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都大难临头了还有空去关心别人?我将他们都杀了,你就别惦记了!我现在问你什么像便答什么。你若是不肯说老实话,我也将你一并杀了!”
刘永铭陪笑道:“是是是,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时那倒在地上的齐公子却十分不合时宜地说道:“此人狡诈得很!怕不会说实话的!”
没等刘永铭回嘴,那白苗女子便将手伸进了右边口袋里,而后从里头掏出了一只蝎子出来。
刘永铭见过这种蝎子,水玲珑身上带着的就是它。
它可是一下就将太牢真人给蛰了个半死!
白苗女子冷笑一声,说道:“说得对!你们汉人就没有好东西!”
见得白苗女子对刘永铭这般怨恨,齐公子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的奸笑。
白苗女子抱怨了一句这后,随手一扔,却是将那只蝎子扔到了齐公子的身上去。
齐公子连忙要用手去拍,刘永铭叫道:“别动它!你不惊它它就不会蛰人!”
齐公子一听,像是被人暂停了一样,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白苗女子看着刘永铭,突然又冷笑了一声,从挎包口袋里又拿出了另一只的蝎子。
她把玩抚摸了一下,没有任何警示性得就直接便扔到了刘永铭的身上。
刘永铭其实是可以侧身躲过的,但他的下盘不能动,躲得了对方的一招,却未必能招得过第二招,谁知道这苗族女子的口袋里有多少只毒蝎。
所以他干脆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正如之前刘永铭自己说的那样,只要不动,那只蝎子就未必会咬自己。
白苗女子问道:“你倒还真的不害怕!你低头看看,那只蝎子正在你身上爬呢!”
“我自然是害怕,你看我怕得都不也动了!”
“与他一般油嘴滑舌!你定然不是好人了!宝贝蝎子!咬它一口!”
白苗女子一声令下,那只蝎子便向着刘永铭的领口爬了过去。
有些哺乳动物只要训练得当是可以听得懂人的命令的。
但大部份的昆虫却是做不到这一点。
比如蝎子,它连听力都没有怎么可能能听到命令呢。
它之所以会往刘永铭的领口处爬,是因为蝎子天生畏光的特性。
所以这个白苗女子刚刚的主知只是在吓唬刘永铭。
这要是别人也许就上当了,但刘永铭是何等的人精,他一点也没把白苗女子的狠话放在心上。
刘永铭轻笑道:“你有什么话便直说,不必这般斗狠。”
“你好似见过这只毒虫?”
“见过一次,它其实挺温顺的。只要不招惹它,即使它在我身上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我之间并无仇恨呀,实在不必这般!我们有什么便好好说些什么!”
“哼!别人与我没仇,你却是与我有仇!”
“我都没见过你!”
“裴琋是你杀的?”
刘永铭一听到裴太子妃的名字,那神情便呆愣了一下。
他没话找话地问道:“你认得她?”
刘永铭当然知道眼前的白苗女子认得裴太子妃,因为之前太穹真人与他说过裴太子妃收留白苗女子的事情。
那白苗女子说:“我当然认得!她与我虽然没见过几次面,但她却是我见过的汉人里为数不多的好人!她明明那么喜欢你,你为何要那般对她?弄得她死去活来,最后还被你给杀了!你们这些汉家男人尽是些薄情寡义之人!该杀!该死!”
一说到裴琋,让刘永铭心里生出了许多忧伤出来。
他应道:“她的确是因我而死的,但我没有讨厌她。”
“唉,你刚刚还说你见过这种毒蝎呢!这种毒蝎我从西域就只弄到了五只,送给了水家姑娘一只。那一只在她的袋包里养着!她能把毒蝎给你看过,且不就说明你招惹过那水家姑娘吗?”
“不是!”刘永铭连忙解释道:“是有一名道人想在她口袋里找点什么东西,然后才被蛰的,我正好看到了而已!”
“少来骗我!你若是对裴琋是真心的,那你就应该去抢婚!去她从别的女人那里抢过来,然后私奔或是走婚!”
“走婚?”刘永铭疑了一句。
苗族是有抢婚的习俗,但这种抢婚习俗其实很早以前就世俗化了。
抢婚变成了结婚过程里一个有趣的环节而已。
不管是来抢婚的男人还是被抢婚的女人,他们原本就是一对的,抢婚实际上只是一道结婚的工序,男男女女、两家亲属在一起欢聚的一场游戏而已。
被抢婚女子家属还会带着家人前去要人,而抢婚者则会在家里准备好盛大的酒宴“赔礼道歉”并将来追赶的家属以生米煮成熟饭的借口“打发回去”。
这就算是完成了这一段结婚程序了。
除非是当地恶霸的恶行,要不然字面意义的抢婚也是不存在的。
那样的抢婚只会引起两家或是两寨、两族的仇杀。
至于走婚,也只有滇地的一些地方才会,大部份的苗族是没有走婚习俗的。
但湘南桂北一带的苗族却是有的,只这一句话,刘永铭便判断出了这名苗人女子的来处。
但苗人的走婚却与滇西的走婚不同。
它也是在两相情悦的基础上,由男方先住进女方家里,过一段时间以后,再带着女方回到自己的家中。
而滇西的走婚,则是夜宿日出,各归各家,这是有本质上的不同的。
所以,刚刚这位苗族女子口中的走婚的意思其实是,可以先私奔逃到女方家里住一段时间,等有了孩子以后再回来。
显然,她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凡事与皇权挂钩的,都不可能会有简单的事。
刘永铭苦笑一声说道:“我们汉人与你们苗人不同。你们是三月三看新郎,见着合适的,便可以私定终身。若是家里人不同意,也可以用抢婚与走婚的习俗规避掉。但我们汉人不可以呀,有礼教孝道束缚着呢。婚事一切皆得由父母安排!”
“呸个父母安排!父母也有归天的一天,怎么可能会把你安排好一切!”
“那时自己也早已成他人之父母,就得为后代子孙安排了!”
“你少与我说那些!显然你也是那等负心薄性之人!那裴琋对我相当得好,与我相当聊得来。若不是她三番两次地求我不要杀你,我早将你一刀杀了!像你这等人,活着都是浪费粮食!”
刘永铭从苗人女子的口中已经听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名苗人女子一定是来找一个负心薄性的汉人情郎的,她来到长安城以后与裴太子妃见过面。
而裴太子妃也有自己的感情问题,所以与这位苗人女子十分聊得来,因此与她说起了与刘永铭之间的关系。
苗人女子并不是以郎无情妾有意的方式来理解这话的,而是觉得男人与女人之间互送了定情信物,即是合婚。
男人不再理女人,那即便是弃婚。
谁让刘永铭小时候曾送过一枚“戒指”给裴太子妃呢。
所以苗人女子想要为裴太子妃报仇而把刘永铭给杀了。
但裴太子妃心里却是极爱着刘永铭,即是与对方解释不通汉国世家、宗室的礼法,就只能向她求情不要杀刘永铭。
刘永铭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去,因为他觉得这苗族女子会看在裴太子妃的面子上不会真对自己下死手的。
只是那只蝎子却还在自己的胸口上爬着。
刘永铭一边说话一边悄悄运起了内功来。
他说道:“太穹真人与我说过你的一些事情,你只不过是想找薛西垣嘛!”
苗人女子连忙问道:“他在哪!”
刘永铭笑问道:“太穹真人没与你说?”
“说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要不然我不会来找她女儿,更不会出现在这里被你算计了。”
“她女儿?她又亲成了?”
刘永铭一听到白苗女子的话,已然是察觉出了女子心中的苦痛。
他马上解释道:“不不不,你误会了。他没成亲,那是养女,不是亲生的!他收养了两个,还有一个是养子。也万幸你没对我埋伏的人下死手。刚刚那个在密林那里带队领头的即是薛西垣的养子薛开山。真不是亲生的,他真没成亲,更谈不上一个又字。”
“他成没成亲关我何事!”
在刘永铭的眼中,那白苗女子是在口是心非。
刘永铭连忙说道:“不信你问她呀!”
“问谁?”
“薛西垣的女儿呀,就在我身后!”
“你身后哪里有什么人!”
“阿?”
刘永铭说着便想向后看去,但人的脖子哪里真能一百八十度转弯。
他扭动身腰部才勉强得向后看了一眼。
正如白苗女子所说的,他身后是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人呢?”刘永铭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太穹真人言道:“在你从药箱里拿东西的时候,她也从里头拿出了一个药品,而后回到丁总管身边去了,之后我便没有再留意过她。想来是那时候候跑了吧。”
刘永铭气道:“你们如何不提醒我?也不怕她去招来不必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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