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州,其实毛文龙一路走来已经巡查得差不多,这会出去到处走走,也只是看一下叶家村的粮食长势。
叶宏的胃口不小,单单他们叶家村周围的田地,足足一千余亩全部都种上了。叶家村目前只有人口近千人,除去老少真正的壮年叶就只在五百左右,这样算下来,一人就得负责两亩多地的劳作。
这样的劳动强度不小,可毛文龙却没从这些村民的脸上看到任何的疲惫,一个个都洋溢着幸福,开心。
“叶大人,你这也太贪心了吧,这么多的地,村民忙得过来吗?”毛文龙停在一片土豆地旁,随口问身后的叶宏。
叶宏当即老脸一红,显然没有想到毛文龙居然会注意到这样细微的事情。为了最大化的利用起叶家村所属的田地,叶宏是在征求全体村民的同意后,决定全部种上粮食。
这样一来确实会让村民劳力加剧,可这样的乱世谁还在乎这点劳作力度。所以人都怕没得种没得收成,谁还会怕这点辛苦。
“总兵有所不知,如今徐州安定下来,正是发展的大好时机。百姓都过够了颠簸流离的日子,那种朝不保夕,三餐无以为继的日子他们都怕了。现在有这样的机会过上好日子,谁还会把这点辛苦当一回事,更何况种粮,百姓本身都有所得,事关自己的利益,谁都干劲十足。”
叶宏虽然尴尬,可这都是百姓的心声,他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当即便把实情说了出来。
毛文龙倒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点点头便不再多言。
巡视了一圈,完全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毛文龙也安心下来。眼看着秋收将到,毛文龙随后也与洪承畴商议后,留下来准备看看叶家村这一千余亩田地的收成。
十天之后,秋收在隆重的祭祀之后开始,叶家村全体村民无论老小,今天都全部出动,带上农具到田间地头劳作。
毛文龙与洪承畴也换上常服,与所有的村民一同下地干活。
番薯与土豆都达到了毛文龙先前预期的收成,甚至还超过不少。而玉米倒是没有达到预期的收获,但也比起普通的麦子或者水稻这些要好上许多。
近千村民与毛文龙带来的几百侍卫,足足两千余人一天的忙活才把所有的粮食收起来。
当晚统计之后,叶宏激动的宣布大获丰收,而且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大丰收。
“总兵,所收的粮食除去分给村民与村里的存粮之外,还有三千斤左右的剩余,这些都可以送到叶县,当作总兵大军的军粮。”叶宏满脸激动,老脸红彤彤的。
毛文龙此刻也颇为意外,他与洪承畴对视一眼后,言道:“这就是叶家村第一季度的收成对吧?”
“是的,总兵。这是叶家村第一次试种,相信接下来会越来越好,毕竟现在村民都已经有了一些经验。”叶宏如实禀道。
毛文龙点点头,先让叶宏退下,他与洪承畴轻言道:“没想到仅仅一个小小的叶家村便有如此收获,要是整个徐州真的实现粮仓大计的话,那一季度的收成得有多少?”
洪承畴抚须笑道:“这样的收成的确可喜可贺,但总兵也别忘记,我们先前的投入也绝对不会少。而且日后的河道维护以及一些零散的花销,这点粮食其实并不算很多。”
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毛文龙当即就清醒过来。的确,他只算计到收成却没有算计到花销。照洪承畴的说法,目前所得的这些的确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洪承畴看到毛文龙脸上的失望,便又安慰道:“总兵也无需气妥,最多也就是一年后,徐州便可真正达到营收。”
“也对,只是现在正是急需粮食的时候,如果没有粮食势必会拖慢陈继盛征战河南的速度。”毛文龙轻叹一声,显得很是无奈。
洪承畴闻言,智珠在握的笑道:“其实这个办法很好解决。”
毛文龙双眼一亮,笑道:“洪大人有何妙法?”
洪承畴也不卖关子,直言道:“总兵大可从百姓手中购买粮食,或者先向他们借。”
毛文龙迟疑着追问:“你的意思是,先把百姓手中的粮食拿来用?百姓会愿意吗?”
这完全就不可能,现在谁都会把粮食看成命根子,谁会傻得把辛苦得来的粮食借出去?
洪承畴却依旧淡定,呵呵笑道:“百姓惜粮如命这点毋庸置疑。但总兵也别忘了,是谁给了他们这些粮食,是谁在保护他们的所得?所以说,要是别人去跟百姓要粮食的话,他们准会拼命,但是要粮食的人是总兵的话,那么便要另说了。”
毛文龙陷入沉思当中,洪承畴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况且他现在跟百姓要粮食并非以后不还,照这样看来其实这个办法还是很有可行性的。
“好,那明天再与叶宏商量一下,让他先小规模尝试,如果可行的话,我们以后的一年就照这办法干。”毛文龙当即拍板,把这事给定了下来。
隔天一早,毛文龙便把叶宏喊到面前,并把他的打算告知。结果叶宏却没有半点的迟疑,老头很是干脆就应承下来,并向毛文龙保证,只要给百姓留够过日的粮食,余下的都可以随便毛文龙移用。
这样的结果的确出乎意料,也让毛文龙颇为开心,毕竟有了粮食才能够保证陈继盛征战河南不受任何的耽误。
叶宏办事倒也利索,当天中午便把昨天刚刚分下去的粮食收了回来。每家每户只留足够过日的粮食,加上叶家村本来截留下本用作储备的粮食也都拿了出来,全部一同交给毛文龙,村民根本没有任何的怨言。
事情顺利解决,毛文龙当天傍晚便启程回叶县。
陈继盛已经派人前来催促过两次粮草的事情,因为再次扩军的关系,现在陈继盛那里急缺粮食。毛文龙必须尽快把这些刚收的粮食给陈继盛送过去。
而在此时,有探子向毛文龙汇报,说是朝廷的大军有了异常,总督卢象升有带兵赶赴河南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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