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意充耳不闻,看向酒楼内的眼神专注又从容不迫。
酒楼位于千鹤城十字路口左方,几乎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四周环境布置优雅清新,一道木扶梯旋转直上,后院隐隐约约能看见马匹停留,为来往赶路的行人提供着巨大的方便,因此前来住宿的人不在少数。
堂厅内,一眼衣着华贵、配饰价值不菲的人更多,桌上摆放着大盘小盘新鲜美味的菜式和零食,他们对于各式各样的人或事物司空见惯,甚至连甩眼神来的心情都没有。
再看临近,许如意收回眼神,回到自己与张少目前的窘境中——前台算盘居然是白玉做的,简直奢靡至极!
“我在九楼,有提前订过位置,你自己看看。姓肖。”
她语气波澜不惊,散发出自骨子里的淡定与从容。
许如意至今不知小胖子到底叫肖什么,王康只告诉过她这一个字。
“肖?”
小二莫名跟着重复一句,嘴里发出嗤笑声,到底走到前台上认真翻看近日登记,眼里浮现出一抹轻视:“希望你是真有肖家的邀请,不然我们可得罪不起…”
忽然,他手指一定,看到眼熟的肖字:“在这里,天字号,要花你半辈子都得不到的钱。”
话没说完,许如意不耐烦地打断对方的嘲讽,直接从布包里拿出银票甩到柜面:“这点钱够不够?”
和这小二沟通头疼,简直听不懂人话!
小二人傻了,看看那老旧的布包,又看看柜面崭新崭新的银票,吞咽了下口水,声音颤抖着:“没、没问题,只需要250文钱即可。”
他看这妇人随手掏出的大把银票,心中微微觉得不妙,立刻换上讨好的表情,甚至主动倒上店内刚好的菊花茶招呼:“我眼拙,错怪了,望您能饶过小的。”
说完,小二把那湿桌布往肩上一披,慌慌张张的往楼上赶去。
没过片刻,一位胖胖的老者一本正经地扶正头顶的帽子,故作熟稔的招呼:“哎呦,是您啊,我可算是把您盼来了!都是这小子,新来的太蠢、不懂事,希望您能够多多包涵。”
他边说着,一边用手上的烟斗敲了下小二的头,发出清脆的声响,可见相当用力。
许如意明白对方是在赔罪,不再纠结于此:“能带我去房间吗?”
老板严肃的表情顿时放松下不少。
尽管仍旧摸不清对方身份,却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恭敬地询问:“敢问是定在天字号的客人吗?可以随我来。”
不用说,直接亲自带路。
路上经过的行人傻了,往日里想来见老板的谁不是个有身份的,这妇人有何值得之处?
许如意不管他们,带着张少直奔天字号房去。
天字号房比其他房间宽敞太多,拥有隔开的两张卧床以及遮得严严实实的屏风,周围的里桌椅皆是梨木雕花。
老板笑呵呵乐着一张脸,主动端水壶倒下两杯热茶:“两位贵客辛苦,有需要随时叫我啊!我打听过,说是要选地的,对吧?”
他的表情几乎算得上是谄媚。
不知肖家有何本事,令人放下这波身段?
当是我辈楷模啊!
许如意敛下眼神不愿再说,掏出一张王康给的绘制小地图——密密麻麻且仔细地将一块田地标注好分支,把千鹤城分割的一清二楚。
她随手指向一个方向正立城中央,面积稍小,开个医馆最为妥当。
“这里…”
老板沉吟片刻:“最大的问题是周围一条街是吃吃喝喝,需要有极大的竞争力才能够胜任。”
“那你觉得这两处怎么样?”
许如意又找了两块顺眼的地。
“这里要550两,可贵着呢。”
老板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怎么找的尽是贵的?
550两。
许如意的目光听者地图上小小的一方土地,有点崩溃。
不论千鹤城昂贵的房价,一次性两块地、还要居于人流量口的位置,怕是没个百两下不来的。
“您再考虑考虑?”
老板诚心地给出建议。
他见过很多年轻人创业先选地段好的,结果要么是竞价没有竞上,要么是赚的钱不够每个月月租。
“那你有什么推荐的位置吗?”
许如意道:“最好在两百两以内的地。”
相比于她的从容,老板看了人一眼摇头:又是一个愣头青。
但凡是200两的多得是各种各样的小商铺,分走流量极为容易,医馆要真“大隐隐于市”,等着喝西北风养活吧!
老板想到此处已经有点不耐烦,看着人许如意身后畏畏缩缩的张少,收敛下对人抱有的一丝期待:这要是能为肖公子出力,那他比白痴还不如!
心里这么想,老板还是老老实实把千鹤城的老底透个干净:“这附近啊,有个房地交易馆,有专门的中介帮忙看房买地…”
他透露完,吩咐小二将许如意需要的东西一一抬上来,自己撤退。
人一走,天字房的号一道接一道的摆上桌,根本没有空闲的时候。
不得不说贵有贵的好处,给的东西通通是最好的,百茗城里没见过的太多!
许如意和张少两人一人干了大半碗饭,心满意足地早点睡觉,等待着第二天来临。
经过老板的消息,许如意吃完酒楼的早饭朝着交易馆奔去。
老板和小二没有与他们交谈的意思,许如意与他们不熟,同样不打算去热脸贴冷屁股。
走到街道上,各个年龄段的人齐聚在街头进行活动,沿路的灯笼好似被削弱光芒的太阳,一个个金灯冲散了街道的黑夜。
轮到早春,梨花与桃花共同争春,携带一路芬芳的香味。
一家古朴的老店坐落于城东,来往之人皆是一身富贵,不好惹。
许如意不怕,她一个好端端做生意的怕中介?说出去平白无故的人笑话。
她大摇大摆的进去,刹时间感受到一道陌生的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
许如意神情不变,随机抽一个人招招手。
这家的服务态度比有楼的好太多,马上冲上来解答。
“麻烦问问,这块地有吗?还有这两个。”
许如意再次掏出那幅多功能的地图,手指指着黄白的纸张画圈圈。
如她所要的一个在郊外,另一个主要在城内。
“放心,您稍等,都是有的。”
店内的中介并没有他们穿的一身粗制烂造而瞧不起,反而带起客户来更加贴心。
“就给我来这两块地吧。”
“好的,只需在前台收账后,根据凭证给予地契。”
中介火速谈成一笔生意更加殷勤。
许如意点点头。
张少看如此简单拿到千鹤城的地契,不由得大声一些庆祝道:“我们今天弄完是不是能定下医馆装修?没想到那么快!”
他们讨论着,一边走向前台预备着结账。
下一秒,身后窜出一道颇为不屑的声音:“真不巧,这块地我们看中了。可否割爱?”
许如意回过头——男人携带着随身管家迈着大步靠近。
与见到的、自带自信的小胖子不同,同样与王家那吊儿郎当的浪子模样不同,走来的是个脸庞瞧着有点帅气,却挂着一堆乱七八糟黄金制品的男子。
他似乎觉得身上的黄金颇为能展示他的霸气,连带走路的姿势更为狂放。
“你们别着急结账。”
男子高呼一声,嗓音沙哑不堪,犹如喝多了烈酒捣鼓成这副模样。
他对着前台账房吩咐:“这两处地契我要,另外再给五两算作你们的小费!”
许如意面色平静地看他,目光慢慢移到对方腰间——别着鎏金牌子,上面用熟悉的瘦金体刻着王字。
太巧了,是王家啊。
她记得百茗城有个王家记恨在心,若说二者没关联显然是不信的。
不过对方既然知晓汀兰水榭要到千鹤城来新店,摆明不会令她得逞。
交易处的负责人一脸纠结,不知这千鹤城的小王家为何要与一个不出彩的农妇闹、甩起脸子来?
“如果你愿意,我倒是可以再给你五两打发。”
男子言语之间,尽是用金钱辱羞。
“看看570两,我手里还有银票能再加200。”
许如意眯着眼睛笑,从怀里掏出屡次充场面的两张银票甩到钱柜上。
张少看着人狐狸一样的神情,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上去主动拉着许如意的衣袖制止:“会不会太多了?不太值当啊,这个钱能够在更好的地段买一块地。”
“哦,是吗?”
小王家公子看出张少的犹豫,放声大笑道:“没那么多钱不要拿出来招摇撞骗,农村来的想花五百两买地?回去多种种田,临死的时候说不定有可能!我再出200两!”
算上许如意加的钱,整整给原来的价格翻上一个倍数!
一位老妇瞧不过眼,上前拉着许如意的手宽慰着放弃:“好孩子,要不你算了?小王家在千鹤城多少有点名气,家当比这厚实得多啊!”
许如意却摇头:“放心吧,我有准备的。今天这地我必须拿下,不然白白丢了好位置!”
话音刚落,她继续加价:“我再出三百两。”
“你这三百两算什么?我出四百两!”
前脚许如意落价,后脚小王公子跟着加,今天俨然是要做对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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