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回荡在杀戮之城的上空。
如果说之前唐斩的眼里还保留着一丝清明理智，那现在就只剩下赤裸裸的杀意，杀红了眼。
就像挣脱了枷锁摆脱了樊笼的恶鬼，满是残忍的看着那个重伤自己的人。
这并非是因为恨，也不是怒，而是开心，是兴奋，以及前所未有过的快意，开心到忍不住想要杀了对方，亲手打死他。
“滋……”
沁凉的雨水一滴滴落在他的身上似是触及到了烧红的铁块，化作丝丝白气。
“扑通……扑通……”
沉闷压抑的雨中，剧烈有力的心跳像咆哮的野兽在他胸膛里疯狂颤动。
恐怖的一幕很快出现，唐斩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肉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变红，一条条青筋脉络也跟着心跳声纷纷外扩了出来，挣动扭曲，像蚯蚓虬龙般调动着。
而他伤口处的肌肉则是在蠕动轻颤，最后闭合，止住了流血。
短短数个呼吸，定睛再瞧，就见唐斩已彻底大变了模样，浑身通体发红，像是高温蒸煮过一样，整个人如同一个人形火炉。
见唐斩没有继续痛苦哀嚎，杀人魔罗伯特登时怒火中烧。
“啊，我一定要撕碎了你。”
他腰身一拧，上身蹲伏，双手摆出了一种野性十足的扑杀动作，但出乎意料的是唐斩居然也摆出了同样的姿势，并不是模仿，而是复刻，晦暗的雨幕中，二者一左一右近乎没有不同，似是镜中倒影。
“死。”
猝然，天台之上人影一空，棉绸的雨幕中两道身影已逼向对方。
见唐斩还敢模仿自己，罗伯特带着狞笑，脚下一稳，一斜肩膀，如蛮牛一样撞了过去。
几在同时，唐斩也跟着做出同样的变招，同样的速度，同样的攻击方式，然后狠狠迎上。
纯粹的肉体碰撞，绝对的力量抗衡，两肩相遇，立听“砰”的一声。罗伯特脸上的狰狞笑容逐渐消失，他缓缓瞪大了自己那双不对称的眼睛，看着面前寸步未退的唐斩。
力量上的差距居然被拉平了。
“这不可能。”
他不敢置信的大吼道。
如同金石摩擦的沙哑嗓音从唐斩的喉咙里吐了出来，回应着同样狰狞残忍的眼神，他呲牙笑道：“在我面前，没什么不可能。”
罗伯特闻言暴跳如雷，本就丑陋的面容愈发扭曲，像是疯了一样，不管不顾，抬手就朝唐斩抓去，嘴角口水滴落，彻底陷入暴走。
却见他面前的唐斩不退反进，往前一挤，靠着灵活的身法避过抓来的双手，挺进半步，右臂抬肘一顶，已落在罗伯特的咽喉。
这等人身要害，重击之下，强以罗伯特那非人的体魄也不免踉跄着向后退去，左手紧捂着喉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整张脸憋的通红。
正当他狂怒之际，面前乍见多出一道身影，快如鬼魅，紧贴上来。二人不过半米之遥，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猩红眼眸，罗伯特不知是惊是怒，一提右臂，对着唐斩便当头拍下。
当初第二场的日本武士便是死在这一招之下，被拍成了一滩肉泥。
如今故技重施，又会是怎样结果？
唐斩脚下未动，上身好似轮摆般向右一拧，对方右手紧随而至，眼看就要当头拍下，忽见他右手并出两指以迅雷不及掩耳般的速度戳在了罗伯特手肘的薄弱处。
刹那一瞬，原本来势汹汹的一掌竟似触电般莫名一顿，连同紧绷的筋肉也跟着一松。
见对方气力已泻，唐斩变指为爪，顺势一搭，当即便扣在了罗伯特的右肘关节，这一次可不同之前，他指下发力，五指一落，立见五个血洞冒了出来，再一搓一扯。
关节已开，筋肉尽断，一条断臂已到手中。
不过片刻。
“啊！”
同样撕心裂肺的惨叫从罗伯特的嘴里冒了来。
可一起的还有唐斩那癫狂的笑声，“哈哈哈哈……现在……公平了……”
惨叫声中，杀人魔罗伯特左手一拳挥出，唐斩双眼圆睁，同样也是一拳，双拳同起同落，重重砸在了对方的身上。
“嘭！嘭！”
仿佛敲了两声闷鼓。
可就好像打开了一个宣泄口，望着纹丝不动的对手，天台上陷入了诡异的宁静，但也只是片刻，仅仅只是过了两秒，相对而立的俩人已不约而同再次抬起了拳头，朝着对方砸去。
狂乱的拳头霎时似骤雨般落向彼此。
“死，给我死！”
罗伯特已没了暴怒只剩下阴森和残忍，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歇斯底里。
“对对对……就是这样……
唐斩宛如彻底化作一只人形恶鬼，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却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攻击着。
双方互不退让，互不闪避，似是想要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先死。
一蓬蓬飞溅的血雾在雨中喷洒，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在二人的脚下散落。
“嘭！嘭！嘭！嘭！嘭……”
沉闷的声响交织着嘶吼声还有狂笑声，在雨中汇作一段古怪且令人悚然的节奏。
不少躲在暗处等待着时机的窥视者也都看见了这一幕，远远的观望着，在颤栗中窒息，在颤抖中呻吟，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嘭！”
终于，那古怪的节奏有了变化。
在那些旁观者的眼中，杀人魔罗伯特的攻势似乎变了，嘴里大口咳血，胸膛上血迹斑斑，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唐斩的血，皮开肉绽，露着筋肉，惨烈无比。
而他对面的唐斩也好不到哪去，近乎同样的惨烈，浑身已被血染，右手五指关节的位置早已磨出了白森森的骨头，但他似乎更兴奋了。
感受着面前越来越恐怖的杀意，罗伯特眼瞳一颤，愣神的片刻，竟鬼使神差的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如同感受到莫大的威胁。
也就是这半步，唐斩挥出的右手猛地一抓，生生擒住了对方缩回的左手，紧攥着罗伯特的三根手指，掰动着关节，令其无法挣脱。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杀人无数的杀人魔竟生出一丝退缩之意，望着面具下的那双眼睛，他破天荒的吼道：“松开，快给我松开！”
说话间一脚连踢出数脚，但落在唐斩身上却没任何作用，宛如泥牛入海。
“哈哈哈……再来……再来啊……”
唐斩笑的更开心了，右手一拧，面前杀人魔那庞大的身体立马顺势翻到在地。
不等对方反应，他一脚踏出已重重踩在对方的脸上，将其整个脑袋都踩到了地上，磨动着鞋底，带出一阵刺啦怪响，在地面上留下一团血迹。
“啊！”
听着脚底发出的惨叫声，唐斩缓缓抬起右脚，接着又重重踩了下去，然后又是一脚。
他踩断了对方的双腿，最后又把脚挪到了杀人魔的头顶，对着那张已经血肉模糊的脸踩了下去。
一脚接着一脚，阵阵狂笑声中，是无数在脚下炸裂迸溅的血泥。
“哈哈哈哈……太棒了，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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