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忱飞快的跑了出去,到了停车场开了车门就钻进了驾驶位,准备开车去白卉她们学校。
被一路追过来的林安和苏御给拉住了。
林安:“你干什么,你现在这状态开什么车,下来。”
林安说话一向温和,难得这么强势。
夏忱被他吼的愣了愣任由这两人把他从车里拉了出来。
车子发动,夏忱坐在后座,闭上了眼睛,眉头却依然紧紧皱着,苏御坐在他旁边看了他几眼,欲言又止的,终究没说什么。
路程不远,几乎是车刚刚停稳,夏忱就已经推门下车了。
夏甜甜打了电话过来,说她和白卉在学校的咖啡馆等他们,问他们有什么事。
夏忱握紧了手机,声音沙哑的说:“我们马上过来,让白卉别走,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问她。”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咖啡馆,夏甜甜正在和白卉聊天看见夏忱他们开心的挥了挥手和他们打招呼。
等夏忱他们走近了,夏甜甜朝夏忱身后望了望,“阿黎没来吗?我还给她点了她喜欢的草莓奶茶呢!”
“她没来,我有事找白卉。”白卉刚刚看到苏御,眼神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一下听到夏忱说找自己,有些惊讶。
“对,就是找你。”夏忱的声音冷冷的,和平时白卉见到的模样差别很大。
她愣愣的点了点头,问:“是阿黎出什么事了吗?”
“她现在没事,但是我想知道两年前,外婆去世那年,姜黎为什么转学,为什么两年都毫无音讯,为什么突然消失?”夏忱看着她,开口问道。
每一个问题都让白卉无可奈何,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能怎么回答。
白卉低着头没有开口,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空气好像都凝固了。
“告诉他吧,瞒不住的。”最终苏御打破了这份沉默,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没必要瞒着夏忱了。
白卉终于抬头看向夏忱,她重重的吐了口气,开口说道:“两年前她没有转学,是休学了,休学原因重度抑郁需要入院治疗。”
白卉顿了顿,吸了吸鼻子,才继续道:“当时外婆去世后我爸第一时间就带着我来了B市,帮着姜黎办完外婆的丧事后,我们本来想带着她回蓉城的,被她拒绝了,开始我以为她是因为你才要留在B市,也没多想,很快回了蓉城。可是,可是我没想到,那个时候……”
白卉捂着嘴忍不住的摇头,说话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我不知道,不知道那个时候她的病已经那么严重了,如果我知道的话不会就那么走掉的,当时我不应该走的。”说到这里白卉满心的懊悔。
“后来再来B市,是因为阿黎的主治医生孟北柠孟医生给我父亲打了电话,她告诉我们阿黎在家里割腕自杀了。”
夏忱心口发紧,突然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自杀这个词她从来没有,从来把把这个词联想到姜黎的身上,他颤抖的问:“什么时候,她什么时候自杀的?”
白卉摇了摇头孟医生是一个月后才找到他们的,具体时间她不清楚。
“是你编程大赛决赛的前一天晚上。”苏御突然开了口。
夏忱转头看向苏御,想问苏御怎么知道,但又问不出来,因为他知道苏御说的是真的,那天晚上姜黎给他打了电话,那是两年前的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通电话。
可是在当时,在姜黎的计划里那应该是他们生命之中的最后一通电话吧,而姜黎最后说了什么呢?
夏忱记得,最后电话挂断的时候姜黎还在让他加油比赛,即使那已经几乎快算是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了,她也希望夏忱可以更加闪耀的生活着。
白卉抬眸去看夏忱,看对方征愣着,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
“后来呢?”夏忱似乎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回来,问她。
“我再次见到姜黎的时候,她整个人完全变了个样子,经历了抢救过后她虽然答应了住院治疗,但是她患了严重的厌食症,她吃不下东西,也不开口说话仿佛把自己和外界隔绝了。”
“那个时候她的头发被剪了,面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的,谁跟她说话都得不到回应。因为不能主动进食,只能靠胃管注射营养液,整个人消瘦的厉害。”白卉回忆着当初那些场景,眼泪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对她一个旁观者而言都已经这么痛苦了对姜黎而言究竟又是怎样的噩梦呢。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继续道:“我在B市陪了她一段时间,她慢慢的开始进食了,虽然还是吃的很少但孟医生说这也算是小小的一点好转。”
“因为高中学业重,我没在B市陪姜黎太久,我很快回了蓉城。我再一次见到她是在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之后。”
“她的情况依然没什么好转,孟医生告诉我后来她又自杀过一次,是直接了当的撞墙。”
“原来额头上的伤是这么来的吗?”眼前变得一片模糊,夏忱抬起头来,想把泪意压回去,但是他好像做不到。
“那段时间在医院里她始终沉默地坐着一动也不动,手指也总是蜷起僵硬地放在膝盖上,总是目光呆滞地望着远处,嘴唇苍白得没有血色,那个时候的她就像个腐朽的雕像和这个世界那么格格不入。”白卉低着头,手上不停的搅动着咖啡杯里的勺子,眼泪一滴一滴落入杯子,她不太敢去看其他人的表情,尤其是夏忱的。
“后来我实在没办法了,让江阳偷拍了一张你的照片,你知道吗?姜黎直到看到你照片的那一刻仿佛才真正的有了一点生机。那天下午她就那么捧着手机看着你的照片,屏幕暗下去,她就点亮,这么来来回回地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手机关机她才停止了这个动作。”
“我只在B市陪了她一个暑假,暑假过后我回了蓉城,孟医生偶尔会跟我联系,看过你的照片后,姜黎的病情有了起色。”白卉终于敢抬头看向夏忱了,她想夏忱应该知道就算他没能陪在姜黎身边度过那段噩梦般的日子,但他依然拯救了姜黎。
“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高三那年的寒假我是春节后去看她的。”
白卉记得当时,姜黎说:“今年的春节是在医院过的,有点难受,希望是最后一个在医院度过的春节,也希望今年的新年愿望可以实现。”
“我不知道她许了什么新年愿望,但是那时候的姜黎已经慢慢在好起来了,那一次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她,这是我所知道的关于两年前的全部了。”
白卉说完了,夏忱没应声。
他难受,心痛但更多的是自责,他想姜黎曾无数次在自己眼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他但他从未去深想,那些他以为的噩梦原来都是真实的发生在姜黎的身上。
眼前的咖啡是服务员刚刚端上来的,冒着缕缕热气,夏忱神情恍惚地伸手端咖啡,杯子才刚刚离桌,又从他手中落了回去。
滚烫的咖啡洒在了他的手上,很快就起了一片水泡。
夏忱眉头也没皱一下,收回手指,把手放在了身下。
“你干什么,快我带你用凉水冲一下。”夏甜甜已经哭成个泪人了,带着哭腔说,但是她知道他哥才是最难受的那个。
夏忱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这点痛比不上姜黎承受的万分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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