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的真名叫胡称雄,没人能记得。警察很容易就找到了他的真名。在北山县找不到刀子,在万山市也找不到。警察发布了通缉令。
在南国茗城,刀子和陈平正一样,受了李子民的感染,全部兴奋了起来。在歌舞厅里,刀子如愿地找到了细腰丰臀的美人儿。酒也喝了很多,搂着他的美人儿,一觉睡到大天亮。看看表,才十点多。他知道李子民他们下午才可能起床。心情好,到外边去弄点吃的。昨天晚上酒喝得太多,有点作呕,没什么胃口。叫了杯咖啡慢慢饮。时间过得真慢,他想知道李子民用了什么神奇的办法,化解了这次危机。
都下午四点多了,还是不见有人过来唤他。刀子忍不住了,来到了李子民的卧室,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扬手要敲门。刀子扬起手,想了想,终于手又慢慢落下。他转过身,蹑手蹑脚地离开。看有人过来,他悄悄地拉着那位,走得远一点,他问:
“陈总呢?”
“去香港了。”保卫冷静地回答说。
“那......老板呢?”刀子又问保卫说。
“也去香港了。”保卫静静地说。
“他们是一起去的?”刀子不解,又问保卫说。
“不清楚,都走了,去香港了。”保卫说着,转身走了。
刀子纳闷,怎么就没听说过他们今天去香港的事。当然,李子民他们要到哪里去,是不用通知刀子的。刀子知道了,胆正地走到李子民的卧室门口,当当当地敲门。
“刀总,不是告诉你了,他们都去香港了嘛。”保卫在远处大声地告诉刀子说。
刀子窃笑着,双手环着向外放大,他示意保安,房里有两位肥娘。
“都走了,去香港了。”
刀子忽然感到有些失意。到香港去,带着两位肥娘,却落下了他。想一想,男人么,这也正常。
无聊了,刀子不想呆在南国茗城,回北山县去。那里是自己的地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再受人役使。刀子买了下午的机票,让群伙们到机场接他。
只要回家,刀子从来都是一路顺风。刀子想好了,只要有李子民在,无论碰到什么困难,全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万山市的警察在寻他,这算什么,拷刘西北的事,他不认账,就一句话的事,又没有证据,好对付。就算是他认了,刘西北打他,那是铁定的事实,有目共睹。群伙打架,能定个什么罪名。他不怕。可惜表弟胡朗了,他可能是得脱掉警服。那有什么呢?待过这一段,刀子给他再找一个地方,比穿着警服还挣得多。
飞机落地的时候,惊醒了刀子。看着悬窗外的一草一木,心里都是舒服的。家乡比南国凉爽了许多,这里好。
出了机场的出口,不见同伙的汽车。掏出手机,他要大骂一通。不经意间,发现柱子上的告示,进一步看。刀子忽然吃惊了。那不是他刀子的照片么。这是圈套,群伙可能叛变了,和警察联手,骗他回来。有告示通缉,看来罪名不轻。刀子不敢细看,隐着身体,连忙退出机场。
刀子穿过机场外的草坪,顺着一条小径,向远离机场的方向疾速而去。电话不能打了,什么人也不敢联系。好在早有准备,刀子有两张身份证。群伙里都没有人知道。手机、银行卡都用史二狗的名字,就是账上的钱不多了。谁能知道,突然就出事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已经看不见机场大楼了。刀子脚疼,坐下来休息。这才想起,忘了把飞机上那半瓶水拿着,现在是又饥又渴。折了身边的一片草叶,含在嘴里,舒服了一点。为什么警察会通缉他。只有一件事比较可怕,那就是杀安云初。不对,也许是石子金、石诚的事破了。问问李子民,应该就清楚一点。觉得电话用的是史二狗的姓名,也不担心。
拨了李子民的电话,是空号,再拨,仍然是空号。试试陈平正的电话,依然是空号。刀子不由惨笑,他们常玩这一套,电话号码用不久,就换新的。可那也得通知自己呀,也许还没来得及。
一辆农用车过来了,刀子招停了农用汽车,他说:
“抄近路,走迷了,搭个顺风车。”
“你顺道哪里?我回家。”司机看他不是本村人,司机说。
“你看着天也黑了,顺到哪里都行。先将就一晚再说。”刀子也无奈,他说。
“也是的,明天村口就有路过的长途客车。上来吧。”司机看看天色,他对刀子说。
“你这是到哪里去了。”刀子和司机聊天,他说。
“是去万山市买猪饲料。”司机盯着车窗前,他说。
撞霉头了,又遇上个养猪的。想起石诚,刀子的内心忽然有了不详的感觉。他四面看看,不见人影。这才问司机说:
“怎么又没买呢?”
“诶呀,突然就涨价了,钱不凑手。回家商量商量再说。”
刀子警觉起来。这不对头,会不会有什么猫腻。他忽然对司机喊了一声说:
“停。停车让我下去撒泡尿。”
刀子下了汽车,他走得很远。夜很静,微风轻吹着,周围没有什么动静。这不可能,他是史二狗,警察并没有发现他。如果有什么破绽,警察在机场就会展开追击。他撒完尿回到车上,抱歉地笑了一笑。
“又不是婆娘,撒泡尿还跑那么远。”司机嘟囔着,开车走了。
司机的家在村口,独门独院。宅院里的房子很多,却少修葺,显得有一点破败。司机请刀子进屋,不好意思地说:
“家里穷,不够干净,让你见笑了。”
司机的母亲端上了热腾腾的饭菜,让他们坐在矮桌子前。刀子饿了,也不客气,端起碗来,狼吞虎咽地便吃了起来。老太太笑了,她说:
“是饿了,吃饭这样子,倒像我那个儿子。”
刀子停住吃饭,望着司机。他心里想,像么?莫非村里也贴了告示。刀子正要说话,司机笑了,他说:
“老妈说的是我那个哥哥。”
司机家以前家道殷实,在村子里不算贫穷。他的哥哥得尿毒症,用尽了家财,人没救下,去了。留下这个小儿子,伴着老母。这几年养猪,才慢慢有了起色。
吃完晚饭,司机带刀子去一个房间休息。屋外看起来破败,屋子里却收拾的非常舒适。刀子躺在床上,他没有早睡的习惯,反复地想着眼前的危局。他又试着和李子民联系,还是不通。刀子坚信,他们离不开刀子。他的事,等不了几天,李子民便会设法化解。如果他刀子进去了,他李子民和陈平正也少不了下水。
刀子望着有些发黑的房梁,眼下怎么办。是冒险再回南国茗城?还是就地潜伏下来。等着李子民来解救。去南国茗城不行。钻进了飞机机舱,那就是个囚笼,无法逃离。高铁也不行。到处张贴告示,万一被人认了出来,这不自投罗网。长途客车更不行,转来转去的,破绽更多。刀子忽然觉得,自己现在犹如丧家之犬。当初选第二张身份证的时候,为什么偏偏就相中了这个“狗”字。
刀子在朦胧中进入了梦乡,李子民骂他笨,陈平正骂他傻。李子民摔过来的大烟缸,没有砸住那对肥娘,却砸在了他的头上。刀子一哆嗦,他清醒了,这是梦魇。他是多么渴望李子民打他、骂他呀。还有那个陈平正,总是旁敲侧击地帮着他说话。刀子想他们,刀子离不开他们。
刀子的身家过亿,可是现在这些东西都在身外。就算是银行卡上有钱,现在他也不敢去提出来。到处都是监控探头,只要银行账上一有显示,警察便犹如天降,像拷刘西北一样,被警察拷走。刀子不愿意,他一天班房都不想蹲。
天亮了,刀子觉得自己就是傻,怎么就不给史二狗的账上多放点钱。不过也好,史二狗的账上有钱,省着点,也够自己混它个十天半个月的。现在逃难,没有钱可不行。
司机要出发了,准备拉他到村口,去等路过的班车。刀子坐上了农用车的驾驶室里,他对司机说:
“你不是去万山么。我到那里就行。”
此时此刻,刀子不知道自己去哪里。他要冒险了,从此地去万山市,不路过北山县。万山市认识他的人不多,通缉令上的照片,是从存档的身份证照片上复制下来的,似是而非,不认真看,分辨不清。也许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更安全一点。这都是他师父安云初教的。
司机在万山市装车的时候,刀子脚疼,他没有下车。躺在驾驶室里,用广告纸盖住脸。出城的时候,刀子看见路边有一家农业银行。他叫停了农用车,递给司机一张银行卡,他说:
“你帮我去取两万元钱。”
司机一愣,取钱得要密码,他帮人取钱,密码不就知道了。他说:
“你去,不行我就把车开近一点。”
刀子笑了,他大度地说:
“我脚疼。你去吧,密码好记,六个零。你是好人,我报答你还来不及呢。”
刀子睁大眼睛,盯住司机。看他进了银行的大门。这地方是丁字路口,汽车的旁边就有一条小巷。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刀子下车,顺小巷便可以溜之大吉。师父说过了,谁也不能相信,要信就信自己的眼睛。
银行里人少,不长时间,司机从银行里出来。刀子盯住了司机周围,平平常常,没有可疑的人影。司机把钱和银行卡交给了刀子,他说:
“现在我送你到什么地方?”
“回去,回到你的家里。”刀子平静地说。
司机不解,用怀疑的眼光瞅着刀子,他说:
“不是说到万山市么。你怎么又要回我家。”
“我有两部手机,有一部落到了昨晚睡觉的床上了。”刀子平静地笑着说。
“你看这事弄得,你咋就那么粗心。明天怕是要坐长途汽车再回来了。”司机说着,发动汽车,他们又返回司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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