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俄罗斯，理论上还是挺凉爽的。
然而因为近年怪异的气候，平常最高温度20度的俄罗斯，竟然也在这六月份的午后迎来了将近30度的高温。
好在因为远东开放协议的存在，一行人并没有在海关耽误太长时间，稍微检查了一番两辆车没有携带违禁品后，莫南等人就跨出了国门。
当然，能通关这么快，也和莫南那很小意的递过去的一沓毛爷爷不无关系。
跨过黑龙江大桥，很快就来到了布市（海兰泡）的市中心。
不用开车的莫南，本来还很新奇地往外看去，想体验一下毛子的异域风情，只不过无处不在的汉字招牌，完全让他没了看风景的心情。
等看到第不知道多少家沙县小吃，从自己眼前刷过去的时候，莫南终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这地方和随便一个北方县城有什么区别？”
确实，满世界的汉字招牌，随处可见的国人，还有让人非常亲切的顺风快递的电动三轮车……
若说唯一和国内不一样的，可能就是路边仅剩的几栋赫鲁晓夫楼了。
这玩意国内也还残存着几栋，不过基本上都改建成酒吧或者影视基地了，也只有毛子这边还有野生的存在。
根据老同学发来的定位，没过多大会儿，仇荣开车缓缓地停在了一栋看起来有些残破的赫鲁晓夫楼前面。
一个头顶微秃，脖子上缠着一根至少半斤重金链子的中年胖子，正一只手扇着风，一边在有些逼仄的楼道里面左右眺望着。
“赫胖子！”
莫南看到那人，就认出来这是那个经常在群里面发各种自拍的活跃人士，老同学赫明凡。
而赫明凡看着面前停下来的SUV，有些不敢相信地打量了打量正在从副驾驶跳下来的莫南。
“你是……南哥？”
跟群里面的活跃人士赫明凡不同，莫南因为本身就比较宅的缘故，很少参与群里面的活动，更别提发照片了。
也不怪赫明凡认不出来，莫南上学的时候就比较沉默寡言，本身给人留下的印象就不深。
加上群里面之前有传言说莫南被大厂开除，生活得极为不易，所以赫明凡便始终无法将面前这个意气风发的莫南，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个黑黑瘦瘦的高中生联系到一起。
更别提他居然还能保持一头秀发！
这小子一定植发了，听说程序员流行种头发来着。
赫明凡在心里嘀咕着。
不过嘀咕归嘀咕，该打的招呼还是要打的：“你小子行啊，这车可不便宜啊，还有保镖，啧啧啧，这大老板的派头都搞起来了嘛！”
莫南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看了看跟着自己下车的崔老板的弟兄，发现他紧跟着自己的样子，确实很像是个保镖。
随便打了个哈哈应付过去，莫南跟老同学寒暄了几句，就提出来去他店里看看。
原本按照赫明凡的预想，莫南应该是混得比较落魄，所以才想着来毛子这边淘金，所以便没准备太过奢华的迎接，就准备在自己租住的地方简单的对付一下。
不过看着眼前的光景，显然自己先前的计划是行不通了，赫明凡便一边拍着莫南马屁，一边跟自己的毛子小秘书发消息，让她赶紧去当地有名的酒店预定位置。
预定位置也要时间，所以对于莫南的提议，赫明凡便没有反对，带着莫南往自家店里去了。
赫明凡的店面地理位置还不错，就在江边上，隔着江就能看到对面黑河鳞次栉比的建筑。
作为最繁华的商业街，这里也终于能见到些金发碧眼的毛子出没了。
把莫南在赫明凡店门口放下，仇荣便借口去见一个老同学，跟莫南约定好了等下谈完生意电话联系，便驱车离开了。
莫南虽然有些奇怪，不过这种他乡遇故知的喜事自己也不好打扰，便有她去了。
赫明凡聘请的毛子小助理正在店里看店，看到赫明凡带着客户进来，赶紧上来迎接。
互相打过了招呼，赫明凡让她赶紧去泡一壶毛子特产的花茶来，一边让莫南落座。
袅袅茶香中，莫南把手中的货物清单递了过去。
“老同学，这次就辛苦你了。”
莫南看着赫明凡接过自己递过去的清单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有些好奇地问道：“可是货太少了？”
赫明凡在心里面盘算了半天，心说这老同学只是说随便带点货过来卖，怎么一趟就把老子一年的量都给准备出来了？
只不过，看到莫南供货的价格，赫明凡实在不忍心拒绝。
莫南给的报价之低，让他深深地怀疑，自己的这个老同学到底是来跟自己做生意的，还是准备来抢自己市场的。
这是压根就没准备靠这批货挣钱？
不知是热，还是因为紧张，赫明凡擦了擦额角渗出来的汗，战战兢兢地问了莫南一句：“老同学，你这货，准备什么时候发过来？”
“着急来见老同学，所以货没跟着过来。”
听见莫南的话，赫明凡松了口气，从杭城火车发货过来，至少要三到五天，至少自己还有时间调集一下资金。
谁知道莫南接下来的话让他的汗冒得更厉害了。
“货物正在口岸报关，送过来的话估计要明天。”
“怎么这么快？”
赫明凡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这次过来的人多，便干脆租了个飞机，连着货一起带过来了。”
莫南笑了笑，不露声色地凡尔赛了一把。
这一定是来抢市场的，不然这一趟他连运费都挣不回来。
赫明凡做了这么久的生意，自然立刻就算出来了这里头的利润。
如果他是来抢市场，不用通过自己，直接往市面上把货一放，这几个品类的市场他莫南一下就能全部抢光，为啥还要找自己？
赫明凡觉着，自己越发的猜不透莫南的想法了。
不过赫明凡很明确一点，如果这批货，自己不想法子吃下来，只怕这辈子想起来这件事情都会后悔。
随便找了个借口，赫明凡便出去打电话找帮手去了。
见老同学一边擦着汗一边出去打电话了，莫南这才后知后觉地想着，是不是自己准备的货物太充足了。
也是，自己只是想着一次收购齐需要的粮食，没想到这远东的市场毕竟有限，能不能一次吃下这么多货物还要再说。
看来自己确实不是做生意的料，连最起码的市场调研都忘记了。
莫南苦笑了一声。
实在不行，能卖多少卖多少吧，大不了自己掏钱买些粮食回去就是。
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
莫南一边尝着那个毛子小助理泡的花茶，一边在心里面盘算着。
这花茶还挺好喝的，回头买上一些，偶尔体验一下异域风情也不错。
莫南心里想着。
然而就算花茶再怎么好喝，一直喝到没有味道了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甚至就连仇荣都背着一个黑色登山包回来了，老同学还是不知去向。
穷极无聊的莫南，干脆操控着谢尔顿调集起布市的监控出来，看看能不能发现些好玩的东西。
老同学如今正在街角打电话，嘴角依稀都已经泛起了白沫，似乎说得非常激动。
另一边的街角几个看起来有些像蒙古人的小伙子正在抽烟，谢尔顿读唇语翻译出来，大体意思是今天晚上准备邀请几个妹子去列宁广场压马路。
北面的路口，一个国人老太太正牵着一个两只手捧着手机打游戏的小孩子过马路，看嘴形好像还在骂骂咧咧的，不用谢尔顿读唇语，莫南就能猜得出来，肯定是在抱怨孙子只知道玩手机。
视频切到下一个镜头，十字路口空空荡荡的，就在视频切换走的一刹那，莫南突然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连衣裙的曼妙身形，从视频的角落里闪了过去。
赶紧切换回刚才的摄像头，然而视频里面已经是空荡荡的了，从视频的角度来看，那身形消失的地方，好像是家咖啡店。
难道是我看错了？
莫南在心里面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身影在视频里面出现的时间极短，分辨率也凄惨的一塌糊涂，就算是谢尔顿调取出来回放，也截了图，莫南也无法确认自己看到的身影是不是自己猜测的那个。
“这咖啡店距离此地多远？”
有外人在场，莫南也不好直接语音控制，只能用手机打字给谢尔顿。
谢尔顿直接在手机上调出来了导航，导航显示，那家咖啡店距离莫南也就700米的距离。
“你在这儿等着赫老板，我出去见个老同学，等下就回来。”
把假装保镖，实际防着自己吞了崔老板货的那个小弟留在店里，莫南急匆匆地出了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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