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阿瑞又有了!”
名珠冲进云生的房间,高兴地大声说道。
云生痴呆地抬起头来,喃喃地说道:“什么又有呢?”
名珠看向云生,只见满屋酒气,云生满脸通红,神色黯淡,名珠顿时悲从心来,抱住云生大哭起来。
云生任凭名珠抱着,如同一个木偶一般,一动不动。
名珠看向云生,哭着说道:“你,你有孙子了!”
云生听后,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说道:“有孙子又能怎样,谁又能还回我的飞度?”
说罢,云生也是大哭起来。
夫妻二人就这样相互拥抱,放声大哭。
屋外不远处的云生母亲、肃泰、茗蕙、小小听后,也都是伤心落泪。
云生母亲大哭道:“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生儿啊!”
一直到中午时分,名珠这才搀扶着云生走出房间。
众人看去,只见云生肤色灰黄,双眼无光,眼窝深陷,颧骨高耸,头发零乱,胡子拉茬。
众人也是一阵心痛,暗自落泪,纷纷上前安慰。
云生看向众人,轻声地叹道:“你们都回去吧,我没事的。”
小小上前,一把抱住云生,顿时大哭起来。
曾经她心目中的英雄,战无不败的父亲,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模样,怎么能叫她不伤心呢?
云生母亲也是一把抱住云生,她记忆中的儿子,永远是那样的朝气蓬勃,意气奋发,谈笑风生,从不言败,如今变成如此邋遢模样,精神全无,一时也是伤心不已。
小小将云生扶正坐定,轻轻地为父亲整理衣冠,洗脸洗头,找来剪刀,理发剃须。
一番打扮收拾,云生精神了许多,只是双眼无光,形同一个僵尸走肉。
云生走出书房之事,众大臣听后,一个个喜上眉梢,看来云生已经走出了心理阴影。
但是令众大臣没有想到的是,三天过去,云生还是没有现身,也未执理朝政。
名珠将先前伺候阿瑞的两个婆姨找来,叫他们好生照顾阿瑞,同时又吩咐御膳房,多做一些粥汤之类的补品,一定要保证阿瑞营养跟上。
半个月后,云生还是没有上朝理政,整日呆在皇宫的后花园之中,呆呆地抬头望天,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三九寒天,天寒地冻,北风呼啸,雪花飘零。
云生身着单衣,任凭风雪交加,却是一动不动。
名珠找了一大圈,才在湖边的一处长椅之上找到了正在侧卧休息的云生。
雪花已经完全覆盖了云生,云生也已完全变成了一个雪人。
名珠轻轻上前,拍去积雪,叫醒云生,这才扶着云生回到房中。
年关临近,云生还是没有上朝,众大臣心中着急,议论纷纷。
此时,吏尚书碧书怀站出身来,说道:“我去找陛下谈谈!”
众人听后,都是点了点头。
碧书怀今年已是九十有五,德高望重,且生性倔强,直言敢说,云生也是一般不会反驳碧书怀的意见。
复启华心中担心,生怕碧书怀惹得云生发怒,于是上前说道:“碧兄,你一定要好言相劝,莫要激动。”
碧书怀看向复启华,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
复启华还是心中放心不下,于是说道:“那好,我和碧兄一起前去。”
众人听后,皆都点头,碧书怀和复启华皆是云生信任之人,二人一起前去,这样会更好一些。
名秀也是说道:“你们二人一起去吧,但是万万不要再提起伤心之事,且莫再次刺激云生。”
碧书怀和复启华二人点是称是,于是来到皇宫后院,先是找到了正在为云生熬汤的小小,将自己的意思一番说明。
小小听后,说道:“碧叔叔,复叔叔,你们二人且先等等,我去给父亲说一声。”
云生听说碧书怀和复启华一起求见,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于是稍微整理了衣冠,坐定了身体,这才让二人进入房间。
二人走进房间,只见云生坐在太师椅上,身体后仰,双眼紧闭,似乎正在小眠。
碧书怀见后,心中生气,于是上前说道:“陛下,臣准备请辞。”
云生睁开眼来,看向碧书怀,淡淡地问道:“为何?”
碧书怀道:“臣本布衣,在上湖县苦读圣贤之书三十余年,以求博取功名,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请命。连考五次才得举人,委以嘉柳县令。
县令官职虽小,但民生为大。臣自上任之后,不敢有半点懈怠,夙夜为公,唯恐上负朝廷信任,下负百姓厚望。
但大德官场腐败,臣不愿与其同流合污,沆瀣一气,为求一已之私,为祸百姓民生。
遂愤然辞去官职,隐居上湖县,每日青草萝卜充饥,三年不知肉味。
五十四岁,臣与陛下相识,先后担任云成府吏事掌首和吏部尚书之职。
自任职以来,臣勤勤恳恳,鞠躬尽瘁,万事不论大小,皆躬身践行,唯恐有负陛下知遇之恩。
今年老臣已九十有五,仍不敢自满,功成而退,为何?
不是臣贪恋功名,舍不得尚书一职,实乃是愿为陛下分忧解难,把好关口,任用贤吏,造福百姓,以求我大康王朝百世安宁,陛下江山万年永固。
陛下者,一国之主,万民之父,洪莽子民皆为陛下子女,望陛下以洪莽亿万子民安康为重,重振雄风,内安百姓,外强武功,以朝来日陛下能够率领百万洪莽将士,打退尤若普曼帝国的进攻,保我洪莽大陆永世太平。”
云生听罢,睁开眼来,看向碧书怀,顿时觉得惭愧。
碧书怀今年已经95岁了,仍夙夜为公,以大局为重,自己怎么能够因为飞度一事,自我消沉,颓废斗志,弃洪莽亿万子民于不顾?
云生道:“感谢碧爱卿教诲,朕明白了。”
碧书怀和复启华二人听后,心中顿时大喜,看来云生还是能够以亿万洪莽子民的安危为重。
名珠听后,也是心中欢喜,虽然她也心中悲伤,但是她更不愿意看到云生就此颓废,消沉不起。
众大臣听后,皆都欢颜笑意,顿时松了一口气。
守道信对阔宇道:“我们两个也应该为陛下再添一把火。”
次日,云生果然上朝,守道信道:“陛下,后日便是年关,按照惯例,陛下应该到三关祭典英烈,与官兵共度新春佳节。”
云生道:“好的,我们下午便出发。”
朝政之上,也没有过多的事情讨论。
只因众大臣见云生初次上朝,神情疲惫,也不愿意过度劳累云生。
更重要的是,众大臣还有一个更加特别的安排,以此来唤醒云生。
云生在守道信、阔宇的陪同之下,先是来到了龙虎关,祭拜英烈殿。
云生来到英烈殿中,只见英烈殿中耸起了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一个数字:386700。
扫北王名风扬道:“陛下,这是当年龙虎关之战时,死去将士的人数。”
云生看向名风扬,说道:“这是新立的石碑吧!”
名风扬见云生看透他的意思,于是红着脸,点头说道:“是的!”
守道信和阔宇二人听后也是大惊,守道信连忙上前,说道:“陛下,这是我们众人的意思,若要惩罚,请将我们一起惩罚吧!”
云生笑了笑,看向教师爷的塑像,说道:“我明的你们的意思,当年龙虎关一战,共有38万余将士为保卫我洪莽大陆而战死。
我云生仅仅失去了一个儿子,与这38万死去的将士相比,何足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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