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李魏羡-梅青阳这条线索的是杨风帆和杜凡,两人是老朋友了,前者思维缜密、洞察人心,后者雷厉风行、敢打敢拼,是个不错的组合。
两人匆匆握了握手,寒暄几句,杜凡低声道:“我主审,这种人要对他狠一点。”
杨风帆点头同意。
说话间,两人一前一后进入3号问讯室,李魏羡正在里面发呆。
他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风云突变。
“你爹死了!”杜凡声音粗粝、干脆,开口就给他当头一棒。
李魏羡猛然抬头,张大了嘴巴,怔怔望着两人,道:“你……你说什么?”
“李庚尧去世了。”杨风帆平静而严肃地说道。
李魏羡身子突然抖了一下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爸……我爸……他怎么会死?”
杜凡继续冷酷无情道:“你没听错。大约50多分钟前,李庚尧突然死于审讯室,尸体已经拉去了法医鉴定中心。”
“不……不可能,他好好的,怎么会死?”李魏羡脸色惨白如纸,目光呆滞,喃喃自语。
如果李庚尧去世,意味着这场劫难他再不可能躲过去了,他将会在监牢里度过后半生,甚至会被执行死刑。
“你节哀顺变吧,配合我们,交代真实情况。”杨风帆语态温和道,毕竟他丧失了父亲,要给他起码的尊重。
“据初步判断,你爸爸是被谋杀的,而且极有可能是蓖麻毒素中毒,和梅青阳的死因一致。对,梅青阳的毒性活检已经出来了,他是被毒杀的。”最后一句话,杜凡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李魏羡躲避着他犀利的眼神,神色惊惧,微微摇头,不相信眼前的事实,试图躲避即将到来的残酷结局。
杜凡继续道:“你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我们对你进行了特殊保护措施,但不排除你是下一个被暗杀的对象。你们背后的利益集团舍弃了你爸爸那颗棋子,所以,你目前也很危险。”
李魏羡听得脸色更加蜡白,不由地抱住了双臂,惊恐地望着杜凡,颤抖着嘴唇道:“不……不,不会的。我爸爸身价二百多个亿……”
再多钱有什么用,在资本、在生死面前都是冰冷的数字而已!
杨风帆摇头冷笑,将手机里的照片拿给他看,那是李庚尧死时的照片。
李魏羡终于看到了父亲死亡的样子,督导组不可能骗自己,而照片是击溃他心理防线的最后一击,他突然失声痛哭,一时眼泪鼻涕横流。
“你现在唯一的出路是马上交代全部事实,帮助警方破获此案,抓住凶手,为你父亲报仇,也保住你的一条命。”杜凡道,“凶手胆大包天,杀人手段非常专业和隐秘,能在督导组眼皮地下把你父亲给暗杀了,你不害怕吗?分秒必争,越早抓住凶手,你就越早脱离危险。”
李魏羡实在没想到自己突然之间会落到这般田地。昨天晚上,他还和两个美女玩三人行,还耀武扬威地给美女和马仔们一万一万地撒人民币,然而,转眼之间,那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即便利益集团不来杀他灭口,他也已经被弃用,没有人能救他、会救他,等待他的将是冰冷的铁窗生涯或者是吃枪子。
他突然好后悔为什么要认贼作父,为什么要和秦怀明作对,为什么要把钱看成一切,为什么不甘心留在体制内,做个平凡但是安稳的小公务员?之前跟苑晖勾搭在一起,就是个深刻的教训,我为什么没有吸取教训?是金钱腐蚀了我,是欲望摧毁了我!我命怎么这么不好啊!我还年轻,不到30岁,我还没玩够,还想自由地活着……
可是,一切都晚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终究是恶人有恶报。
“李魏羡,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杨风帆说得平静,但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李魏羡心如死灰,抬起胳膊用袖子抹着鼻涕眼泪,一副脏兮兮的狼狈模样,他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说,我什么都说。不过,你们要保护我安全,我好怕,我好怕啊……”
杜凡看看杨风帆,杨风帆嘴角隐隐露出笑意。
原来,审讯如此简单。
面对李魏羡这种色厉内荏的年轻人,杜凡的办法是凶狠地直击要害,不讲究什么套路和规矩,反而效果最好。
很快,李魏羡就招供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第一个问题是,他在李庚尧的授意下,组建团队,花几干万打通关系、财务造假、审计造假,操纵盈美建材上市成功。
团队的具体负责人叫蓝晓明。他拿到的佣金是1000万人民币。其人原是证监会的一名科级干部,后来辞职下海,开了一家投融资公司。黑白都做,黑白通吃,可谓是手眼通天。具体贿赂哪些人,打通了哪些关系,又做了什么假,李魏羡只知道大概,具体详情要审问蓝晓明。
李魏羡交代,蓝晓明不仅操作他们这一家,还代理过其他家公司。“生意”做得很大,也很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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