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希望我用一些非法手段获得财物。”黑夜把花束放置在墓碑前，身上是自己最正式的长裙。
“但有些时候，是没有选择的。”轮椅上的青年有着温和的气质，对发生的一切表示深切的理解，“她会明白的。”
其实一个亡者的态度并不重要，他们都知道。
但是黑夜尊重小丽，尊重……温初淮的姐姐。
“你离开之后，接下来准备去做什么？”
温初淮转头看向黑夜，自从她的父亲欠下高利贷自杀后，她就很少穿裙子，何止，连面都很少见。
“不知道，不过最近还有一点事情。”
黑夜把轮椅转向，推到了回去的路上，结束了这场短暂的祭拜。小丽的死去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契机，让他们再次见面，你看，连葬礼都没办。
两个人相对无言，路边的落叶和凭空而起的乌鸦叫呈出旁人看不见的凄凉氛围。
“你……”“我……”
双方不约而同地闭嘴，目的地就在眼前，温初淮扯了个笑容，想要拿出一贯的兄长做派。
“你好好处理自己的事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再联系我。”
他能帮上什么忙？
“好。”黑夜还想再说些什么，手机上的信息炸进眼里，她没法儿和人见面了。
“我……”“你有事可以去。”
“好…不，”黑夜深深地鞠了一躬，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对不起。”
要怎么面对温初淮，她没有帮上一点忙。
“怎么这么说……她得病不是人能干预的。”
要怎么面对他，他脚下还踩着轮椅。
“对不起。”
要怎么面对，她手上所有的资金，包括他的治疗费用，全部是抢来的。
全部。
“我知道了。”
温初淮搭在扶手上的手捏出青筋，他能感觉到黑夜的不安，自己的无能为力，他们好像，不可避免地要分开了。
“我最近要搬新的地方了，等到了之后，来做客吧。”
“好。”
黑夜低着头，眼睛里没有一滴泪水，她的愧疚和悲伤变成随时可以调动的情绪外壳，以至于真诚，就是机械化地重复别人能听懂的语句。
温初淮熟悉黑夜，他点点头，将轮椅转向，走了。
他的青梅竹马，从他成为一个坐轮椅的废人开始，就只会是他的路人。
可能还有，累赘？
温初淮看着阶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表现出自己的不耐，他要谢幕了。
可他的女主人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黑夜收到了委托的大妈的信息，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和和气气地从正门走进去问个究竟，索性，直接在街上，等人来找。
找个显眼的地方，去哪里呢？
“黑卡？她？”
熟悉的女声从商场某个角落传来，白天再次确认，黑夜是真的进到过这里，才勉为其难在贵宾室坐下。
“她能有你们的VIP卡？”
“是的，白小姐，她还购买了几件衣服。”
柜姐给白天倒上一杯热水，小心翼翼地回想那天的细节，生怕把这个大金主给放跑了。
“对……她还提到亓家。”
“亓家？”
“嗯嗯，”“亓恩说这张卡是可以在这里用的。”
另外一个柜姐跑来抢业绩，殷勤地端上了白天喜欢的花茶，“她当时是这么说的。这个亓家，在A城有点名号的。”
亓恩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
白天瞥一眼茶，翻着服装册若有所思。
黑夜此时也到了来过的地方，既然对方要找她，那就不会不去她来过的地方。
也许……
她想起白天身后的保镖和二人见面时对方拙劣的演技，踏入商场。
一进去就会被发现，毕竟是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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