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余月的准备终于等来出征辽东的时候,想想抓到吴三桂痛扁他一顿,毛文龙就觉得解气。不过要出征,却要先过家里两位夫人这一关。
现在可不比以前,没有孩子便没有那么多的牵挂,陈澜与洪紫嫣都有了孩子,现在更是把心思都放在孩子的身上。虽然很少再念想着毛文龙,给了他许多的自由,可说到底,他还是相公,不能不顾及到她们的感受。
像其它即将要出征的东江军将士一样,毛府里也开始蕴量着离别的愁绪。
一大早,浩大便为毛文龙准备好他的坐骑,一匹浑身皮毛雪白的汗血宝马。战马就等候在毛府大门外,浩大与一众亲卫都在安静的等待着。
从凌晨等到现在距离出发的节点已经越来越近,而一个时辰过去,却依旧不见毛文龙的身影。
后院很是安静,忙活着的下人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毛文龙的房间内,陈澜与洪紫嫣正在为毛文龙收拾行李,大部份的行李其早已准备好。而此刻陈澜与洪紫嫣在收拾的是毛文龙的战甲与兵器。
陈澜把战甲放在桌子上,仔细的检查着,一边慢慢的擦拭。而洪紫嫣则擦拭着毛文龙的那把宝剑,两人沉默着,各干各的,唯一相同的便是二女脸上都带着丝丝担忧。
“你们无需这么认真吧,这次北伐辽东,又不是什么大战。我保证,用不了三个月相公我便可凯旋而归。”看着两女这般沉闷,毛文龙这会心里也不好受。
“相公,你打仗的时候可要多想想家里的孩子,我们孤儿寡母的,若是你有个意外,我们都活不下去。”陈澜终于放下手中的战甲,转身看着毛文龙哀怨的言道。
“姐姐说的是,时间久一些没有关系,重要还是相公的安全,可千万别冲动。”洪紫嫣也附和道。
毛文龙上前把二女拉到自己的身旁,一本正经的说:“相公我还年轻,可不想这么早就想不开。再说了,家里有美娇妻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相公我才舍不得死呢。”
陈澜与洪紫嫣俏脸微红,明显都有些害羞。陈澜在毛文龙的怀中温存了片刻,突然挣开他的怀抱,抱起桌上那足足有四十来斤的战甲:“好了相公,我们也不耽误你了,快快穿上战甲,别让它人等待太久。”
毛文龙伸展双手,任凭陈澜与洪紫嫣给自己穿上战甲,好一番忙碌后,毛文龙才终于穿戴整齐。再次告别二女,毛文龙在陈澜与洪紫嫣的目送下,大步离开。
洪承畴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府门外等候着,看到一身战甲,威武不凡的毛文龙到来,他的老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意。
“总兵威武不凡,此次出征只希望你保重身体,早日凯旋而归。自当摆酒庆贺一番,希望总兵莫要让我们失望才是。至于家里的事情,你便莫要挂怀了,凡事有我在,自当会打理妥当。”洪承畴满脸认真的表情,所言都是为了消除毛文龙心里的顾虑。
“军师办事毛某自当放心,唯一让我惦记挂怀的,还是家里人的安危。军师在这事上面还需多操心才是,尤其是府里那个公主,可得多加盯紧了。莫要让意外发生才是!”毛文龙又是一番嘱咐。
说到底,他目前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陈澜以及洪紫嫣还有两个孩子的安全问题。而这一切的导火线便是长平公主,这个凶悍的女人绝对是一个让人不安的变数。
洪承畴点点头:“放心,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得了她们。”
有了洪承畴的再三保证,毛文龙这不安的心也总算宽了些许。道一千说一万,最终还是要离别,毛文龙也不是一个婆妈的男人。再者这又不是第一次出征了,辽东的战事也没有多大的危险。总之,胜算还是很大的,没有什么可以顾虑。
翻身上了战马,毛文龙等人在洪承畴的目送下,迎着初升的太阳,缓缓向城外的大军而去。
足足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远离西安,许多出征东江军的家属也都来到城外相送。打仗便意味着有人要战死沙场,出去了还能不能回来,没有人能够把握得住,一切都是未知数。
所以,家属的送别都是当成最后一面来相送。
东江军轰隆隆离去,相送的家属却依旧望眼欲穿,毛文龙直到离开西安后心绪一直很是低落。看着那些送子上战场的家属,毛文龙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肩膀上又背负上许多重担。
对于征战辽东,毛文龙没有觉得有多难,吴三桂目前完全不是东江军的对手。打胜仗没有问题,可问题是,他现在必须得考虑尽量不要让东江军的将士出现过多的伤亡,这是毛文龙的烦恼。
卢象升跟随在毛文龙的身旁,看到毛文龙一直情绪低沉,他也明白毛文龙是为了什么。曾几何时,他也经历过许多这样的场面。
“总兵不必太过在意,没有不死人的打仗,一切顺其自然便可。”卢象升张口劝了一声。
毛文龙摇头言道:“将心比心,实在有些不忍。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这场仗不打也罢!”
卢象升顿时一惊:“总兵,此话说不得,要是泄露出去,怕是要影响士气。”
毛文龙无所谓的说:“影响士气倒不至于,现在整个北方只剩一个辽东,放任吴三桂这样安然生存下去,日后必定还会发生战事,那时死的人就更多。所以,现在我们才不得不趁他病要他命,一股作气把这个祸害给剪除掉,尽量把将士们的伤亡控制在最低的限度。”
卢象升闻言后,了解了毛文龙的所思,对他这般远视的战略目光感到欣喜:“总兵果然大才,属下佩服。”
毛文龙笑了笑:“卢千总怎么也拍起马屁来了。”
卢象升顿时有些尴尬,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这是属下的真心话,并非奉承,总兵千万不要误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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