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的目标是鸡公寨和杏花寨。
镇三山石敢当,镇的就是石鼓寨所在的石头山,鸡公寨所在的鸡公山,杏花寨所在的杏花山。
三家恶人寨相距不远,曾有过几次合作,盗贼们聚在一起去打劫。然而分赃时总会吵个脸红脖子粗,接着就亮出武器斗个你死我活。石敢当很了解他们。
石敢当很小的时候,经常去两家寨子讨要食物。强盗们都认识他死去的父母,对九匹马的故事有所耳闻,抓住小胖子总要嘲弄一番,把吃剩的骨头丢给他,让他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啃。
但石敢当想吃肉,就在半夜潜入寨子里去偷鸡,失败几次后,石敢当找到了两家寨子的漏洞。
所以他提出的计划是,让牛犇带人在前面攻寨,他绕到后方潜入寨子里,杀散恶人打开寨门,不费吹灰之力。顺利的话,一晚上能拿下两个山寨。
张义觉得这个计划很好,决定就这么做。队伍急行军直奔鸡公寨,在晚上9点多的时候抵达山脚下。张义早早就把人分为两队,他带100人在山下扎营,点起几十堆篝火,让战士们说笑打闹,摆出露营休息的架势,麻痹敌人。
牛犇和石敢当带200人躲在后方待命。
鸡公寨的盗贼们吓破了胆,派几人来到营地打探情况。张义说是过路的,来人大喜,回禀寨主之后,送来酒肉粮食。
临近午夜时,喧哗的营地安静下来,众人都躺下睡觉。张义熄灭帐篷里的油灯,悄悄离开营地。
他知道,鸡公寨的探子在暗中盯着营地的动向,当人们都睡觉时,鸡公寨的恶人们也会松一口气。
张义拎着蟠龙棍,徒步奔跑几里路,找到潜伏在山沟里的牛犇和石敢当,现在可以行动了。石敢当的任务,是先绕路把队伍带到鸡公寨下,牛犇指挥200名战士架起云梯,发起猛攻。
随后,张义会和石敢当一起从后山潜入寨中。
“义哥,你在后方坐镇就好,我和牛哥两人就能破寨。”石敢当不想让张义去冒险。
牛犇也劝,但张义不肯袖手旁观,叮嘱道。
“大牛只管做样子,虚张声势惊动敌人,尽量避免伤亡,等我和小石打开寨门后,你就带人往里冲。”
现在,张义是这么喊兄弟几人的,小龙、大牛、小寒和小石。再一口一个牛犇兄弟、萧寒兄弟和石敢当兄弟,那就生分了。
“听义哥的。”牛犇用力点头。
张义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盔,冰冷的黑铁包裹着一位热血沸腾的兄弟。两人相视一笑。
出发。
200余人全部徒步,有人扛着云梯,有人拿着爪钩,更多的人手里拿的是棍棒、木盾和简陋的长弓。
钢刀、铁盾和良弓都配给了金刚们带领的队伍,对大金刚这种不公平的分配,曹将军在阅兵时看到了,但他什么都没说。
没人愿意看到张义率先破寨。
但张义就是要率先破寨,这样才能让另外两只队伍焦躁起来,他们会失去理智和判断,不顾一切的猛冲猛打。这个局面是张义想看到的,有利于他展开下一步的行动。
今天小龙故意把出征的时间延后,那两只队伍天一黑就会扎营,他们从来不打夜战,更不会晚上攻打山寨,疯子才那么干。
每一个步骤,张义兄弟都详细讨论过。
分析问题,拟定计划,本身是一门大学问,恰恰张义最擅长。
……
石敢当带着张义往陡峭的山上爬,今晚的月亮和昨晚一样,时隐时现,黯淡的月光隐约能照出巨石的轮廓。
这就够了。
石敢当熟悉这里的每一块石头,他曾跑遍三座山寻找更重的,更适合抱举的石头。
“咱们的铠甲真是太好了。”石敢当小声说道。
“那是,小寒设计的,胡铁匠打造的。”张义笑道。
合理的设计,让两人能灵活的攀越近乎垂直的一段峭壁。没有人来过这里,多年前石敢当刨出的凹坑,只是蒙上一层灰土。
沿着熟悉的线路,踩踏着凹坑,两人终于来到寨墙下。张义一看,约莫六米高。对小龙和萧寒来说,轻松就能翻越,但张义和石敢当都不会轻功。
寨子里传来狗吠声,随后越来越多的狗喊叫起来。
不碍事,盗贼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门。后山是陡崖,没有人敢在漆黑的夜里冒险攀爬。
忽然间,有人大喊,“不好啦,磨盘城来攻寨啦!”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寂静的夜。寨子里顿时炸锅,刚睡着的盗贼们乱成一团,发出鬼哭狼嚎声。
牛犇率领队伍发起攻击。
号角吹响,有人使劲拍打腰间的战鼓,战士们呼吼起来,两部云梯架在寨墙上。
就在这个时候,石敢当领着张义来到突破口,多年前他曾在寨墙上挖出一个洞,随后用石块堵住。这个技术是父母传授给他的,盗贼的儿子不会打洞,那就是耻辱。
“就是这里,义哥。”石敢当小声笑道,这是他的杰作,没想到今夜派上大用场。
张义却皱起眉来,问道:“这是你几岁时挖的洞?”
“嗯,十五六岁吧。”石敢当说着,把堵在洞口的石头一一取出来,接着他傻眼了。他忘了自己的体重是原来的两倍,这个洞口太小,他钻不过去了!
“等着我,小石。”张义说罢,去钻洞,对他来说刚刚好。
谁知石敢当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不,义哥,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石敢当都要哭了,“等我把洞口扩大些……”
“来不及了,好兄弟,不要埋怨自己,你做的已经足够好。”张义拍拍他的头盔,微笑道。
牛犇已经按计划开始行动,如果张义不及时去打开寨门,队伍就会蒙受损失,山寨的正面防线往往准备充分,很难突破。
石敢当不得已松开手,张义钻了过去。
长达3米的一个洞,另一头也被石敢当拿石头堵了起来。张义取下石头,他看到,寨子里已经乱成一团。盗贼们惊慌奔跑,手拿各种武器和防守器械,朝前门寨墙上跑去。
“射箭!快射箭!”
“扔石头,扔木头!”
“把热油泼下去,快啊!”
大小头目都在声嘶力竭的吼叫。
张义看准寨门的方向,钻出洞,深吸一口气,然后狂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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