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的在场所有人都微微发愣。
陆乔薇盯着闻谨言认真地看了好一会,感觉她女朋友被人掉包了。
闻谨言搂着她的腰,自然地说:“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女朋友啊,设计第一名,无人能比。”
彩虹屁吹的太自然了,陆乔薇本来要发怒的,一时间就不道该说什么了,直接被她弄到卡壳。
闻谨言要带着她离开,陆乔薇摇摇头,道:“我还有话没有说完,你先不要动。”
她看向卡米尔,卡米尔也直视着她,两人之间的怒火在这一刻熊熊地燃烧了起来,陆乔薇跟闻谨言说:“你给她翻译,就说我那天是在骂她,她自己耳背,理解能力有问题,还好意思说我喜欢她,有毛病。”
闻谨言点头,翻译过去。
卡米尔的表情变得就有些难堪了,可能经过了昨天“我爱你”那一幕,她的承受能力变强悍了,笑道:“不管你真正的意图如何,珠宝秀的事都不会改变,你是我的。”
陆乔薇没听懂,就感觉她没说好话,板着脸听,闻谨言给她翻译,道:“她说她想得到我,怎么办呀。”
“呵呵。”陆乔薇道:“想得到你,我看她是想屁吃。”
气上脑门,她特想骂两句难听的,奈何现在在巴黎,还是在闻谨言的公司,做太过分会当成泼妇,影响不好。但是卡米尔真的太不要脸了,明知道别人有女朋友,还要插一脚,就是欠骂。
在闻谨言要翻译的时候,她又拉住闻谨言,道:“你就问她配不配,家里的钥匙有几把。”
闻谨言点头,翻译过去后,又加了一句,“我女朋友说她很爱我,请你之后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
卡米尔深深地看着闻谨言,眼神受伤地说:“Drill,我听得懂中文。”
闻谨言没理会她,好像她听不听得懂跟她没什么关系一样,陆乔薇就不一样了,站在闻谨言面前,道:“那听得懂还拽什么法语啊,好像你高人一等似的,请你以后不要肖想我女朋友了,也不要用工作压着她,这样显得你真的很没有品。”
看卡米尔变脸色,她又加了一句,“曾经别人评价你是一个天才,一个为设计而疯狂的人,现在你在别人眼中,只是靠着以往的才华,在任意发疯而已,你是个疯子,一个叫人避而远之的疯子。”
“希望你能有点自知之明。”
话说的差不多了,陆乔薇牵着闻谨言离开,卡米尔却又跟过来了几步,道:“我们是一样的,都是为艺术而疯,Drill,你就是我的艺术。”
看来要是不掰扯清楚,卡米尔还特么把自己当根葱了,陆乔薇笑:“你的艺术?”
卡米尔道:“是我成就了她。”
她几近炽热的目光看着闻谨言,“没有我,她们怎么可能在DMD立足呢,我们是一体的。”
陆乔薇哦了一声,捧着闻谨言的脸,亲了一口,“不好意思,她现在被我玷污了,她是我的。”
卡米尔一愣。
陆乔薇又换到另外一边脸颊亲了一口,道:“看什么看,我亲我女朋友,干你什么事。”
她一边走一边说:“还艺术,啧啧,不知道是书看多了,着魔了,还是精神出问题了,DMD不请几个心理医生来给你们梳理一下吗?”
陆乔薇搞设计,跟艺术也沾边,她就没有这种疯狂的思想,得不到就要变得疯狂吗?一个人克制不住自己的**,还怎么去设计最好最美的作品?
那不就是变态、小偷、一个要被唾骂的人吗?
艺术家可以是疯子,但是仅限于艺术方面的发疯了,只要超出了这个范畴,她就是个生活变态。
陆乔薇一直把人拉到电梯,按开。
进去的时候还不忘记,把卡米尔狠狠瞪一眼。
卡米尔是天之骄子,才三十岁出头,就被冠上了很多名誉,如果把她所有的成就比作王冠,那大概要镶嵌一颗库利南钻石,一颗世界上最大的钻石,重达3106克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过陆乔薇嚣张的语气,总会产生一种念头,世界上存在一颗,比库利南钻石还要大的钻石,它正等待着被发现。
这是多么罕见的事。
卡米尔在接任DMD艺术总监后,几乎没有人敢反抗她,一来这个人的确有才华,二来她性格偏执。
她的风格符合如今的潮流,深受上流社会的喜爱,她经常被称为神作,所以大家只能默默承受。
这就够了,足够她在DMD横行。
只是她行事作风总是能让人仿佛身在上世纪的君主立宪制,尽管繁花似锦,却有一层无法抹去的黑暗。
在卡米尔脸色愈发差的时候,大家都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卡米尔道:“我的确是个疯子。”
那阴沉的表情,像是一团积攒力量的乌云。
陆乔薇带着闻谨言下楼,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认认真真地盯着闻谨言看,闻谨言深吸口气,迎接着她的注视,问道:“怎么了,你还是不开心吗,要不要带你去吃点什么东西?”
陆乔薇没回话,她又盯着陆乔薇看,认真地道:“威廉那里的事都做完了吗?我也要去看看。你还想过去吗?”
“薇薇?”闻谨言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陆乔薇真正发火的时候,不喜欢说话,因为她太生气了,两腮不停的鼓动,像是小鲸鱼,随时能喷出一道水柱。
逗了几秒,表情也不见好,闻谨言低着头。
陆乔薇手指在她额头戳了戳,“挺厉害的呀闻谨言,你害得我丢了一个大脸,差那么一点点,我就在卡米尔面前抬不起头了。”
幸好她强词夺理、声音还大,不然真的要输给卡米尔,要在她的人生里蒙羞了,想想输给卡米尔的画面,她就觉得沉重,人生没有太大的希望了。
“对不起,我错了。”闻谨言认真地道歉。
这会大厅里还有人,两人换到车里,坐在一块,陆乔薇开始算账,道:“听过那句话吧,人前不训妻,刚刚在你公司我可是给你留面子了。”
“我知道。”闻谨言态度诚恳,她瞧着陆乔薇,也不好回忆之前的事,怕真的给她气晕过去。
“法语的确是我教错的。”
陆乔薇紧紧地盯着她,更生气了,闻谨言小声说,“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太生气了。”
她伸手拉了拉陆乔薇的袖子,挺怕陆乔薇真的气到不搭理她,陆乔薇道:“这种事话你都敢乱教,我跟别人说还好,可我是跟卡米尔说的,我居然跟她说我爱她。”
陆乔薇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我嘴脏了。”
“我会让卡米尔把这句话忘记的。”闻谨言向她保证,“我亲你一下,就不脏了。”
“还让她忘记,怎么忘记!你还想亲我!”这是人生耻辱,陆乔薇做了几次深呼吸,感觉自己可以得道升天了。
闻谨言愧疚地看着她,也是后悔,她是真没想到陆乔薇会把这句话用在卡米尔身上。
陆乔薇来这边很少跟别人交流,因为法语不好,怕别人觉得她没文化,也怕给闻谨言丢脸。
想到这里,她又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我那么骂,那些人会不会笑话你,哎,我本来是个很温柔的人。”
“怪我,怪我。”闻谨言握着她的手,“你骂我就好了。”
陆乔薇看看她,肯定不舍得骂啊,把手收回来,道:“平时我太宠着你了,所以叫你无法无天了,你真的太可恶了!这次我不会轻易原谅你!”
闻谨言想再哄哄,奈何陆乔薇把耳朵堵上了,问:“那现在你想回去,还是去威廉姆斯那里?”
“去威廉先生那里。”
陆乔薇两眼瞪着窗外,有风吹进来,瞪得有点干了,她连忙眨了两下,然后慢悠悠地转了回来。
Williams还在工坊等着她们,看到陆乔薇疑惑不解,道:“发生什么了吗,怎么你们的表情看起来都那么不好。”
陆乔薇心累不想说话,看他刚刚修好的图纸,现在大概模型出来了,宝石都很珍贵,提前要用模型看看效果,要是漂亮的话,才能继续往下做。
“威廉,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闻谨言有点无奈,又叹了口气,
这话说的不假,开始她一直在纠结,怎么跟陆乔薇认错,找开口的机会,Williams这么弄算是帮了个忙,就是效果看起来不是很好……
Williams看看陆乔薇那严肃地表情,很懂地说:“哇哦,跟女朋友吵架了啊?那你今天可惨了,我跟我女朋友吵架,晚上都是没床睡的。”
闻谨言惊恐地看着他,“不能跟女朋友睡觉吗?床也不让碰的吗?”
Williams乐呵呵地说:“沙发欢迎你!”
闻谨言“嘶”了一声,打着冷颤,陆乔薇待在巴黎时间不多,要是不能睡在一起多可怕啊。
她虚心请教:“William,有什么办法可以哄女朋友开心吗?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Williams耸耸肩,又摸了摸鼻子。
等闻谨言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Williams轻声道:“很简单,洗碗做饭扫地洗衣……”然后很暗示地跟闻谨言说:“什么都干,再给她打一顿。”
看来Williams在这方面很有心得啊,说的时候自信满满,两人小声的交流着,就听着一声咳嗽。
陆乔薇眯着眸子走过来,道:“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要背对着我说。”
Williams摆摆手,连忙否认,闻谨言不敢再欺骗陆乔薇,很实诚地说,我在学习怎么讨你欢心。
陆乔薇摸摸她的脑袋,道:“好的呀,那我要看看你怎么才能讨我欢心。”她说的有些咬牙切齿,闻谨言露出了害怕的情绪。陆乔薇哼哼两声,拿着图纸继续跟Williams研究项链。
小众品牌一直发展不起来,做不到像DMD那么大气,主要原因就是不够奢华,不能把豪做成潮流。
像DMD就不用考虑这个,她们不缺材料,只需要发挥创造力,把每一颗珠宝用到极致。
陆乔薇道:“我想在侧链上镶嵌一圈小碎钻,两克拉到一克拉,前不久别人告诉我一句话,在感情上每一颗小碎钻,都是漂亮的。你觉得如何?”
Williams用模型做出来,样子看着比之前更好看了,等敲定好细节,陆乔薇扭头跟闻谨言说:“你帮我买点吃的回来,我想吃东西了。”
Williams也跟着喊了一句,“帮我带一些马卡龙回来,哦,巧克力也吃完了,谢谢。”
等闻谨言离开,陆乔薇把随身翻译器打开,跟Williams交流,问道:“威廉先生,你知道卡米尔的事吗,她会不会真的不让闻谨言上珠宝秀?”
“卡米尔?她是个很叫人头痛的家伙。”Williams表情一言难尽,“我也不喜欢她,Drill离开总部后,她就开始发狂,像个疯子。”
Williams发音很准,翻译器直接就给翻译出来了,他自个也觉得有趣,拿着翻译器一直说。
卡米尔以前是DMD的设计师,对外挂着DMD的名头,还能算很厉害,但是在DMD内部里,她籍籍无名,加上性格诡异,鲜少有人搭理她。
直到闻谨言来到DMD,坐上了艺术总监的位置,闻谨言算是卡米尔的伯乐,觉得她的设计很独特,给她提了建议,给她做了一期展示。
卡米尔的确有天赋,那一期得到了不少关注,之后闻谨言开始给她安排活动。那时候卡米尔还没有资格上秀场,有很多反对的声音,也因为这个事,闻谨言和宿永绮产生了分歧,好在卡米尔也没叫她失望,一战成名。
Williams讲后面开始连连摇头,“后来两人合作越来越多,卡米尔成了首席设计师,有了自己独立的设计室,但是她喜欢上了Drill。”
“当然啦,Drill的确很优秀,喜欢她的人不计其数,只有卡米尔喜欢的很疯狂,在各种社交平台上疯狂示爱,前年的展示秀上,她还设计了一条项链。”
Williams把图拿出来给陆乔薇看,她设计了一只金属囚笼,里面是一颗心形的红色钻石,的确很好看,血红的,不知是她的心,还是闻谨言的。
卡米尔爱的很大胆,追求的炽热,那次的秀只是小型秀,所以没有传出外网,但是闻谨言很直接的把卡米尔拒绝了,而且拒绝的很干脆。
闻谨言说:“我曾说我们的很像,是表面意思,我绝对不会爱你,更不会爱你的占有欲。”
她甚至没有私下回绝卡米尔,而是当着秀场上的人不给她任何情面,可惜的是,卡米尔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放弃,反而越挫越勇,愈发的疯狂,几乎到变态。
闻谨言的拒绝像是刺激到了她的创作欲,她设计了很多禁忌、暗黑系的作品,迷幻又刺激人的**。
Williams叹气,“那是我最痛苦的日子,每次动刀如履薄冰,我不是在做美好的东西,不是在镌刻别人的爱情,是在她愈发膨胀的**里行走。”
说着,他拿起陆乔薇的图纸,“它让我感到兴奋,我真的不喜欢卡米尔,她太疯狂了,我每次帮Drill做东西,她就会盯着我,像个魔鬼。”
Williams性格挺不错,说话也挺风趣的,能叫他感到害怕,可见之前卡米尔是个多么疯狂的人。
不,现在的卡米尔也可怕。
孤注一掷的把闻谨言的设计方案卡了,还撬走她的设计师,就是想要逼迫闻谨言向她低头。
陆乔薇心里难免害怕起来,要是这个女的毁了闻谨言的前程可怎么办,这可是DMD,不是她那种小公司。
她问道:“那Drill回国的时候她没阻止吗?”
Williams道:“那段时间我太压抑了,离开了一段时间,我回来之后,才知道Drill出国了。”
他拖着下巴,圆圆的脑袋动了动,“一开始我以为她是躲着卡米尔,后来才知道跟卡米尔没有一点关系,她是回去追求自己年少时的梦了。”
闻谨言走后,卡米尔凭借自己的实力坐上了总监的位置,不停地动用自己的权利,对闻谨言实施碾压。
陆乔薇就听了一两件事,气的不行,“那没有人帮她吗?闻谨言那么温柔,这些人都是白眼狼吗?”
“温柔?”Williams如同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笑道:“她一点也不温柔,她非常非常的严肃,某种意义上和卡米尔的确相似,只是和她相处会很舒服。”
Williams还想在给她吐槽两句,这时闻谨言买着小蛋糕回来了,问道:“威廉,你是在说什么我的坏话吗?我要记到心里去了哟。”
Williams说了几个“不”,和陆乔薇拉开距离,顺便给她做了一个手势,叫她给自己保密。
陆乔薇点头,把翻译器收起来,去看闻谨言买的甜品,顺便尝Williams推荐的马卡龙,味道的确不错,她一个不爱吃甜食的人,都停不下嘴。
“威廉都跟你说什么了?”闻谨言好奇地问。
“说了一些你以前的荣耀,你好厉害啊。”陆乔薇真心实意的说,卡米尔当总监就很风光。
“那有什么用,你又不在身边。”
闻谨言吃掉她手里最后一点甜品。
她们在威廉工坊玩到了晚上,走的时候William送了个礼物给陆乔薇,是个怀表,上面镶了一圈钻,打开看,里面像是一个小油画。
“好漂亮哎。”
闻谨言点头,“威廉做这个比较有心得,他把你当朋友了。”
“要是给我朋友看,他羡慕死了。”陆乔薇拿手机拍了两张照片,又收到了公司打来的电话,提醒她假期要结束了,早点回去。
陆乔薇道:“飞机票买好了吗?”
闻谨言嗯了一声,偷偷的瞥了她几眼,就怕她想到早上那个事,幸好陆乔薇没有提,她低着头一直在弄那个怀表。
女朋友还是挺好哄,尤其是她女朋友。
只是,洗澡睡觉后,陆乔薇躺在床上用电脑,顺便瞥了她一眼,冷冷地道:“你今天表现的很不好,在威廉先生那儿给你面子,所以我不跟你发脾气,现在,哼哼,你自己去沙发上睡吧。”
这后劲真大,闻谨言过去哄道:“我真的错了,你说说让我怎么做你才开心,我都听你的,打我都行。”
陆乔薇扫了她一眼,就是因为不舍得打,又不能骂的太难听了,所以才叫她去沙发上睡,当然沙发要是不好睡,还有隔壁房间,就是得罚闻谨言。
她低着头画图,闻谨言凑过去看,发现陆乔薇在画怀表,“你很喜欢这个吗,我去给你涛几块回来。”
“我是帮威廉先生设计,人家送我一块表,我肯定要回点东西,礼尚往来嘛。”陆乔薇说着,又板着脸,“好了,你自己去,不要让我催你。”
闻谨言坐在床边,问:“真的让我走?”
“真的。”
闻谨言摸了摸她的腿,“我做错了事,你都不来点**上的惩罚吗,嗯?”
陆乔薇整个人一抖,她的手很冰,摸的陆乔薇一个激灵,这可是色诱,陆乔薇忍着,道:“不用了,我这个人很禁欲,一般生气的时候不动色。”
“哦,这样啊……那可真是太可惜了。”闻谨言说,“以前我做总监的时候,专门做了几套很sexy贴身衣,上面好像有一点点钻石,鸽红血吧,好像是这个……”
陆乔薇吞了口气。
闻谨言起身去隔壁的衣帽间,“要不要我穿给你看看?你拒绝的话,我就去沙发睡了。”
说完,故意还挑衅她:“薇薇,你好强好能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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