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听到杨老夫人那句“用我的命换他的命”的时候。
杨旭的心中突然就释然了。
其实是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在如今的杨老夫人看来，她和自己就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走出刑部，而她选择将活着的机会留给了自己。
“你真的肯老实交代吗？”
李大人将信将疑的看着杨老夫人问着。
“你不就是想知道杨日这些年都做了一些什么事情吗？他今日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二十几岁，从他记事开始到现在也不过才十几年的光景。”
“更何况我这孙子一向是对家里的事情漠不关心的，所以自然是不知道什么的了……”
“可我不一样……”
此时的杨老夫人条理清晰的看着李大人说着。
在知道杨旭的生命暂时不会有威胁之后杨老夫人也回归到了平静。
这么多年，杨日的小妾一个又一个的几门，可是这杨家正妻的位置杨老夫人却足足做了几十年。
如此就足矣证明这个女人不一般。
“我与杨日夫妻数十年，虽然夫妻关系并不算好，可也还算是相敬如宾，所以你们若是想知道什么，大可以直接朝我来。”
杨老夫人看着屋子里的两人豪迈放话。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那就是你们必须请郎中来给我的孙子治病……”
“更何况如今皇上也并没有命令要求要将我们杨家满门抄斩，若是我的孙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刑部，那尚书大人对皇上也是不好交代的吧……”
听到这话的李大人，原本沉寂的眸子里闪过了几分动摇。
“去给这个杨旭找一个郎中来……”
李大人冷声的看着门外守着的狱卒说着。
随后就将杨老夫人带到了隔壁的审讯室里。
“杨老夫人，你应该知道如今皇上正在重查当年夏家和明昭皇贵妃的事情吧……”
屋子里，那一旁记录杨夫人言行的小厮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立刻就拿起了手边的毛笔准备记录。
“当初，杨日对杨家怀恨在心，宫中的太后对于明昭皇贵妃也是虎视眈眈，所以就暗中密谋给明昭皇贵妃下毒……”
“至于杨日，则是联合了吴家伪造了夏家通敌叛国的罪证，恰好去搜查的人正是吴家的一个远亲，他便将自己身上带着的通敌叛国的证据，当做是从夏家搜查出来的，随后呈交给了皇上和太后……”
许是因为真的想救下杨旭，此时的杨老夫人竟然十分的配合。
真正的做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时朝中本就很多大臣对于太后把持朝政有所意见，并且那是的皇上本就已经成年，按理说也到了太后归还政权的时候了。”
“可太后舍不得，杨日也舍不得，于是他们两个便做了这么一出戏，将朝中所有赞同皇上亲政的大臣，要么以贪污军饷，要么以通敌叛国的罪名全部抄家斩首。”
“其实依照当初的北梁律法，贪污军饷，是诛三族，其余远亲流放，可太后和杨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所以才将其全部斩杀，以求斩草除根。”
“至于杨日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我想你们也应该都知道了……”
“如果你们好奇，大可以让人去将杨府宅子下面的地全部挖开，我保证你们会有所收获的！”
其实这么多年，杨夫人虽然在外风光无限，可实际上她过的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杨老夫人同杨日成婚多年，就只生下了两个儿子。
一个是杨旭的父亲，一个就是杨婷的父亲。
至于为何只有两个孩子，那是因为自从杨家得势之后，朝中就不乏有大臣将自己的女儿送到杨府。
哪怕是不能做平妻，只是侍妾都有大把的人争先恐后的将女儿送进来。
而杨日也是一副来者不拒的模样。
因为杨日清楚的知道，这些大臣是想借此来拉拢自己。
同样杨日自己也需要他们的支持。
就这样杨府的侍妾进来了一批又一批，其中也不乏有出生比自己好的女人进来。
杨老夫人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有多少个日夜不睡觉的就这样算计着保住自己的正妻之位。
如今的杨家已经是显然是强弩之末了。
自己这一辈子，想要的东西一直不断地失去，想守住的东西却一样都没守住。
杨老夫人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应该怨恨当初嫁到杨府的自己，还是丝毫不顾及夫妻情面的杨日了。
也正是因为伤透了心，所以如今的杨老夫人才为了保住杨旭，不惜出卖了杨日。
“那林家的事情，你又作何解释呢？”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随后就是一身墨绿色长袍，面容冷峻，头发束起的叶北辰走到了屋子里。
“林家？”
显然因为时间过去的太久，就连杨老夫人的记忆也有所淡忘了。
“永康十年的太医院院判的林家。”
说道林家，那原本还十分淡然的杨老夫人却突然出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叶北辰冷漠的看着杨老夫人沉声的问着。
“我笑太后自以为瞒天过海，可没想到二十年后还是被后人所提起了！”
显然对于自己这位小姑子，杨老夫人也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
“太后啊，太后，人在做天在看啊……你终究是要为了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看着那已经接近疯魔的杨老夫人，叶北辰的眉头不禁皱了皱。
“是啊，你们如今也不过二十几岁，三十几岁，哪里会知道这么久远的事情。”
当初林家被抄家的时候，就连如今而立之年的刑部尚书，也还是个翩翩少年呢！
杨老夫人像是回想起很久远的时候，于是缓缓开口。
“我们的这个太后，也真是不虚此生了，身为后宫的女人这辈子却侍奉了不知道多少个男人……”
杨老夫人说着面容就突然变的狠厉了起来。
“那时候的先帝刚刚建立北梁，导致北梁边境很多部落都不服，所以皇上便决定御驾亲征。”
“当时皇上的后宫里就已经有四个妃子，两个昭仪和两个美人。”
“只可惜因为朝廷社稷不稳，所以并未立后。”
“太后仗着自己曾经和武将学习过几个月，便主动同先帝提议，要同先帝一通出征。”
“可没想到的是东胡那群人也并非是等闲之辈……”
先帝刚到边境不过几日的光景，太后就被那群东胡蛮子给抓了过去……
“结果却在东胡的营地里被人给糟蹋了……竟然还怀上了东湖蛮子的孩子……”
“后来还是先帝召集全部兵马，一举攻破了东胡蛮子的营地，这才将太后救了出来。”
“可因为当时的东胡蛮子都已经被杀死了，所以太后被人糟践的事情，自然也就被瞒了下来。”
“只可惜，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回来之后太后竟然就怀上了东胡那群蛮子的贱种。”
“可因为当时先帝已经平定的东胡的暴乱，所以朝中大臣便准备商议让先帝立后。”
“而当时的后宫里就只有太后有了身孕，当时的先帝已经完全沉浸在要做父亲的喜悦中，自然是没有想过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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