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晏初璇有些戒备地打量着这个眉眼俊美的混血青年。
如果对方也在这家酒吧见过何宁,那他会不会知道什么内情。而会知道内情的人,是不是就是害得何宁失踪的对象?
她的内心充满疑虑,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我是他女朋友。”
坐在她旁边的白人青年也笑着对钟影说,“她应该真的是他的女朋友,这次来费城就是为了找他的。”
钟影顿住,看着晏初璇,就知道她的家世一定不凡。
普通人家的女孩不会有她这样淡雅含蓄的气质。
“你的男朋友是不和你联系,还是失踪了?”
下一刻,钟影缓缓开口问。
晏初璇一怔,然后看着他皱起眉头,“你知道什么?”
白人青年也愣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钟影微笑着坐下来说:
“我不知道什么,只是看你提起他的表情,觉得他应该不只是单纯地不联系你而已。”
晏初璇内心惊疑不定,但面上只是淡淡道:
“他确实是失踪了。”
这时候,既然被人猜出来,那她再不承认也没意思。既然这个人说对何宁有印象,那她不妨就对他坦诚。因为如果对方真是害何宁失踪的始作俑者,她什么都不说,他肯定也猜得到何宁的家人和好友肯定会报警。
“他是在伦敦留校的学者,来费城的一所学校进行学术交流,但到费城之后没多久,他就忽然失踪了,和他同来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晏初璇低声道:
“最后在监控录像上看到他,就是在这家酒吧附近。所以我就猜测他一定是来过这里,才拿着照片来找他,如果这里的客人能提供什么信息,或许就有线索了。”
白人青年听明白了,看着她目光复杂道:
“原来你之前说什么捉奸的事,都是骗我的。”
晏初璇对他尴尬地说了句抱歉,他很爽快地说,“没什么,你也是为了找你男朋友嘛。”
而钟影却只是若有所思。
晏初璇看着钟影,沉声道,“你刚才不是说你对他有印象吗,你也在酒吧里碰到他了?那你记得什么吗?”
听到她急促的语气,钟影看向她道:
“我是对他有印象,但不是在酒吧里碰到过他。”
闻言,晏初璇先是怔住,然后内心涌上一股又是紧张又是狂喜的复杂感觉。
这或许就是一个突破口。
“那你是在哪里见过他?”
她的心跳都变快了。
钟影看着她道,“我不能确定你的真实身份,所以我不会把我知道的直接告诉你,但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警局。”
闻言,晏初璇眸光一沉,没有犹豫就道:
“好,那你现在就和我走。”
钟影站起身,看到她身旁的几个保镖后笑了笑说,“你们这么多人,我上你的车不好吧。”
“那就开你的车。”
晏初璇瞪着他。
如果到了警局之后,她知道这个人是在耍她,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警局。
钟影走出接待室,看到等在外面的晏初璇后笑着说,“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警方了。”
晏初璇皱着眉看向和他一起走出的警探,那目光像是在询问什么。
警探对她道:
“这位先生提供的线索对案情确实有帮助,但因为保密条款,我们不能向您透露相关信息。”
晏初璇听到确实有帮助,看向钟影的眼里多了一抹感激。
而对于警方不告诉她内情的处理,她也没什么好抱怨。她不是何宁的家人,更不是他的谁,她本来就没权利知道什么。
离开警局时,晏初璇对钟影道:
“今天谢谢你了。”
钟影看着她却是若有所思,“你来费城就是为了找他吗?”
晏初璇点头,目光黯然地说:
“我希望他能快点回来。”
钟影见到她伤心又充满希望的样子,心里一沉。
他对何宁有印象,是因为他黑进爱玛的手机时看到过何宁的照片。虽然那只是一张照片,他也没看到别的和这个男人有关的事,但爱玛会收集这个男人的照片绝对不会只是凑巧。
而爱玛向来都对戴肯唯命是从,难道是戴肯指使她这么做的?
但他想不到何宁一个访问学者能和戴肯他们扯上什么关系。
就在他猜测着什么时,他的手机响起,看到是左愈打来的电话,他立刻对晏初璇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走到无人的角落,他接起电话,就听左愈道:
“你现在方便说话吧?”
钟影低声答应,左愈就说,“我已经让人把你的目标控制起来了,目前还在和他谈判。他说如果想让他作证,那你要准备一百万比/特币汇入他的电子账户。”
冰岛。
空旷的房间里,少女躺在病床上,呼吸都变得艰难。护士见到她这副样子,再一次劝道,“你还是用呼吸器吧,这样下去不行的。”
少女却是不领情地说:
“我还没那么脆弱。”
护士皱起眉头,不理解她的倔强,这样下去命都要没了,她还在耍性子。
“你的症状会越来越厉害,现在你必须离开冰岛,回到你熟悉的环境,只有那样你才能活下去你明白吗?”护士忍不住加重语气,“你的父母呢,让他们来接你。”
护士并不知道爱玛的家庭背景,只知道她家里应该很有钱,自己到这栋别墅里工作都是签了严格的保密协议,还要上交手机。如果不是看在高薪的份上,她早就不干了。
而爱玛的父母从来都没露过一次面,这个少女也没有别的亲人出现,即使她的病情加重到这种程度,也只有她一个人躺在这里,旁边围着一群冷面保镖,就仿佛她是犯人一样。护士想不到是什么样的家庭,才会让女儿待在这种地方等死。
“父母?”
爱玛的嘴角上扬,她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涨/红着脸说,“我没有父母。”
护士一怔,以为她在说气话,柔声劝道:
“我知道你气他们不管你,但现在这种情况,你就算是为了自己好也必须通知他们带你离开这里——”
爱玛打断她道:
“我说了,我没有父母。”
护士皱紧眉头不说话了,又听爱玛十分艰难地说,“你根本不了解我的情况,所以不要多管闲事。做你该做的事,就可以了。”
闻言,护士有种好心被当驴肝肺的愤怒。
可看到爱玛那无神悲伤的双眼,她又有些心软。
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这个女孩说出这种话呢?
而她当年上护理学院的时候,她毕业后选择了这个行业的时候,她想的都是要挽救病人的健康,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花样年华的女孩就这么死去,无人问津,她做不到。
明明只要换一个地方就能让病人活下去,为什么要让病人就这么等死?
护士深深地看了爱玛一眼,转身离开房间。
爱玛望着对方的背影,以为这名护士终于不想管闲事了,脸上露出笑意,却是那么讽刺。
走廊上。
护士找到一名值班的保镖,对他道,“我不知道你的主人家里是什么情况,但她现在马上就要不行了,必须让她离开这里回到她适应的环境,那样她才能活命。你赶紧给她的家人打电话。”
保镖听了这话,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护士有些愤怒道:
“难道在你眼里,你的雇主的性命就不值一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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