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青坐着的时候身上的长裳是向下摆着的,遮着刘永铭的视线。
虽然叶长青刚刚站起了一下,但刘永铭完全没留意原本椅子下面还有一个盒子。
刘永铭连忙站起来向叶长青走去。
叶长青将手中的锦盒递交到了刘永铭的手上。
刘永铭抱着那盒子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但他没有坐下,而是将盒子放在桌面上,然后轻轻得打开了锦盒。
锦盒里面的确是当初发现的那七颗夜明珠。
为了摆放好看卖出高价,锦盒里的夜明珠也是按着七星的位置挨着排列的。
并且夜明珠上的刻字都是向上摆放,好让人看清。
“果然有字!”刘永铭松了口气去,喃喃地说:“万幸!万幸!这要是被人卖走了,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了!”
叶长青问道:“六爷放心,这东西还真没那么容易出手!”
刘永铭疑问道:“怎么?长安城里没富人了么?”
叶长青笑道:“这七颗夜明珠虽然不大,但质地纯洁,没有一丝杂色。即使单个卖,单价也能卖到四千两。这七颗里每一颗都有一个字,合起来应合了天上七星。整一套卖可就不是两万八千两了。至少得翻两翻。但是……好像真没人能出十万两的价买下这东西来。所以我与杨掌柜合计了一下。挂牌八万两。”
刘永铭问:“八万两都没人买了吗?这等于是贱卖了呀!”
叶长青说:“八万两的确算是贱卖,但长安城能出得起这个钱的人的确是不多呀。算来算去,也就只有刘李丁杜、韦裴杨薛这八家能花这闲钱买这等宝物了。当然这个刘即是指的六爷您。”
姚瑞甫脸上带着坏笑,对刘永铭问道:“六爷,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人,打算去谁的家里强卖去?”
“爷我是那种人?”刘永铭轻笑一声,坐了下来。
叶长青与姚瑞甫互看了一眼,合声说道:“您确是那种人!”
刘永铭爽朗地笑了几声,说:“哪里呀,这是爷我用来送人的!”
“送人?”叶长青与姚瑞甫又互看了一眼。
刘永铭笑道:“上一辈里有一个鼎鼎大名的人物,飞翼彪博一虎。别看他是个贼,那可真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大侠呀。他是真做到了侠这个字了!我与他相比都自惭形秽呀!这个人,爷我用得着!”
刘永铭说着将盒子给盒上了。
姚瑞甫问道:“六爷您不是要去鸿春茶坊办事么?那里人多吵杂,这么贵重的东西带在身上怕是有所失吧?”
刘永铭笑道:“我不带它,就把它留在这里!”
“什么?”
“那是位神偷!东西就放在这里,他自己会来拿的。但他一定不会白天来拿,定是在夜里。”
珏瑶姑娘道:“爷,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
“你说。”
“王府里府卫众多,奴婢当心那位神偷他进不来。”
刘永铭笑道:“他若是进不来,那是他没本事!不过……我即是答应了让他拿走这东西,就不能食言呀。”
刘永铭想了想说道:“瑶儿,去与师仲道说一声,让他把全体府卫都集合到堂前小场来,就说爷我要向他们训话!”
“是。”珏瑶姑娘应了一声,向外而出。
姚瑞甫问道:“六爷是要让府卫们不要抓贼?”
没等刘永铭回答,姚瑞甫就担地接着说道:“六爷,万万不可呀!万一他们领会有误,以后看到贼也抓,或是今夜正好有人来闯夜而让府卫误会是六爷不让抓之人,那可是要出大事的!六爷也别抱那种一夜而已的侥幸想法!府卫建起来没多久,千万不能随意改令,对府卫士气有损,或是士卒对指令相疑!”
“多谢姚先生提醒,所以爷我想将府卫调出去几天,好让博大侠能在这几天的夜里能在王府自由一些,方便来取东西。”
“不行!”叶长青连忙叫道:“敌在暗而我在明。此防备之举不可有失!”
姚瑞甫也说道:“六爷三思!为此一小事而伤筋骨,不宜呀!”
刘永铭笑道:“这个……二位先生说的极是,若是一般时候,我必言听计从。只是……我不知如何与你们说起!”
姚瑞甫脑子一转,说道:“六爷,您自己也许可以不管不顾,但王府里还住着李家小姐呢!不是说有人要害她吗?若是把府卫撤了,李家小姐未必能顺应呀!”
刘永铭言道:“我要说的就是此事!李家小姐有水姑娘保护,我却是不担心,我担的是……与我做对的那个人,她不派人来!”
姚瑞甫问道:“这是为何?她不派人来倒还成坏事了?六爷的意思是,她的计划极可能变得更加小心,或是有更大的阴谋?”
刘永铭点了点头,说道:“这几日还请两位先生先去筑竹雅屋暂住,那里安全,幕后主使也不会去那里的。最多三日!”
姚瑞甫与叶长青互看了一眼。
刘永铭连忙保证道:“以三日为限,不管三日后如何,府卫都各自归位!”
姚瑞甫想了想说道:“罗信雄心静不平,此时不宜调来。但是这几日步青云与薛开山得在您的身边!您要是不同意,就可别怪属下违六爷教命了!”
刘永铭高兴地说:“行行行,一言为定!”
姚瑞甫却又问道:“属下再问一下,六爷要将府卫们调哪里去?”
“其实也不是调走,而是让他们白天去干活,夜里回家睡觉。反正不管王府里守备这事即可。”
“干活?干什么活?”
“之前杜家被淹的那些田可还没把水排干净呢!山知府死前所惦记的就是这片田了!”
叶长青感叹道:“六爷这是还牵挂着与山知府的交情与百姓的存亡生计呀。是属下修为不够,唐突了。”
叶长青连忙站起身来向刘永铭施礼。
刘永铭再次起前,上前搀扶道:“叶先生不必如此,原本我就是长安一祸害,要是不做些好事弥补,怕是那些缺失的阴德补不回来。”
姚瑞甫也站了起来,但他却反对着说道:“六爷不可!我们可以花些钱请人来疏通水道,绝不可使精壮之士去做那等夫民之活!”
“那个……姚先生……”
姚瑞甫抢着说道:“昔,谢公优选壮士而成北府军,淝水之役破秦百万,此皆因军民分治之功。军卒训练不务农法、不事夫力,专职于兵威之术,习阵法,练杀人技,方有此成效也!”
刘永铭连连拱手说道:“我知姚先生意思。我也非是让他们天天去做这种事情,只是……一会儿请您一起参训,等我与那些士卒说了话,您再看看如何?您实在是有意见,那……那就此一次,以后绝不再有。”
姚瑞甫是谋士辅臣,而刘永铭却是主子。
刘永铭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了,那姚顼甫也只得同意。
…………………………
珏瑶姑娘派人把集合的命令传到了师仲道的耳中。
那师仲道速度极快,一吹胸前响哨,那传令兵便敲起了阵鼓。
两通鼓刚打完,府卫们便已在厅堂外面集合了。
刘永铭即使是在厅堂里面,也感知到了外面有些杂乱的脚步声。
紧急集合的脚步声一定是乱的。但乱也只是乱那么一下。
很快,那些动静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刘永铭皱着眉头想着事,他总觉得府卫这动静声有些不对劲。
他想去问姚瑞甫,那姚瑞甫却将头转到了一边,不敢与刘永铭对视。
刘永铭知觉了些什么,连忙向厅外走去。
他一走出厅堂,只见得厅堂大门外的台阶下面黑压压得站着一众府卫。
府卫们的精气神很好,说明师仲道没少在这些人身上发时间与发精力。
只是刘永铭看这人数,如何看都觉得不对
刘永铭回过身,又回到了厅堂里。
此时,那姚瑞甫正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等着挨训和孩子一般站在一边。
刘永铭压着声音对叶长青轻问道:“叶先生,这不太对吧?”
“什么不太对?”
“这哪里是四、五百人呀,这都……都差不多有两千多人了呀!”
叶长青说道:“六爷,府卫……不归我管。是姚长史与师仲道,他们二人管的。”
姚瑞甫不好意思地说:“六爷,您不是说过要招收府卫么?朝廷那里给的限额是一个营三千人马。我们现在……现在连八成都不成呢。”
刘永铭瞪着双眼说道:“不是!你觉得我是在夸你呀?你!我的意思你们没明白么?我不用那么多人,人多少糟人忌恨!我是要收府卫,但要的是精兵!兵不在多在于精!”
姚瑞甫低着头说:“六爷,这里的全是精兵!不信您可以练练他们,当然了,他们也许不是您这个九纹龙的对手,但要是几十个一起上,您怕也……也够呛。”
刘永铭白了姚瑞甫一眼说道:“不是……你们都哪里来找的这么多人呀?”
姚瑞甫此时才敢抬头答道:“卫戍军那里不是来了几百人么,然后……然后属下与罗信雄给榆林那边送了几封书信出去,从那里又过来了一些人。哦,六爷放心,不愿意守规矩的都赶出去了,剩下的全是很守规矩的!您看他们站立的身资就能看得出来了,都是经过训练的身子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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