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喝上颇为粘稠的白粥,又有烙饼、两碟小菜,这在大多老百姓的家庭中,都算是富裕的了。
“粗茶淡饭,将军切莫嫌弃啊!”
刘大爷是知晓的,秦军军营中的粮秣吃食,可比他们这些老百姓的饭食,要好上好几倍。
“不多嫌弃,在下小时候,也是农村人,吃过野菜、刨过菜根,这些饭食,可是好多了。”
不光是今世还是前世,野菜、菜根在小时候,乃是家常便饭。只是,今世的原主任更苦,有时候一天只吃一顿,甚至不吃只喝水,他们娘俩,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
自然,比起已经沦落到易子而食的穷人,他们的生活,已经好很多了。
刘氏夫妇,为他添了一副碗筷。
然后,刘家众人入座。
这并非美味佳肴,就是这粥中还有小菜,都仿佛是没有盐味,这个年代,盐比米贵,且都是由官府把控,一般小户人家,一次只买一块盐巴,就能吃上好些日子。
只是,赢子仪郁闷的是,他来到定州之后,带来了许多先进的技术,就是这盐,或许保不证大家都能无所顾虑的吃,可也不至于吃的这般清淡。
“百姓的生活,皆是如此么?”赢子仪询问道。
“小兄弟的意思是……这粮还是盐?”刘大爷皱眉。
“粮也是,盐也是。”赢子仪继续说道。
“唉!”
刘大爷叹气一声,“定州自为秦王统治,这盐店、粮店等等,必是比之前更多了。”
“可是,小兄弟可去店面去瞧瞧,这些上边赶下来的货,货物虽足,但价格未变,老百姓依旧吃不起。”
“其实,这其中大有文章,那些官府,却是将这些上边拨下来的钱盐,偷偷贩卖给其他州,以获取更多钱财。”
秦国的钱粮,价格大降,可外州却是大增,外州需要扩军备战,需要钱粮米,故而!只能从下边的老百姓动手,抬高物价,而从秦国卖出去的粮米等等,却能让地方的官府,大赚特赚。
“如此说来,这些地方父母官,却将秦国的法律,当成了屁不成?”时至如今,赢子仪或许可以杀几个贪官,以震慑各地的贪官。
说着说着,众人沉默。
赢子仪说话过于胆大了一些,竟敢如此说秦律如何?若是传到官府县令的耳朵里,得将他们带回去,严刑拷打了。
正说着,刘大壮询问,“敢问小兄弟,可有婚配?”
啊?
赢子仪纳闷的看着刘大壮。
“已经婚配!”
赢子仪尴尬一笑。
“唉,那真是可惜了,我观小兄弟,生的英俊,又是百夫长,若是我家小妹,能嫁与公子,也不用被……唉!”说着,刘大壮欲言又止。
“大哥……”刘小妹低下脑袋。
赢子仪倒是困惑的,看着刘大壮,“刘大哥,有话就说?”
“咱们新县的县太爷雷薄,娶了二十几房小老婆,而今!又打上了小妹的主意,若是小妹能嫁给将军您,就算雷薄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得罪军中将领啊!”刘大壮说出了实情。
赢子仪现在倒是明白了,刘大爷为何执意让他回家吃饭,原来是有事所求啊!
“啪!”
赢子仪怒拍在桌子上,“好一个新县的老太爷,竟是如此好色之徒。”
“诸位放心,不妨随我去府衙,有我在,必然能给诸位做主。”
这……
众人面面相觑。
有些不敢了。
他们可没想过,要与官斗呀!根本就斗不过。
而且,他们与赢子仪非亲带故,虽想榜上赢子仪这一条大腿,但时至今日,官官相护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到时候,赢子仪在来个反悔,就不得了了。
“诸位不信?”赢子仪怔眼说道。
众人不语。
便是此时,外边生来一阵吵闹。
一队府兵,扣响了屋门。
只见为首之人,乃是一名粗糙的汉子。
“刘老汉,秋季赋税单子,过来签一下。”府兵的班头说道。
听着这话,刘家众人,便是齐齐走出了房屋,“官差,昨天不是宣过一次么?”
“昨天那次不算,你家的赋税,要多两倍,否则!以乱贼下捕入狱。”班头冷冷说道。
啊?
“为何?”刘大爷惊了。
要知道,多增收两倍,那他家今年的所有收成,便是白割了,还得搭上往年的余粮,方才做数。
“还为何?县太老爷说了,你不识数,若是乖乖将刘小妹,送到府衙去,今年的赋税,就给你灭了,否则!今年少一粒米,就要你全家下狱。”班头嚣张说道。
其实,这雷薄,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玩意,刘小妹只是一个农家女人,那县令雷薄,不过只是玩玩,第二天谁还管死活。至于赋税,今年可以不交,但明年却是加倍交,他雷薄是县令,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现在的秦朝廷,依旧如此,许多地方换了新官,享了福,可他们这些地方,依旧是旧官,百姓还受着压迫。
“新县的县令,官谱还挺大,秦国新立,虽未降税,可尔等还增税,莫不是挑战秦国律法的底线?”赢子仪颇为愤怒。
官府如此,百姓就会想的是,此乃朝廷之过错,到时候身上招黑的便是身为王上的他。
“你又是什么人?竟敢质疑县太老爷的命令?”班头怒道。
“我是百夫长,如何?”赢子仪怒目而视。
哦!
班头非但不害怕,还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如此,可那又如何?我县老爷的儿子雷蒙,那可是在秦王殿下当将军,你又算得了什么?”
“我劝你不要惹事,速速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原来如此!
雷薄敢这般嚣张,竟还有这一层关系。
只是,他手底下轲没有雷蒙这一号大将,姑且!是哪个将军麾下的将领?
可能比百夫长大一点。
“那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县太老爷,要对我怎样不客气?”
“刘大爷,请随我去官府,做个人证。”
赢子仪说道。
他一个人当然不怕,在整个新县,保护他的锦衣卫就有一百人。
“他娘的,事已至此,谁怕谁呀?爹,咱们都去,到底要看看这个雷薄,真的敢不敢杀我们?”
杀人,现在各地的官府,倒是收敛了许多,毕竟!锦衣卫查的严,你贪脏枉法,倒也算了,可若是敢当街杀人,朝廷必然是不会放过的。
“造反,你们想造反是吧!”班头拔刀而出。
“既然是造反,那还等什么,将这些人全部押起来,关进大牢,造反的理由是?蜀军乱党。”
这时,一个顶着大肚,满面红光,穿戴官服之人,凑了过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新县的县令雷薄。
强行闯入民宅,强抢妇女,这个县令,倒是奇葩的很。
刘家众人立马就怂了,跪在地上,使劲磕头,“县太老爷,我们知错了,求求你放了我们一家老小吧!”
“知错?已经晚了,将你们下狱,女人也是本官的。”雷薄说道。
“至于你嘛!乃是秦军百夫长,本官可以放你一马。”
“我儿子可是军中将官,我劝你不要不识趣,和本官为敌?不然,本官会让你明白,你这百夫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一顶大官帽啊!”
赢子仪故意上前,“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便是此刻,一队士兵,进入城中,约莫一百来人。
“区区百夫长,也敢叫嚣,未经上方允许,还敢私自调兵入城,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雷薄丝毫没有慌张。
身后的府兵,更是剑拔弩张。
县城的府兵是两百,此刻的雷薄,自然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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