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龙离和秋烨他们都出去关上屋门后,渊沐目光流连地望着自己身边的墨冰,轻声说道:“冰儿,可以扶我起来,在你的怀里躺一会吗?”
墨冰没有说话,她轻轻地将渊沐扶了起来,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让他缓缓地靠在自己的怀里。
“还记得十年前,我在帮助聂辰逃过了吴王僚的追杀后,自己却被他活捉了,为了保命,我便只能假意归顺于他。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如此,像行尸走肉一般存活着,不料,一次吴王僚的私下谈话被我听见了……”
听着渊沐缓缓叙来,却越来越虚弱的声音,墨冰接过他的话继续说着:“他讨论的内容就是,设立暗门,大肆抓捕江湖侠客,和对不希望战争的臣公们实施清理计划。你当时年轻,心中又正义尚存,想为这天下做一点贡献,于是便自己悄悄的成立了一个叫义帮的组织,在暗地里与暗门作对。”
“没想到,我当时随口跟你一提的事情,你到现在还记得啊……”渊沐感慨道。
“傻子,”墨冰忽然抱紧了怀里的渊沐,哽咽着轻声道:“你说的每一件事,我都用心的记了下来呀!从未忘记。”
“这样啊,那咱们相遇的情景冰儿还有印象吗?”
“当然有,七年前的一天,你成立义帮的事情被吴王僚发现了,他派暗门中的杀手全城追杀你,那是你第一次与暗门之人交手,也是那次,身受重伤的你遇到了我。”墨冰回忆当年初见,渊沐虽被狼狈追杀,却依旧潇洒肆意,而如今却如此苍白的躺在自己怀里。
“是啊,那时的我真的很幸运!”渊沐看了看眼角突然有些泛红的墨冰,忽然笑道:“那时候的你可冷漠了,我当时都不敢跟你说话。”
“哪里有很冷漠,你就尽瞎说,当时的我一眼便被你的气质给吸引住了,并且发誓要追随你,一辈子……”
说着说着,墨冰眼眶中盈满的泪水决堤,悄悄地顺着面庞滑落了下来,滴在了渊沐的脸庞上。
渊沐的身体更加无力,却依旧慢慢地将手抬了起来,轻轻的将她的泪水拭去,有些失神的喃喃:“我渊沐,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刻就是跟你和龙离他们朝夕相处的日子,最亏欠的人却是你……”
“既然你觉得亏欠我,那就今生给我补回来!好好的活着,活下去!”墨冰听着渊沐如交代后事的话,情绪有些失控的喊道。
“对不起,冰儿,对不起……咳咳……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不会放开你的手,让你成为我的夫人!”渊沐瞳孔逐渐涣散,声音低近于无。
“来世,为什么一定要是来世!”墨冰哭出了声,泪水大滴大滴的滑落,“我想要今世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渊沐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突然他手从墨冰的掌心滑落,垂在了床边,停止了呼吸……
“渊大哥!渊大哥!渊沐,你快给我醒醒……”
长歌当哭,为无法兑现的诺言;为搓叹的爱恋,终散成云烟。
与此同时屋外
“快看,今天这天气怎么下起了雪啊?”
不知是哪个义家下属的弟兄说了一句,紧接着所有人都抬头向着飘起飞雪的天空望去。
寒风萧瑟,伫立落雪。
一眼望去,尽是纷纷繁繁落下的枯叶。远方的夕阳穿上了嫁衣,将整片树林染成妖艳的红。点点雪白覆在落叶之上,装点着斑驳的土地。
屋里突然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哭泣声,龙离和秋烨连忙推开门,前去查看。
看着眼前的场景他们彻底愣住了,呆在原地久久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况,龙离摇摇晃晃地走向他们,缓缓地跪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着:“渊沐大哥,你是在跟兄弟我开玩笑对吧?!”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渊沐大哥你快起来,跟秋烨说说话啊!”
可面前苍白无生气的躯体却明晃晃地告诉他们,渊沐的身死。
屋里的动静,很快就将渊沐身亡的消息传了出去,在门口等待的数十个义家弟兄们,接收到了这个消息后,都纷纷跪倒在了地上,异口同声地说道:“恭送首领,恭送首领……”
“渊沐大哥,你等着,我这就去为你报仇!”说着,秋烨伸手擦去眼角的泪花,就紧握着背后的锯齿重剑,想直接冲出去,杀了所有暗门中人,为渊沐报仇。
龙离赶紧一把抓住了他,忍着内心的悲痛,阻止道:“秋烨,你冷静一点,你这么冲动去了也只能是送死啊!且不说暗门人数众多,但是说那个女子,就不是你独自一人能应付的。”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咱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渊沐大哥白白牺牲吗!”秋烨都明白,可他快被心中的恨意烧的理智全无了。
“这件事,我们需要制定……”
“够了!渊大哥刚走你们就这么吵来吵去的,合适吗!”
龙离和秋烨听完后,立刻禁声,停止了争论,都有些愧疚的看着双目紧闭的渊沐。
墨冰出声制止了他们的争论,擦拭干净了自己的泪水,将渊沐的身体平放在床上,对着他的耳边轻轻说道:“渊大哥,我先去办一下你交代的事,等会在回来陪你。”
扭头转身,墨冰就从龙离和秋烨的中间穿过,走了出去。而龙离他们见状,也就立刻跟了上去。
只见墨冰站立于跪伏在地上的义家弟兄们的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块,一直保管在她身上的,带有一个大义字的铁令牌,朗声说道:“首领生前有令,义家首领之位现在传于分首领龙离,都拜见新首领!”说完后,墨冰就把手里的铁制义牌扔向了龙离,龙离忙伸手将其稳稳接住
跪在地上的众人听后,纷纷转向朝着龙离跪伏着拜道:“我等参见首领!”
“你们都起来吧,如今咱们义家蒙此大难,今后的义家要想重新强盛起来,就要靠我们全体义家人一起出力!”
“谨遵首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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