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白灵儿被管家告知,白家绣坊近况十分不好,原因是没人敢买白家的绣品。
白灵儿仍然不是很想见到白家的人,一来没什么感情,二来因为他们自己差点嫁给一个五六十的老头子,但好歹自己能重生,也要感谢白家有个白灵儿。更何况自重生以来,白家对自己其实也还算得上不错,白家出事,她实在是不能不管。
于是便出了王府去绣坊,绣坊没有开门,大门有被人砸过的痕迹,招牌也是,甚至有些摇摇欲坠。白灵儿绕到后门,敲门。
“谁?”白曼云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是我。”
“嘎吱——”
“灵儿。”白曼云的眼睛红红的,眼皮肿得高高的,看得出来是哭过,白灵儿应了声,进门,转身关了门。
事情是这样的,昨日,有人带着一群人来砸绣坊,说绣坊卖的东西是假的,以次充好,骗了所有人,还败坏白曼云的名声,说她跟某某人有染,所以才有钱开绣坊。绣坊的工人们看不过去,就跟那人争了几句,两方便打了起来,绣坊内被打得不成样子,那伙人走之前还说,只要绣坊敢开门,他会继续过来砸。
说完,白曼云已经哭成了泪人,一直摇头说绣坊没有卖过次品,自己也跟那某某人不相识,吓到了爹娘云云。
“领头那人,你可认识?”白灵儿问白曼云,领头之人的身份只要确定下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是街坊里的流氓,名字叫王仁。”白曼云带着哭腔的声音颤颤巍巍地说道。
白灵儿听完皱眉,流氓?看来是有人雇他来闹事了,白家与人有怨吗?白曼云这么无害的性子不可能与他人生怨,白家父母更是鲜少出门,是谁?
白灵儿告诉白曼云说别着急,这几日不要开门,她会想办法查清此事,白曼云含着泪点点头,哭诉自己没用。
晚上,白灵儿还是回了王府,司徒卫铭应该是听管家讲了白家的事,看见白灵儿满脸疲惫地回来,便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白灵儿摇摇头,说不用,回了房间。
司徒卫铭看着白灵儿远去的身影感慨,是不是太瘦弱了?怎么感觉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她不是不喜欢白家吗?干嘛还为白家的事情这么劳累?还拒绝我的帮助?
白灵儿拿了些银子差人查了王仁此人,街头地痞一个,经常收钱为人做坏事,无奈付钱给他的人要么是富贵人家,要么是有权势的人家,没人敢把他告到官府去。
白家惹到富贵人家或者权贵人家?怎么想也不可能,白灵儿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差人以逸王府的名义找到王仁的手下,给了他一些银子,他便全盘托出了。
颜水凝!白灵儿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同时白灵儿也疑惑,白家与她无怨无仇,她做什么这样对白家,莫非是因为自己?
或者说……是司徒卫铭?
白灵儿回到王府,看着司徒卫铭那张帅得天人共愤脸,脑海里浮现出白曼云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便没给司徒卫铭好脸色,径直回了房间,留下司徒卫铭跟管家大眼瞪小眼,都不解,这是发生了什么?
“白小姐应该是为家里事烦心,王爷别多想。”管家好心开口,为白灵儿解释说。
“算了,白家的事查的怎么样?”司徒卫铭捏捏额角,算了,看在她家出事的份上,不跟她计较。
“白小姐已经查出来了,是颜小姐做的!——”
轩辕归尘的眼睛瞪大了,颜水凝,怎么会是她,她找白家麻烦做什么,难道是因为白灵儿?
可是白灵儿又怎么会惹到她……莫非……一个想法突然闪过司徒卫铭脑际,该不会是她以为白灵儿跟我有什么吧……司徒卫铭越想越不对劲,也能明白刚才白灵儿的怪脸色了……原来是因为我……
次日,颜水凝再次顶着司徒卫铭义妹的头衔来到王府,管家没有像之前一样随她自己乱逛,而是领着她来到大厅,司徒卫铭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白灵儿去了白家。
“卫铭。”颜水凝看见司徒卫铭,以为他发现了自己的好,今天要陪自己在王府逛,那倒也不枉费今天自己穿了新做的衣裳……
“颜小姐,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我逸王府了,王府庙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司徒卫铭放下茶杯,面无表情开口,冰冷的目光冻得颜水凝要打颤。
“卫铭……”
“管家,请颜小姐出去。”司徒卫铭甩袖,大步踏出大厅。
颜水凝浑浑噩噩地被管家领出王府,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王府门外,身后是巍峨的王府大门,只是她知道,这个大门,再也不会为自己而开了。眼泪刷地一下子就下来了,堂堂相府千金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白灵儿!都是因为你!颜水凝眼神里露出一丝歇斯底里,和些许的疯狂。
傍晚的时候,白灵儿回到王府,司徒卫铭在大厅里好整以暇地一个人下棋,屋内还没有点蜡烛,傍晚的昏暗让白灵儿觉得昏昏欲睡,想要回房,但还是迈开了步子去了大厅内。
“谢谢。”白灵儿停在棋盘前,轻启唇瓣,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司徒卫铭,满眼真诚,十分清澈。
“什么?”司徒卫铭正在想着别的问题,连白灵儿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冷不丁听见有人说话还吓了一跳。他抬头,一双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中却显得十分明亮,“哦,你是说颜水凝雇人砸绣坊这个事?这本来就是因我而起,这是我该做的!——”
所以派人把王仁等一群地痞收拾了一顿捆在一起送进了官府?白灵儿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司徒卫铭那双明亮的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太亮了,好想伸手去摸一摸,那双盛满黑色的眼睛。
“要真想感谢我,陪我下棋吧!——”司徒卫铭没注意到白灵儿的异样,抬头示意白灵儿坐下,整理好棋盘,两人对弈。
管家进来点了蜡烛,明亮的烛火在夜色中摇曳,白灵儿与司徒卫铭厮杀正酣,怎么看怎么觉得般配。
管家默默地退了出去,还细心地帮两人将门关上,以免夜风太凉惊扰了两人的雅兴。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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