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还是不进去了，我不信越山断脉，我们翻不过去！”
听着卫兵二人的一唱一和，还有那惹人憎的嘴脸，白锋觉得这博罗境城之内必是乌烟瘴气，他有些不想让这污浊染了他。
“我儿，江湖就是一个大染缸，你不进去染一染，你如何能入江湖，又如何能知不会不会被染？”
白起微微一笑，甩出了15两银子，其中9两是三人的路引行文，5两三人二畜的入城费，1两是打赏。
直到此时，那画房里唰唰的作画声才是停了下来，随后再听了白起随便报出的名字，就传来了“啪啪啪”的九声章响。
在两个卫兵突然变得谄媚和恭维下，揣着三张路引，三人二畜入了博罗城的一间客栈歇脚。
......
“父亲，一共只需12两，您为何要给他们15两？”
客房内，洗去了风尘的三人又是合于一桌大快朵颐，享受着越地不一样的民间美食。
席间，不由疑问。
城门口，白锋明明看到了白起对卫兵厌恶，却为何还要如此大方？
要知道一两银子，可就相当于一个三口之家一月、甚至两月的用度，这还是对一般的家庭来讲。
“羽儿，你来说说为何。”
自从出生后一直隐世，对于江湖历练、人情世故，白锋依然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此次以身饲饵、越州江湖行，除了惑敌和布局，白起就是要极尽可能的让白锋看到江湖的险恶与世道的圆滑。
所谓谦谦君子或是礼德公子，在这乱世里不需要。
君子历来伪多，公子历来多渣。
“少公子，师父的意思：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犯不着在旁枝末节上浪费精力和世间。
如果我们当时只是给了12两，那个二畜的2两还是让他们找出理由继续诓你。
毕竟，我们后边还排着一队人，因我们拖沓了众人的行脚，我们就成了怒愤的对象，后面我们还得乖乖地交？
至于多出的那一两，其实就是息怒费，让他们替我们息了众怒，又衬托了我们并非凡人。
否则，这间客易来，我们有钱也没房...”
“赞！”
看着啃着鸡腿、竖耳倾听的白锋，再听着项羽不厌其烦地解释，白起心中大赞。
当然，阅历决定感悟，项羽也不过小屁孩一个，他的感悟和经验，不会太过深沉和复杂，甚至只能说是直白。
但白起赞的是他那句初露霸王之举的话语：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
“叩叩叩...”
三日之后，午夜时刻，叩梁声响。
听入白起的耳中，异常清响，但他身边潜睡的白锋、项羽却是浑然不觉。
这是虫叩之术，是鬼谷一门暗术之一，与七宗房暗房的接头夜语同出一辙。
“叩！”
拇指扣着食指一弹空气，虽无声响，却是止住了那别人听不到的叩梁声，随后一个不泛波澜眼不可见的透明空气罩里，一道黑袍人影慢慢的融了进来。
“看来王胖把顾情奚调教得不错，顾情奚也把你们调教得不错。”
一声轻赞，看着浅睡的两个小娃近在迟尺仍是未能察觉惊醒，白起很是满意。
“属下原属王副座下，已拜入战神殿十年，是最早愿追随大将军的一波，隶属战神殿哨卫。”
对于白起的赞声，黑袍人直接讲明。
战神殿是白起隐世不理世时，王翦暗中以他的名义偷偷建立起来收容那些因为感动王翦忠义，而决意跟随他的那波江湖客组织或是家，以此来对标秦国七宗房。
要不然，仅凭白杆亲军两千多人命，是阻止不了有帝国背书、军部出力的七宗房十年索迹。
而在白起出世，决意建立人屠殿之后，战神殿的人，已经按照王翦的吩咐，开始以各种方式重新进入了人屠殿四司。
“唉！
人屠殿和战神殿合二为一，战神七卫，杀卫、军卫、官卫、哨卫、器卫、符卫、阵卫里，我一直嘱咐王翦让哨卫不露不融，独立于人屠殿外不报于我，要作为人屠点的终极奇兵。
今夜你作为哨卫，却是出现在我面前，看来此次情报非同小可。”
白起叹息。
最好的隐蔽，就是不出现、不接触。
但是，哨卫却是出现了。
这样一来，总会被人追查到。
“王副也无法判准，暗司又是众所关注，所以王副不得不启用哨卫传讯。
还望大将军饶罪。”
“你们能有什么罪？
战死的白杆亲军，我还能记得他们的名字，给他们抚恤、题被拜祭。
而你们，我除了‘忠义’一词相送，别无他物。
这是我之罪，替我想向哨卫兄弟们拜罪。”
说完之后，白起劲气突然一锁锁住了眼前的哨卫，重重的躬身一拜，让他硬硬地生受了这人屠大礼。
......
“大将军父子三人行越州江湖，雨夜屠杀之后青牛啃尸老马饮血，人屠邪修之说已经名灌整个越州江湖。
但不知为何，不过短短的五天时间，六国王庭尽是得知。
虽然七王态度各不相同，但七国之内的君子大儒皆异口同声地嘶口檄文：人屠不该再存活于世间。
迫于舆论之力，各国暗刺已经开始朝着越州汇聚而来，目的只有一个：斩人屠。
楚国王君，跪于楚园之外整整一天之后，楚国熊真人才是放话：
六部、九品、科举制，楚国中兴之举，楚庭与人屠殿之合，决不放弃，今日开始，楚王入楚园，楚庭朝议在楚庭。
王副无奈时势如此，以上将军之令拜淮河将军项梁、江州将军夏侯尊、安阳将军藤鲁昂为拒边三路大帅，调江郡、淮河、安阳景氏影响最小的三州之兵陈于魏、韩、齐三境。
他则亲领江凌、丹夏、蓝田三郡十万军马于邓城防止秦军突战。
但江湖游侠与刺客，王副无力可阻。
一无兵马，二被儒说无大义，只能靠大将军自己对敌斩击。
虽不知大将军真正用意，但我千人哨卫已选出死志和实力最强的三百人，越郡等待大将军，行死身守护之责。”
白起的局，很多人都看不懂，但又有很多人为他的谋，愿意慷慨赴死。
“起来吧！”
一声虚托之后，白起冷声说到：
“不破不立。
七国雄主、各大谋士，或战起或智谋，一盘棋下来下去，还不是你剩士像，我有马车。
打来打去，一个一个都是百足不僵，那就干脆天下大乱吧。”
“带着你的三百死志哨卫回去入四边之军，助王副镇军，他更需要你们。
告诉他，楚熊过了一天才言，是等我的人给他答复，逼他做选择。
而我，要用这挑动天下神经的机会，杀得那些门阀大儒，全部统统给我闭嘴。
回去告诉王副：尽量给我把楚国拉入人屠殿的深水之中。
战国之局，天下之大，能杀死我的，还没出现。
自在安心！”
“标下领命。
但希望大将军一定要堤防燕国此刻荆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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