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的阴影缓缓移动,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大侠,真是不敢相信,我还能在这湖州城里再见你一次!本以为那天,从小人的酒楼分开后,就永远没机会再见了。”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感慨与欣喜。
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面容,聂辰心里也是十分的诧异,忍不住感叹道:“原来是你啊,没想到,你竟然还能记得我。”
“小的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大侠的救命之恩!要是没有大侠那次帮我挡了一击,我恐怕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人忆起那日惊险的时刻,时至今日都忍不住一阵后怕,感激的说道。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聂辰望着眼前,上次随手救下的店家小二,开口说着。
“你们二位这是打算去哪里呀?”听完聂辰的话,店家小二点点头,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问道。
还没等聂辰他们做出回应,他就继续接着说道:“是不是准备要找个住处,如若二位不嫌弃,那就跟我一起,来小的店里将就一晚吧!”
话音刚落,这个店家小二,就伸出手在他们面前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们认识?这人可靠吗?”一旁的义家男子听着二人的交谈,再看这人伸手相邀的举动,有些不放心的问着聂辰。
聂辰微微思索了一会,低声回道:“可以算是认识,初临这湖州城是我曾出手救过他,应该是可靠的,但是咱们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嗯嗯,了解了,”
经过短暂的交流后,聂辰他们也就不再犹豫,一同跟着店家小二就来到了,聂辰第一次进湖州城时去的那个酒楼。
酒楼还是跟原来的布局一样,但与往日不同的是,以前满是客人,座无虚席,现在确是空无人烟,荒凉之极,就连原来帮忙的其他酒楼伙计们,也都不在了。
聂辰他们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去,店家小二则是转身去柜台处,寻找片刻,端来了几坛老酒和一些菜品,说道:“今天都放开了吃喝,一切都算是我的!”
“这不太适合的,这些菜品都留下,酒留半坛就行,我们明天有事,不能多喝,至于酒菜的钱,明天我们连同住宿费用一次给你。”等小二坐下后,聂辰便开口吩咐道。
“不用了,我说不用你们付钱就是不用,你们明天有事的话,酒可以少喝一点。”说着,他就伸手给聂辰、义家男子和自己分别满上了一大碗,然后便依聂辰之言将其他的酒坛移了下去。
他将碗对着聂辰举起,有些感慨的说道:“大侠,这一杯既是感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也是为我自己送行的。”
“送行?什么意思?”聂辰不解的问道。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湖州城了,去城外谋生。”
看着满眼都是不舍的店家小二,聂辰有些不忍的问道:“这是为何?”
“大侠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其他的酒楼都没人了,为什么我的酒楼里,今天还能开门营业。”店家小二面露苦涩的说道。
“当然觉得奇怪!”义家男子喝了一口酒,继续说着:“要不是出于面子,我早就想要开口问你了,既然你自己都说了。那我所幸就问个明白,我们听说,你们城中的男子几乎都被拉入军营了,为何你还在这里?”
“好,既然这位兄弟有疑问,那我就解释给你们听吧。”店家小二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将碗轻轻放下,语气有些低沉的说道:“你们应该都听说过了,那个王上要执行的全民入军营的诏令吧,实际上,那个诏令仅仅只是对待我们这些贫民百姓的!”
“竟还有这种事!这还真是暴……”
义家男子刚准备发泄对吴王僚的不满,聂辰就向他投来了一个眼神,及时打断了他。
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举动,店家小二持续在自己的思绪里,声音苦涩:“我经营了这家酒楼多年,多少还是结识了一些官员的,在诏令刚下来的时候,我就在暗地里偷偷的给了他们大量的财宝,这才让他们给了我一天喘息的时间,但是,但是其他酒楼和店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舍不得花银子,最后就都被抓了进去。”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今后还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店家小二有些无奈的笑到,看了看自己苦心经营数年,如今却荒凉萧瑟的酒楼:“能有什么打算,现在的情况,我也只好出城避难了,不求太多,以后能苟且的活着就行了。”
聂辰听着他们的对话,并未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的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你们就这么妥协了?为什么不抵抗呢!?”义家男子深吸了一口气,略略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的开口说着。
“抵抗?怎么抵抗!”看着问他的义家男子,店家小二无奈的摇摇头道:“他可是王上啊!天下之人又有谁能,奈何的了他呢……”
“呸!就凭他也有资格当王?要是我的话,就算拼着和他同归于尽,我也要试一下!”义家男子愤怒的说道。
店家小二连忙伸手一把捂住了义家男子的嘴,用手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发出“嘘”的声音,压低了嗓音:“这话可不能乱讲,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了,咱们可都是要被砍头的!”
义家男子,推开了店家小二喝口酒,毫不在意道:“那又如何,我又不惧他……”
“行了,这个话题就到这吧,”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聂辰,开口打断了他们,只见他给每个人的碗里都满上了酒。
他率先将酒杯举起:“能相聚也是不容易,一起干一杯吧!”
“干!”
“哐哐哐”
碗与碗之间,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随后便三人一饮而尽。
借着酒劲和菜品,聂辰他们又聊了片刻,然后便都各自回到了,店家小二已经提前为他们准备好的房间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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