种念头的时候,薛郎夹着她却没有走进套间里的卧室,而是拽过一把椅子,将她按进了椅子里。
还要玩什么花样吗?
夏梓忆并不是小学生,也并不单纯,也不是没经历过男女之间的事情,大学里也曾经处过对象,在现如今,结婚前允许性行为的大趋势里,她同样不会免俗。
可让她意外的是,薛郎居然没有脱她衣服的动作,也没有脱自己衣服的意思,就这么抱着肩膀,用审视的眼神,静静的盯着她在看。
他到底要干什么?
夏梓忆没有恐惧,只要不杀了自己,总有机会报仇!
薛郎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美女,怎么看,也没办法将她跟狡猾凶残,阴狠毒辣的死神重叠。
但,这个只能算是个人想法的想法,却不会阻碍他理智的行动。
看了足足三四分钟,在房间内诡异的沉寂中,薛郎慢慢的抽出藏在衣袖下的金针,没有废话,径直走到夏梓忆面前,在她愤恨的目光里,探手刺向她的身体。
这一刻,他没有丝毫怜悯之心,不会因为夏梓忆的美丽而放过她,也不会像审讯其他人一样,让非人的折磨有一个限度,他会加长时间,一举摧垮这个恶人的意志。
虽然这样会加她死亡的度,让生命的周期大大缩短,从一个月,缩短到一两个星期。
对于这种人,薛郎并不介意她早点投胎。
可就在他金针刺到夏梓忆身上的刹那,他猛地顿住。
夏梓忆看到薛郎动了,已经没有一丝侥幸,看到他的手伸了过来,虽然眼球无法转动,看不到他手具体伸向什么位置,但知道自己不可能幸免了。
这一刻,她心里呐喊着:敢碰我!我就杀了你!!
心里呐喊着,夏梓忆却没有感觉到身上有什么变化。
虽然感知不到手脚,却对肌肤的感觉还是存在,能够感觉到肌肤外面的衣服,感觉到肌肤没有暴露在空气中的那种冰冷。
薛郎的手悬在半空,视线却落在了她的手上。
下意识的动作,让他停止了金针的刺下。
怎么没有戴戒指的痕迹?
薛郎迟疑了。
夏梓忆的两只手的手指都很平滑,没有戴戒指的痕迹。没戴戒指,这本身并不能说明什么,但薛郎下意识的想到雪凤她们的饰原型。
如果这套饰在夏梓忆手里,她断然不会不带。
美丽的饰品对于女孩子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那套翡翠饰太漂亮了,连他不懂饰的人,也能触动心弦。
迟疑了下,他一把抓住夏梓忆的手,迅撸开袖管。
夏梓忆感觉到了,感觉到薛郎在脱她的衣服,这一刻,她真想闭上眼睛,不去看这个禽兽。
可她做不到。
薛郎撸开袖管,仔细观看,又抄起另一只手,同样细看,却没有现夏梓忆带过手镯的痕迹。
至于耳环,夏梓忆现在耳朵上就有一对很漂亮的白金耳环,镶着碎钻。
没有看到手镯带过的细微痕迹,薛郎不敢断定,因为翡翠也好,玉石也罢,手镯在手腕上不见得就一定留下带过的痕迹。
两只手没看到手镯,不敢断定是不是真带过,他顾不上别的了,一把撕开夏梓忆的衣领,定睛一看,夏梓忆雪白的脖颈下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
难道判断错误?
薛郎瞳孔骤缩,随之拽出耳麦喊道:“山猫,有人脱离视线了吗?”
“没有。”
张明回答的很干脆。
车还在路上,司机都是队员临时客串,一车也不是一个人,不停车,谁也脱离不了视线。
在薛郎询问的同时,感觉到脖子那里冷气灌入,夏梓忆彻底死心了。自己绝无幸免的可能了。
可她却没有听到薛郎询问张明的那句话,脑海里虽然不是空白一片,却自动忽略了外界的声音。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一句经典:生活就像强奸,既然无法阻止,那就尽情享受吧!
在她放弃抵抗,准备逆来顺受,然后找机会杀掉薛郎的一刻,薛郎却站在那里,仔细的回想,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敢放过。
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判断错了。
要知道,金针一旦刺下,就算八爷爷也只能多延续受针者几个月的寿命,却留不下必死的生命。
杀人,不是三十五十了,可那都是该杀,或者不杀对方自己就死的情况下杀死的,绝对没有主观的去杀一个无辜人的情况出现。
要是判断错了,那这个美丽且有才华的生命就会在自己手里凋零。
这一刻,薛郎脑海里一个个画面快闪动,回忆着所有的细节,包括跟6锦看监控回放的画面。
足足过了五六分钟,突然,他眼睛猛地睁大,用吼的声音喊道:“山猫!到哪了?!”
张明沉稳的回答道:“刚进入kTV。”
“有人脱离视线没有?”
“没有。”
张明回答的依旧干脆。
薛郎吼道:“山猫,我命令,控制住任何想离开的人!”
“是!”
张明大声领命。
薛郎顾不上夏梓忆了,边奔向门外边补充道:“重复命令,控制,不允许击毙!”
“是!控制,不击毙!”
张明大吼领命。
薛郎奔到门口,推门奔出,头不回的下令道:“进去两个人,给屋里的人带上警械贴身看守,一小时后不得靠近,有反抗动作,可以制服,不许击毙!”
“是!”
门口站着的两个服务生大声领命,随之掏出手枪,快奔进屋内。
薛郎一边狂奔,一边暗自自责。
死神的确狡猾,如果判断没错,那,自己真的差点就杀了无辜的夏梓忆。而死神,居然来了个金蝉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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