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这样的人家来说,红袖添香是一种雅趣,而,那些知情识趣,容貌美艳,且略有些才情的丫环,于我们来说,也不过梳妆台里的一根质量做工还算上乘的金钗般,想起来的时候就拿出来欣赏一二,没想起来的时候就束之高阁。”
这是安国公夫人多年内宅生活,琢磨出来的经验之谈。
前世今生,并非第一次听到这番“理论”的傅芷卉,笑了笑,道:“这一切的前提,却是那人必需心志坚毅,定下了目标后,不论外界如何地阻挠,也能坚定不移,契而不舍地完成。”
“至于心志软弱之人?”
比如说,那位“三岁启蒙,十岁中了秀才,十五岁中了举人”,被人冠以“妖孽级别天才”称号的户部尚书家的嫡长子?
锦衣玉食,顺风顺水地长大,从没见识过人间疾苦,更因户部尚书府后宅简单,而从未曾见识过女人的“厉害之处”,又岂不会陷入一个又一个“才貌双全”“温柔漂亮”的女人设下的陷阱和圈套中,一次又一次地生出怜悯之心?!
“美人乡,英雄冢。”
结合前世今生的记忆,傅芷卉特别平淡冷漠地为自己的“前未婚夫”下了定论。
声音里流露出来的“仿若诅咒,又仿若窥见了未来”的预见性,竟令安国公夫人也有瞬间的悚然。
自认已经将自己“真实想法”展露在安国公夫人面前的傅芷卉,毫不犹豫地将户部尚书家嫡长子这件事抛到脑后,转而关注起自己今日前来寻安国公夫人的用意,问道:“娘,你与二姑母关系如何?”
“还行。”安国公夫人含糊地说道,世家勋贵之间,除非必要,否则,绝对不会结下那种“斩草除根”的生死大仇。
而,哪怕,淮南王妃与安国公生出嫌隙,但,在很多时候,两府却都可以暂时“联盟”,一致对外的。
尤其,在面对四房那家子人时……
听出安国公夫人话外之意的傅芷卉眼神闪了内,道:“我听说,淮南王府供养的一众嬷嬷,每一位都有至少一项专精技艺,更有一位老嬷嬷,当年曾侍候过太上皇。”
不能从傅佩瑶那儿想办法,那么,就先截了佟涵梦的“金手指”!
敌人,少一个,算一个!
“你想请她们过府来指点你一二?”安国公夫人眉头微蹙,轻摇头,道:“你二姑母不会同意的。”
“娘,你不试试,又怎知二姑母不会同意?!”
事实上,在心里生出这个念头后,傅芷卉就越发地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妙,简直不能更棒!
毕竟,长房和四房之间,虽未彻底撕破脸皮,但,想要再像往常那样“亲密无间”“互帮互助”,却是不再可能了。
那么,谁敢肯定,这本打算的借着“嬷嬷”一事,而攀扯上四房的计策,就能获得圆满成功,而不会被满腹坏水的四房一家子倒打一耙?
到那时,她可真是“哭”都找不着地方!
“娘,你曾告诉过我,当年二姑母与老王妃斗法,为了夺得王府管家权,算计了寄住在王府里的表姑娘。”
这,才是淮南王爷与表妹贵妾“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地长大,却因表妹出身太过低微,而令老王妃弃之不用,选择了安国公府嫡出二姑娘为妃,并在其过门不久后,就半是愧疚,半是满意二姑娘的待人处事的完美到挑不出丝毫错漏之处的姿态,而将管家权交出的真相!
“之后,整三年,二姑母无所出,遂停了一众侍妾的避子汤,又被表妹贵妾压了三年,才在生下梦表妹后不久又怀孕,并在一年后生下了嫡子!”
“这些年,为求子,二姑母喝了不知多少药,又拜了多少座菩萨,花出去的钱,只怕都能兑换成金子,打一个跟二姑母等高的人偶出来!”
“这世间万物,有所得,就必有所失。二姑母求子多年,幸运地生下傍身的嫡子,却也因连续两年怀孕而被迫将管家权交出,又耗费了许多心血才收回,之后,又一直与老王妃和侧妃侍妾们争斗,对梦表妹也难免疏于照顾。”
“但,即便如此,二姑母疼爱梦表妹的一片心,也不会有任何变化的。”
“卉儿,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
安国公夫人一脸严肃地看着傅芷卉,单单淮南王妃算计了淮南王爷和表姑娘“勾搭成奸”这件事,一旦外传,那么,甭说曾经的安国公府嫡出二姑娘,如今的淮南王妃会身陷暴风圈,就连早已分府单过的四房一家子也都难免落得个声名扫地的凄惨下场。
而,袭了爵,依然住在这偌大安国公府里,从某方面来说,可谓是支撑起安国公府下一代的长房一家子,还不知会落得个何等可悲的结局!
“这些,不都是你告诉我的吗?”傅芷卉眨眨眼,一脸的茫然和无辜,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带上了淡不可察的试探和窥视。
万万没料到,真相竟如此残酷!
怪不得,前世,在傅佩瑶与四皇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般长大,又有着“同甘共苦”的情谊情况下,佟涵梦依然能异军突起地被纳入皇宫,成为一名“宠妃”!
——有其母,必有其女。
淮南王妃这样的心机谋算,哪怕,佟涵梦只学到了些皮毛,却也能轻易就颠覆了后宫前朝。
谁让傅佩瑶是众所皆知的“傻姑娘”呢!
即便早早回魂,却依然被长公主保护得极好,哪怕十年,二十年之后,依然如同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般天真单纯呢!
“是吗?!”安国公夫人眉头蹙得更紧了,看向傅芷卉的目光里也流露出一抹连她自己都未注意到的犹疑。
察觉到这一点的傅芷卉心里苦笑不已,脸上却还不敢显露分毫:“嗯!”
“娘,一切,都要靠你了!”
“你真的,决定了?”安国公夫人一脸复杂地看着傅芷卉,那抹才刚刚冒了个头,还未被安国公夫人发现,就已被她抛到一旁的“犹疑”也悄然消失。
仿若,从未曾出现过那般。
但,认真追究起来,却依然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只待日后某一天,再遇到某件事情的时候,就能立刻“想”起来。
“娘,我需要你的帮助。”傅芷卉再一次地表明心迹,哪怕,这几个月里,这样的谈话已出现过无数次,但,她却没有丝毫的厌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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