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珍沉默了一下,她不知道怎么接李四的话。李四和惠珍从小认识,可惜父母不同意他们来往,就把那份情愫默默埋葬心底。
在惠珍的心里,李四平时看着挺老实的人,脑袋瓜子也挺灵活,在她眼里,李四的正直和善良,此时此刻,更让人有一种无形的安全感,现在却觉得李四有一点复杂了。惠珍相信李四是有苦衷的。一个人养活一家三口,还要自己做饭吃。
惠珍偷偷瞄了一眼李四,如果当时要嫁给这样的男人,一辈子也无怨无悔,知足了。惠珍这样想的,他更对李四儿产生了好奇,但是出于女性的自尊,又不能让李四看出来,更不能让李四感觉到,她好像在讨好李四似的。
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李四绞着手指说:“我家里的老婆是精神病,以前也是个穷赤脚医生,家里很是贫寒,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老婆嫁给我之后,一直没有回过家,我也没有去过,因为她娘家比较远,丈母娘去世都没有去过,把媳妇憋屈的病更厉害了。现在也不知道岳父家里现在的状况如何。”
惠珍有一点神色不自然地说:“四儿,你是个好人,这么多年一直无怨无悔的照顾自己的老婆,我都看在眼里,你虽然外表不咋地,可心地是善良的。没有赔偿苏家,也是有原因的,我都理解。苏玉琴家条件很好,人也爽快,没准是知道你家情况,故意不要赔偿了。”
李四儿又热切地看着惠珍说:“我们家哥们4个,我排行老四,没有女孩,你就给我当个干妹妹吧!我现在这样的生活情况,也不敢再去想别的。”
惠珍目光躲闪地反问道:“我要是不答应做你的干妹妹呢?”说完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儿踩来踩去。
李四觉得自己有些鲁莽,这话问的太突然了,平时只是在村里,偶尔遇到打声招呼,为了避嫌,不敢多说话。今天河边的人少,感觉今晚说的话有些多了,勇气过度了。
李四立刻糙眉搭眼地说:“你要是不答应,就算我没说,你不要生气啊,别放在心里,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
惠珍抬起头,脸红扑扑的,笑了好一会儿,惠珍说:“父亲的朋友在城里给我介绍了一个做生意的老板,家境特别好,是做建材生意的,也见过几次面,但是我觉得他这个人不太可靠,做事特别爱张扬,炫耀自己,我不喜欢这样的人,我喜欢脚踏实地办事豁达的人,这样能够给我安全感。”
惠珍的丈夫墩子已经去世了七八年了,她一直一个人撑着商店。如今居然和李四讲了有人给她介绍对象呢。
李四立刻来了热情,神色都生动了,说:“好啊,做生意的老板好,有钱,想去哪溜达,就去哪溜达,买啥都不用眨眼睛,拿就是了。不像我,家里穷,老婆有病,想买什么都得掂量掂量,看看自己兜里的钱够不够。你可不要错过机会。你看看那个苏玉琴,带着一个小姑娘离婚了,还能找到于雪松这样的城里帅哥跟着过来呢。惠珍,我就盼着你能过得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惠珍窘迫地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对李四说:“我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了。”看着天逐渐燥热起来,路上偶尔有行人经过,惠珍脚步匆匆的走了。
李四有些莫名其妙的,他看着慧珍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真是奇怪,我祝福她找到嫁人机会,她怎么反倒有点不高兴呢?”
慧珍一路跑回家,唯恐村里人看见他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说话。倒像是做了贼一般,原本是准备出去乘凉的,这下只能在屋子里冲澡了。打开淋浴,太阳早已把水晒热了,慧珍扣住门,痛痛快快来个淋浴,惠珍一边洗一边心里骂:李四这个憨憨,老娘话说的这么直他都不懂!
路珍珍和苏玉琴俩人回到诊所,此时的苏玉琴完全不知道,李四竟然拿她当榜样,和慧珍说。
把冷面面条泡在盆里,切开三角的西瓜,切开四半,三半放到冰箱里。一半切开给路珍珍和于雪松吃。
路珍珍洗洗发粘的手和红扑扑的脸,毫不客气地抓起一块西瓜啃起来。毫不顾忌她的脸此时已经粘上很多西瓜的汁水和黑色的西瓜籽。
苏玉琴把一块切好的西瓜,切成很多个小块,用勺子舀着吃,和路珍珍俩人正是成反例教材的样子。
于雪松啧啧有声,说:“珍珍,怪不得你嫁不出去,你看你这吃相,好像多久没有吃过西瓜似的,多难看呀!”
路珍珍毫不在乎地嘴里含着西瓜,有点含混地说:“现在你说什么,对于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就当鞭炮响了几声而已。西瓜能拿到家里,得多亏我这大体格子,不然你以为呢?我玉琴姐姐,她可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不然你一口西瓜都吃不到。哼!”
于雪松嘿嘿一笑说:“现在我也吃不到,你看,你姐姐就拿了一块西瓜切块,可是你呢?你包圆了剩余那些西瓜。”
苏玉琴舀了一块西瓜,喂进于雪松的嘴里说:“小气鬼,你看西瓜能堵住你的嘴巴不?最近你的腿子坏了,就只有珍珍妹子能帮我做点活,不然我干活有点蘑菇的劲,可能什么都做不好。多个朋友多条路,你以后不要这样伶牙俐齿的和小姑娘较劲好不?珍珍帮我给病人美容,珍珍帮我做饭,还拎起了西瓜,大热天的,你就是求别人,哪里有人肯做。雪松你就不要这么刻薄她了!”玉琴说完又喂了雪松一块西瓜。
于雪松嘴里都是西瓜,品尝着多汁又甜蜜的味道,他想,还是玉琴给他喂得更好吃。路珍珍那种吃法,是猪八戒的后代。
路珍珍把西瓜一扫光之后,洋洋得意地对雪松说:“你看,我姐到底是我姐,你看她向着我吧?我不是吃白食的,我也是努力跟紧玉琴姐姐的脚步,学习再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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