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石韬暂时主持万山市市委的工作。他第一时间是让人四处打听,寻找李子民住院的地方。蜀都、万山市所有的医院都找遍了,没有李子民的影子。他就觉得奇怪,莫非正如公安局局长所说的,李子民真的会去深山访仙问药去了。
现在,三角地的案子,有了眉目,最少也找到了安云初的棺木,重要嫌疑人刀子在逃。李子民回来,他石韬可以堂堂正正地面对,不用再低声下气地做什么检讨了。当他处于上风,要和李子民直面相对的时候,李子民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得向省委汇报,看能不能动用公安力量直接介入三角地。
李子民没有离开万山市的记录。市长石韬忽然想起了魏天秀。这可是一个巨大的漏洞。是不是这两个病号,在生命垂危的时候,又同居在一个屋檐下,共度生命的最后时刻。
在三角地找到了安云初的棺木,证明他石韬没错。再也不用怕别人的风言风语。可以坦然地去找魏天秀同志。市长石韬来到了魏天秀的家里。
有了刘西北在其中行走。魏天秀对外边的事也了如指掌。当她知道了三角地挖出了安云初的棺木之后,知道三角地案子的破解指日可待。这个时候,无论你是什么人,再也捂不住三角地的盖子了。巨额工程款退回万山市已迫在眉睫。还有财政局局长,公路局副局长他们的死,和自己的瘫痪,这仇恨她也一定得报。她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市长石韬看见魏天秀同志神采奕奕,满面红光。他非常高兴,双手拉着魏天秀的手,他说:
“魏天秀同志,谢谢。要不是你出面逼我,我石韬就差一点被人压得退缩了。”
“你是不会退缩的,石韬同志。摸摸你的心,它都是为党在跳的。有这颗心,咱们谁也不会退缩。”魏天秀也激动地说。
“今天,我过来是来找老市长的。”石韬切入正题,他说。
魏天秀一愣,她知道李子民有病,满以为他还赖在医院里,怎么就找不到。她说:
“这个家,一年到头,他李子民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一次。去各大医院里找。”
“没有,我都找了,也没有查出他的出城记录。”市长石韬失望地说。
魏天秀沉默了,她低眉思忖许久,这才说:
“你不说出城记录,我都忘了。估计李子民是嗅到了什么风声,出逃了。”
石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不然,石韬想,星期五以前,万山市仍在李子民的掌控之中。没有什么动静会令他出逃。如果现在李子民仍然在万山,他石韬说不定还在市委招待所里大书检查材料呢。他说:
“不能吧,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情会惊动他。莫不是出了咱们的预料。被什么人绑架了。”
魏天秀让李敏给她把背后垫高,她坐起来,冷冷地一笑,说:
“石韬同志,你初来乍到,还不了解他。万山市里黑恶势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绑架他。去,找一个叫做于是知的人。”
“于是知是谁?”石韬不解,他问魏天秀说。
“于是知是李子民的另外一个身份。他有两个身份证,都是真的。他给安云初办了身份证以后,他警觉了,便给他自己也办了一个假身份,证件都是真的,经得起查询。”魏天秀说。
动用公安力量,去查询李子民,得向省委汇报。得到批准以后,才可以成行。如果是查于是知,那没有问题,市长石韬立即便可以调动警察,去落实李子民的去向。他说:
“对,查于是知,不用向省委请示。我这就安排去。”
警察很快就查到了,于是知是乘星期五最后一班航班离开南国茗城。万山市到南国的这一段旅程没有记录。
警察立即飞往南国茗城,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查看了于是知的行踪。在监控记录的截图上,警察发现了李子民。只是不能说是李子民,只能按于是知对待。
警察一直跟着李子民的行踪,到机场,他进了安检,而后却又出来了。然后跟踪那部汽车,到了去往珠海方向的服务区。汽车没有出服务区,仍然停在那里。
找车主,是一家豪华宾馆的车。他们说汽车丢了,也在派出所报了案,至此,线索中断。
警察们又跟着于是知购买的香港机票,找香港警方配合,查到于是知购买了去美国的机票。
市长石韬可以向省委汇报了。李子民出逃。可是这件事没有人能信。刀子没有抓到,目前所有的案件,都没有涉及到李子民。他的出逃,疑雾重重。
只是怀疑,没有扎实的证据,不可以轻易判定某同志的行为,再找。这是省委的明确指示,市长石韬也不敢擅越半步。他只有督促警察,在万山市,全力寻缉刀子。
石子金的空坟平了,找到了安云初的棺木,刀子是杀害安云初的最大嫌疑人。刘西北心有不甘,他要找的白马主人到底是谁。线索迷茫,暂时不得有果。四川之行,他有意无意地帮石诚平了他爸爸的空坟,也能告慰石诚的在天之灵了。他要带走魏述,临走之前,要去望归乡告别媚娘,也顺便给石诚父子上一炷香。
望归那面山坡上的油菜花丰收了,山坡上没有了黄色的花海。山间依然秀美。他们踏上了望归的石板路,云一样的石纹,一步步地在脚下飘过。望归的朋友石诚,他也是踩过这些云纹,现在是云路茫茫,去向了另外一个世界。刘西北不由感慨。
他跨过了石诚永不擅越的小溪,媚娘已经在家门口迎接他们了。媚娘依然是那样地端庄俊美。她笑着说:
“西北,给你打电话,让你赶快过来,帮我拿拿注意。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听到媚娘埋怨,刘西北这才记起,媚娘是催过他们来望归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说:
“唉呀,阿姨,着实是我给忘了。”
“我知道你忙,刀子抓住了没有?”媚娘问刘西北说。
“还没有。”魏述跳过去,抱住妈妈说。
“没有,可是李子民消失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刘西北说。
“这些事我就不知道。不过,他和陈平正是一伙,找到陈平正,就能找到他。”媚娘知情,她说得很肯定。
媚娘好厨艺,她做的饭菜,不是地道的川菜,似乎东南西北的味道都有,非同一般。
吃饭时,媚娘忽然说:
“有一天晚上,天很晚了,石叔突然来找我,交给我一个包袱。不许我看。说他们万一有什么不测,这包袱就是我的。我觉得奇怪,等你来帮我想想,拿拿主意。”
“石叔叔怕是感到了什么危险,这才托付给您的。”刘西北忽然觉得,石诚父子的事,令人匪夷所思,恐怕不是车祸。他说。
“是的。我一直觉得,他们的死不对头。”媚娘说。
“包袱里都有什么东西?”刘西北警觉了,他问媚娘说。
“我本想打开,后来想想,还是等你来了再说。”媚娘说着,到那隐秘处,拿出了包袱,递给了刘西北。
刘西北把包袱提到了另外的一个桌子上。这包袱显得有些古老,现代人很少用它。转着包袱,左右看了看,没什么神奇的地方。他解开了包袱,里面有一张羊皮,羊皮很旧,羊毛几乎要掉光了。羊皮上放着一封信,信封没有写字,是空白的。信封下压着一个黄稠包裹的东西。刘西北打开了黄稠包,一枚铜币落了下来。刘西北呆住了,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泪光。
刘西北的脑海里展现了过去的雁丹图沙梁上的一幕。骑着白马的人,顺手一鞭,打掉一位手中的西域铜币,铜币翻滚着向空中飞了起来,跌落在沙梁上。白马骑手飞起一刀,那位的头颅便落在了沙梁上,脖子插在沙土里。骑手在马上,弯腰捡起了那枚西域铜币,飞马而去。
“是它。阿姨,就是这枚西域铜币。”刘西北捏着铜币,手有点发抖,他说。
媚娘不明白刘西北的意思,她接过西域铜币,拿在手里,反复地看着。她还是不明白,她问刘西北说:
“怎么会说是它。你认识这只铜币。”
“在雁丹图的沙梁上,为了争得这一块铜币,死了很多的人。我在场,当时就记住了这个背面,是珐卢文。今生今世我都忘不了它。”刘西北沉着地望着前方,他说。
“这东西怎么会在石子金的手里?他是我们四川人。”媚娘不解,他问刘西北说。
“我明白了,石诚负伤,是在三角地里打架。会不会就是为抢这块西域铜币。”刘西北推测说,原来这枚西域铜币就藏在三角地的坟墓里,他说。
“对啦,就是石诚负伤以后,石子金才交给我这个包袱。”媚娘忽然想起了石诚负伤以后,石子金才交给了她这个包袱。她思考着说。
刘西北拿起了包袱里的那封信,看着媚娘,得到她的默许之后,这才打开。
媚娘:
我是刀客,就是你们常说的土匪。我不配做你的公公。但是我石子金信得过你,你要是愿意,就权做我的女儿吧。我们石家无亲无故,这件事就只有拜托你了。
这个包袱,暂存你处,不得打开。到时交给我。我会报答你,保你终生富贵。
万一我和石诚有什么不测,你尽可以打开包袱,它属于你。知道你也无力去寻找更多的财富,单就这枚西域铜币,价格不菲。卖了它,足够你终生享用。
安云初,当年在雁丹图的沙梁上,他骑的是白马。杀了我的大哥,抢走了这枚西域铜币。没料到,他也来到了四川。在工地上,我认出了他,他也认出了我。见过安云初的知情者必死。我逃回了望归,小心提防,不敢涉足万山市。谁知,他却死了。我便和石诚去三角地,准备平了我的空坟。
我发现有人在壕沟里打盗洞,目标就是我的空坟。我怀疑,便借机把盗洞挖通,在我的墓洞里发现了这枚铜币。这是陈平正所为。因为是他带安云初来的四川,他是知情者。
当年我逃生,力量不及,只能带走一个儿子。石诚体壮,我便带了石诚。还有一个儿子,叫石勇,身小力薄,奇丑无比,就任他在沙漠里自生自灭吧。谁知他成了气候,在我们那一带,混得也很出名。这枚铜币,你可千万不要交给他。他若得了铜币,依他的性格,说不定会死在去太阳坟的路上。
谨上
妄为人父石子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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