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人在新婚之夜睡过地上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无从考证!
新房里,红烛摇曳,李四维仔细地替伍若兰擦干了脚,一抬头,正看到两个女人如花的笑颜,顿时心下大定。
第一关过了……至少不用睡地上了!
或许是因为葛根起了作用,或许是因为这个时代的酒真比前世的勾兑酒养人,李四维吐过之后,又是忙碌了一阵,已然酒意全无,只是觉得有点累。
要抓紧时间休息……晚上还有两个新娘呢!
李四维抱起伍若兰放到了宁柔身边,冲两个娇羞不已的女人呵呵一笑,“乖乖在床上呆着……我去把糖果花生给你们拿来。”
说着,李四维一转身,匆匆地出了房门。
宁柔和伍若兰都是一怔,对视一眼,都“噗嗤”笑出了声,脸上的红晕却已淡了许多。
不多时,李四维端着一个茶食盘子进来了,笑呵呵地走到床边,把茶食盘子递给了伍若兰,“你们就在床上吃。”
伍若兰怔怔地接过茶食盘子,白了他一眼,“在床上咋吃?花生有壳,红枣有核……”
“简单,”李四维连忙转身,三两步到了桌子边,把桌上茶食盘里剩下的糖果花生小心翼翼地倒在了桌上,拿着个空盘子过来了,笑笑呵呵地放到了被子上,“花生壳和枣核就放这个盘里。”
说着,他又去拉了条凳子放到床边,“要是不想吃了,就把盘子都放凳子上!”
“嗯,”两个女人连忙点头,笑魇如花。
“好了,”李四维点了点头,略显疲惫,“酒劲还没缓过呢,我得去睡一觉!”
李四维说完,也不等两个女人搭话,一转身,匆匆地往门外去了,返身带上了门。
床上,两个女人望着合上的房门怔了怔,突然“咯咯……”地笑了,银铃般的笑声在新房里回荡。
李四维听到隐约的笑声传来,也露出了笑容,暗自得意……嘿嘿,暂时的撤退是为了更好的进攻!等为夫整顿了武器弹药再来攻坚克难!
真正的男人不仅在战场上不能怂,在床上也不能怂!
踌躇满志的李四维先去伙房找了些吃的填饱肚子,然后钻进伍若兰的新房点了红烛躺上了床。
床很软、很香、很暖,直暖到心窝去了,李四维不多时就发出了鼾声。
宴会场上,流水席一直开着,一波一波的兄弟吃饱喝足下了桌,醉态可掬地回了驻地,这把负责值岗的兄弟们看得嫉妒不已……吃肉不喝酒,总有些遗憾呐!
当然,炊事排的兄弟们也忙得脚不沾地,根本莫得时间上席,不过一个个依然精神抖擞……能办这么一场宴席不容易呢!
闹闹嚷嚷间,夜幕悄然降临。
流水席终于收了,炊事排的工作也接近了尾声。
伙房里,韦一刀终于得了空闲,掏出一支烟蹲到了灶后吸了起来,吐出一串烟圈,满脸的松快,“他娘的,终于忙完了!”
这时,范有田笑呵呵地凑了过来,“师父,要不给团长送些饭菜过去?”
“是呢!”正在刷碗的几个兄弟顿时来了精神,停了活计,眼巴巴地望着韦一刀,“团长吃饱了……才好干活嘛!”
韦一刀一瞪眼,“龟儿的,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打的啥主意?”
几人缩了缩脖子,满脸失望,却听韦一刀嘿嘿一笑,“你们急个啥?这天才刚黑,哪能有啥动静?”
众人一怔,精神振奋,“排长说得对,俺们洗了碗过去刚刚好!”
西门,特勤连驻扎在大道边上的房子里,夜色渐深,营房里鼾声四起。
“吱呀……”
细微的开门声响起,黄化轻手轻脚地钻出了营房,一转身正要去带门,却见孙大力也钻了出来,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顿时一愣,转身就往大道上走去。
孙大力轻轻地带上门,跟了上来,两人一前一后上了环山大道。
“老道,”孙大力追上了黄化,轻声笑骂,“龟儿的,走了也不喊我一声!”
黄化脚步一停,回头望了他一眼,“老子还以为你真醉了!”
孙大力使劲地揉了揉脸,嘿嘿一笑,“少喝两碗酒,以后还能补上……错过了这场戏,可就补不回来了!”
“倒是这么个理!”黄化一怔,露出了笑容,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去。
孙大力连忙跟了上去,声音里带着笑意,“老道,你一个道士也喜欢看这个?”
黄化笑一怔,满脸苦笑,“老子哪里还像个道士?”
肉吃了,酒喝了,人也杀了……的确不像个道士了!
孙大力无言以对,只得轻轻一笑,移开了话题,“老道,你说今天有几个是真醉了?又有几个是装的呢?”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黄化呵呵一笑,加快了脚步,直奔东门而去。
团部大宅在东门,今晚的好戏就在大宅的后院里。
两人赶到团部大宅门外,正好碰上了廖黑牛和马跃,四人顿时相视而笑,一切尽在笑容中。
今天日子特殊,飞鹰堡外紧内松,四道山门依然戒备森严,但团部大宅并无卫兵,四人很轻松地溜了进去,直奔后院。
后院透着灯光,寂静无声,但夜色下人影幢幢,显然,有人比他们到得还早。
夜色漆黑,也看不清其他人的面容,此时更不宜发出声响,于是乎,四人也静静地隐进了黑暗之中,紧紧地盯着那两间灯火通明的新房,期待着那烛光早点熄灭。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溜走,烛光依旧亮着,众人不禁暗暗心急……团长该不会是真醉了吧?
同样心急的还有宁柔和伍若兰。
两人坐在床上,剥着花生小声地说着私密话好不惬意,可是,外面的天色却不知不觉地就黑了,桌上的红烛也越来越短,而李四维依然没有过来。
渐渐地,伍若兰坐不住了,突然掀开了被子,就要翻身下床,“俺去看看他……”
宁柔连忙拉住了她,红着脸瞪了她一眼,“哪有你这样的嘛?”
伍若兰一愣,委屈地望着宁柔,“哪有他那样的嘛?红烛都快燃完了……还看不到个人影!”
宁柔一愣,只得苦笑,“先把蜡烛灭了吧。”
“嗯,”伍若兰无奈地点了点头,翻身下床,趿了鞋,“啪嗒啪嗒……”地到了桌前,“呼”地一口气吹灭了红烛,又“啪嗒啪嗒……”地回了床边,翻身上床,钻进了被窝里。
“若兰,”宁柔轻轻地把她揽入了怀中,轻笑着,“你急个啥?这时节……夜长着呢!”
“倒也是,”伍若兰轻轻地点点头,反手抱住了宁柔,两个女人就这样相拥而卧,不多时便响起了细微的鼾声。
左边新房的蜡烛熄了!
院子里的人影都动了起来,蹑手蹑脚地往那新房摸去。
不多时,新房外面就拥满了人,侧耳听着新房里的动静,可是……屋里咋莫得动静?
团长可能酒喝得多了,动作有点慢……再等等!
可是,众人又等了好一阵,屋里依然莫得动静。
“龟儿的,”有人忍不住了,低声嘟囔着,“大炮……倒底行不行啊?”
是廖黑牛的声音。
“怕是真喝多了!”有人低声地埋怨着,“都怪你……”
是石猛的声音。
廖黑牛郁闷了,小声反驳,“现在怪老子了,当时你们些龟儿子可没手软!”
“就是!”苗振华也小声地附和起来,“要不是团长敬了三杯酒,你们还真能把他灌翻!”
“那咋整?”有人问了个比较实际的问题,“要不……明晚再来?”
是马跃的声音。
马跃的问题却引来了一片笑骂声,“马跃,在你们老家,听墙角还能听两晚上啊?”
“呃……”马跃讪讪而笑,“咋能呢?团长……今晚上不是没洞房吗?”
“吱呀……”
就在这时,隔壁的房门被拉开了!
房门大开,烛光照亮了走廊,李四维揉了揉眼睛,一看走廊上少说也围了十多个人,顿时一怔,“龟儿的,你们一个个不冷吗?”
众人也愣住了,怔怔地望着李四维,神色赧然,“团……团长,你咋在那间屋里?”
李四维嘿嘿一笑,“咋的?老子还不能在这屋里了?”
说着,李四维脸色一沉,“龟儿的,一个个睡不着是不是?看来,最近的训练没跟上啊!振华,明天开始,让军号给老子响起来!”
苗振华正躲在廖黑牛背后,见被李四维识破,只得红着脸出来应了一声,“是!”
“韦一刀,”李四维的目光往人群后面一扫,满脸肃然,“明天开始,你把炊事排给老子整顿一下……以后,以班为单位派驻到每个连队,差几个班就扩编几个班!”
“是!”韦一刀连忙从卢永年身后钻了出来,满脸讪笑。
“卢永年,”李四维的目光又落在了卢永年身上,“你这个团副当得太轻松了!正好,老子准备再整编一个营,你去把这个营长兼起来!”
卢永年有些疑惑,“哪个营?”
李四维瞪了他一眼,神色不善,“哪个营?清风岭、落雁峰、加上天兜寨多出来的人员……从明天开始给老子整编,整编成预二营!”
卢永年一怔,满脸羞愧,“是!”
“龟儿的,”李四维忿忿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一扫其他人,“都给老子回去好好歇着,明天开始把训练抓起来!”
“是!”众人轰然允诺。
丘团长在一旁讪讪而笑,“四维,原来你在洞房里还想了这么多啊?”
李四维笑眯眯地望向了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丘兄,你的兴致也很高嘛!”
丘团长老脸一红,“这个……三羊有些担心……”
郑三羊的声音连忙响了起来,“团长,我那是瞎担心,瞎担心……你快歇着。”
说完,郑三羊连忙一拉丘团长,“走啊!”
“对对对……”丘团长连忙转身,跟着郑三羊走了,嘴里还嚷嚷着,“都散了,都散了吧!”
“对,”众人纷纷附和着,匆匆地往院门口去了,“天也不早了……外面真他娘的冷……”
“龟儿的,”李四维望着他们的背影,笑骂了一句,“恶趣味!”
“吱呀……”
他话音刚落,房门被拉开了,伍若兰伸出头来,迷迷糊糊地张望了一眼,嘟囔着,“咋了?把人家都吵醒了!”
“莫事!”李四维回头冲她笑笑,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快回去躺着,莫着凉了!”
“嗯……”伍若兰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啥,连忙摇头,“你进来,俺……要回俺房里睡!”
李四维一怔,脸也红了,“好,那……我抱你回去?”
“才不要!”伍若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神色一黯,“柔儿姐姐还在等你呢!”
说完,伍若兰匆匆地钻出门来,“啪嗒啪嗒……”地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李四维怔怔地望着合上的门,无奈地叹了口气……在三个人的世界里,无论自己如何小心翼翼,总会有些不和谐!
算逑!船到桥头自然直!
李四维咬了咬牙,转身进了宁柔的新房,轻轻地关上了门,往床边摸去。
不多时,房间里响起了轻哝软语。
“柔儿,你咋在抖?”
“你不也在抖?”
“呃……我……有点紧张……”
“我……也是……”
“那……就这么睡吧?”
“你……”
“好吧,我先把衣服脱了……”
“我……”
“那……我先帮你脱吧?”
“嗯……”
黑暗中,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却有香甜的气息开始弥漫。
“柔儿……你好香……好暖和……”
“……”
“柔儿,你的身子好软……好滑……”
“……”
“柔儿……你咋不说……唔唔……”
说话的人儿已经被没收了工具,只剩那轻快的伴奏声在房中飘荡,“嘎吱……嘎吱……嘎吱……”
风乍起,落红点点!
不知过了多久,“嘎吱……嘎吱”的伴奏声终于嘎然而止,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声,“呼哧……呼哧……”
“柔儿……还好吧?”
“嗯……”
“痛吗?”
“嗯……”
“我帮你揉揉……”
“啪……”
“嘶……痛!”
“欺负人!快去看看若兰吧……”
“我再陪陪你……”
“你再不去……若兰该哭了……”
“呃……那我……唉……”
不多时,李四维衣衫不整地出了门,望了一眼漆黑的夜,满脸苦恼……老子该高兴啊!可是……咋就高兴不起来呢?
“啪!”李四维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忿忿地骂了一句,“叫你龟儿贪心!”
可是,既然都贪心了,烂摊子总得收拾!
李四维深吸了一口气,整了整衣衫,走到伍若兰的房门前,轻轻地推了一下房门……没推动!
这丫头!
李四维不禁苦笑,“若兰,开一下门。”
“……”
屋里蜡烛依然亮着,伍若兰却没有反应。
“若兰,”李四维又叫了一声,依然没有得到回应,只得一咬牙,“你再不开门我就撞了!”
“啪嗒啪嗒……”
屋里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吱呀……”房门被拉开了,露出了伍若兰的俏脸。
李四维心中一松,却见她的眼圈红肿,顿时心中一慌,“对不起……”
“不,”伍若兰连忙摇头,声音软弱,“是俺对不起柔儿姐姐,可是……俺……俺……”
“傻丫头!”李四维暗叹一声,钻进屋里,一把将她横抱在怀里,满脸愧疚,“是我对不起你们……”
慢慢走到窗前,轻轻地把伍若兰放在床上,为她掖紧了被角,李四维勉强地笑了笑,“等我一下!”
说着,他一转身,匆匆地出了门。
伍若兰满脸疑惑,怔怔地望着大开的房门和门外漆黑的夜色。
不多时,李四维匆匆地回来了,还提着一桶水。
伍若兰一怔,连忙坐了起来,“干啥?你要洗脚?”
“呃……”李四维一滞,犹豫了一下,“洗……澡!”
“你……”伍若兰怔了怔,连忙摇头,“这么冷的天……不用洗的!”
“今晚……”李四维艰难地张了张嘴!
伍若兰幽幽地望着他,声若蚊蝇,“以后,有机会……俺和若儿姐姐就轮着……”
“嗯!”李四维松了口气,连忙找了毛巾,倒好水,开始脱衣服。
“哗啦……哗啦……”
水声轻轻地响了一阵,房内的蜡烛灭了!
“叫你莫洗……看你抖成啥了?”
“莫……莫事……”
“莫事?冷得像块冰了!”
“若兰的身子这么暖,再硬的冰也会被你捂化了……”
“油嘴滑舌……”
“我嘴上莫得油……”
“俺不信……唔唔唔……”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却荡起了涟漪!
当晨曦再次照耀大地,飞鹰堡响起了悠扬的起床号!
李四维猛然睁开了眼,就要翻身坐起,却发现手臂被沉沉地压着,一扭头就看到了伍若兰美好的容颜,一抹微笑悄然爬上了嘴角。
“该起床了?”伍若兰一惊,慌忙就要翻身坐起,却被李四维轻轻地拉住了,“你和柔儿今天都不要去医护排了,那里有小占看着。”
“嗯……”伍若兰轻轻地躺了下去,秀美微蹙,俏脸通红,羞恼地瞪了李四维一眼,“都是你害的!”
李四维连忙赔笑,“都怪我都怪我……”
伍若兰“噗嗤”一笑,轻轻地推了他一把,“快去看看柔儿姐姐!”
“嗯,”李四维连忙翻身下床,俯身去帮伍若兰掖被角,却无意中看到了一抹惊心的红!
一夜风雨骤,落红满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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