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凤倾歌对身后的隐悠遥使了个眼色,这可是个好机会,她可是要套出他的话,希望隐悠遥能识趣些,别跟来。
隐悠遥自然能看懂她的眼色,想到自己还没有睡好,便一边往房间走,一边吩咐道:“去看着他们,有什么情况就来叫我。”
“是!”曹熙点头,却在疑惑,这个情况,指的是什么?莫不成,他还担心凤姑娘出轨?
凤姑娘那么美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出轨呢?况且她和花自诩之间的感情,所有人都看得明白,天地可鉴啊!
只是隐悠遥的吩咐,他也不能不听,便跟上了两人的脚步。
凤倾歌被他拉着径直进了酒坊,花自诩拿过一坛小酒便丢给她,而后自己自顾自的坐到地上,背靠着大大的酒缸喝起酒来。
酒水顺着他的下巴不断滴落,沁湿了他胸前大片的衣服,他却全然不知,半晌后,才眼神朦胧的看向她。“倾歌,你说我是不是中邪了?还是被鬼上身了?”
“哦?”凤倾歌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拿着酒坛走到他身边坐下。
“不然我为什么会去找她?为什么会强行把她抱回来?”花自诩想不通,便不想再去想,醉了,就自然不会想了!
他仰头又往嘴里灌酒。
“因为你喜欢上她了。”凤倾歌打开酒瓶,也喝起酒来,看来自己的徒弟,是终于找到幸福了。
花自诩的手一顿,眼神变得更加迷离,“是喜欢吗?”
“嗯!难道你不敢承认吗?”凤倾歌直视他的眸子质问。
“呵呵……”花自诩将酒瓶放下,伸手排住她的肩,“我怎么会喜欢她?倾歌,你忘了吗?我喜欢的是你,一直都是你!”
“花自诩,你如果能骗得了自己,就可以一直这样骗下去。”凤倾歌轻轻一笑,真是个感情上的白痴,现在是个人都看得出他对凡菇雅的感情,为什么他还要欺骗自己?
或许有句话说得对,他不是爱她,只是爱那个那么喜欢她的自己。
花自诩微微蹙起眉来,他自欺欺人了吗?他没有自欺欺人吗?“为什么我不懂自己的心了?”
说着他抬头继续喝酒,可是手中的酒坛已经空了,他烦躁的一摔,又伸手将上面的酒拿下来继续喝。
“那是你不愿意面对。你喜欢上凡菇雅了,但是你觉得你喜欢的应该是我,你害怕自己变成一个见异思迁的人是吗?”凤倾歌安慰的开导他。
“其实爱一个人的忠诚,不是一辈子爱一个人,而是在爱一个人的日子里,只爱那一个人!”凤倾歌和他碰了碰坛子,仰头喝了一口酒。
花自诩沉默,一边深思她的话,一边喝着酒。
“其实我很希望你能幸福,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一个人,我都会愧疚。如果你真的为了我,孤独一生,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真正的幸福。”凤倾歌拍了拍他的肩,“我不是想随便把你退给一个女人,而是因为菇雅,真的是个好女孩。放眼世间,能配的上你的,怕只有她了。”
“倾歌,你错了!”花自诩放下酒坛,纠正她的错误,“菇雅没你想的那么好!她也倔强,脾气怪,有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而且她翻脸比翻书还快!你别被她骗了。”
“你不觉得这样的她更可爱吗?”凤倾歌笑着反问,没想到花自诩如此了解凡菇雅。
可爱?花自诩眼前不禁浮现起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她生气、她酸冷、她高贵的一举一动间,好像是有些可爱。
“你知道吗,我醒来的时候,因为她替我擦洗过身子,我骂她,她却并没有生气,相反是质问我,如此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那时候我觉得她是看不起我的。”
“她以为我们民间吃的都是草饼馒头,特地为我做,后来我并不喜欢,她便用功力给我烤鸡。那时候她静静陪在我声音,淡笑不语。”
“她送我出树洞,好心的提醒我外面的威胁,我却不管不顾的离开。险些葬身兽肚,也是她救了我。”
“一年里,跋山涉水,虫蚁怪兽,都是她陪我走过的。我觉得,我只是依赖她了,我只是习惯有她陪着她了,这就是爱吗?”
花自诩一边说着和凡菇雅之间的事情,一边任由火辣的液体从口直接烧进胃里。
“对,是爱。日久生情,你知道吗?”凤倾歌和他碰杯,“你想想,你是不是在她遇到危险时,毫不犹豫的就帮助她?”
花自诩眼前不禁浮现起在客栈的情景,那时候那些猥琐的男子偷看她洗澡,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将他们一掌击飞。
“你想想,你看到她不难受不舒服时,是不是很担心很担心?”
花自诩又想起他冲进房间看着她无助脆弱的情景,那时候他毫不犹豫的便抱着她出去找大夫,在太子瑾私宅外看她不对劲时,也不管接下来是不是会再听到什么有利的谈话,便抱着她离开。
“那你再想想,她离开时,你是不是有一种世界崩塌、再无光芒的感觉?”
凤倾歌等了半晌也没有等到答案,不禁侧头看他,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准确的说,是晕了,他白皙到透明的皮肤此刻也变得微红,面色安详的紧闭着眼睛,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是想到和凡菇雅之间的事情觉得幸福吧?幸福就好!
凤倾歌想起身,却发现全身绵软无力,头也晕晕的,她侧头一看,才发现地上已经躺了数十个酒坛,还有一些碎皮。
想到她竟然喝了几十坛酒,头一晕,她感觉眼皮好沉,便倒在他身旁,沉沉睡去。
隐悠遥睁开眼看了看天色,这都傍晚了,一觉竟然睡到了晚上,曹熙怎么还没有来叫自己?
说曹操曹操就到!
隐悠遥起身刚穿上衣服出门,就见曹熙急冲冲的跑来,不禁皱眉,“怎么了?倾歌呢?”
“凤姑娘和圣主去地窖喝了不少酒,现在醉的不省人事,睡着了。”曹熙禀告。
隐悠遥拧拧眉,这个女人,真是舍命陪君子!“把同样的话也去告诉凡姑娘!”
“哦!”曹熙不知道隐悠遥为什么这么吩咐,对于命令他们却不敢质疑,只能服从。
隐悠遥迈步径直走到酒窖,刚进去就被扑鼻而来的酒味呛得蹙眉,看着满地的酒瓶,又看了看大酒坛下相依而靠熟睡的两人,不禁走过去将凤倾歌扶了起来。
凤倾歌醉的不省人事,什么也不知道,任由隐悠遥将她抱起。
隐悠遥看了看地面的花自诩,微微蹙了蹙眉,却也没有管他,径直向外走去。
刚出去就碰到急急忙忙跑来的凡菇雅,隐悠遥不禁点头示礼,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抱着凤倾歌便离开了。
他这可是在给他们制造机会,真希望这女子不要错过了这难得的机会。
凡菇雅想着曹熙的话,不禁苦笑,花自诩,他的心里都是凤倾歌吧?陪他说心事畅饮的人,终究不是她……
看了看酒窖,她还是迈步走进去,看到靠在酒坛上坐在地上的花自诩,她不禁加快脚步去扶他起来。
夏天还未到,天气还比较凉,难道他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吗?
吃力的将花自诩扶回房间,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床上,凡菇雅打来水轻轻替他擦拭面容。
看着那染了酒红而更加魅惑的脸,她的手一顿,竟然再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现在的他静静睡着,时间恍如回到了一年前,回到他昏迷她照顾的样子。
只是此刻,他的神态安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而以前,他是眉头微锁着,似乎永远有做不完的噩梦。
是因为回到了凤倾歌身边吗?
凡菇雅放下帕子,伸手想要抚摸他的面容,却在离他皮肤仅有一纸薄厚的距离处僵硬了,凝视着沉睡的他,她的声音变得沙哑,“花自诩,你知道吗?我并没有要求你完全忘记凤倾歌,我能允许、能接受你心里有她的存在,我只想能够在你身边就够了,只想你心里能有我的一席之地就够了。”
“呵呵……我是不是很可笑?说出来,你怕是也会拒绝吧?我知道你的心已经全部给了她,无法再容下任何一个人的存在。所以我不想让自己失去仅有的自尊,我不想做一个连丝毫尊严都没有的女子。”
“我害怕被拒绝,在这份爱情里,我已经万劫不复了,我想至少可以高傲的离开。为什么你要留下我?你知道吗?留在你身边,我觉得痛苦,但是也幸福……”
夜幕降临,烛光摇曳,人影波动。
翌日一大早,清晨的朝阳透过雕花镂空的目光洒落在房间,在地上留下斑斑驳驳的剪影。
凤倾歌睁开沉重的眼,感觉头疼欲裂,不禁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知道痛了?昨天喝酒时怎么没觉得痛?”隐悠遥伸手敲了敲她的头。
凤倾歌皱了皱眉,才想起昨天的事情,是挺够疯狂的,她竟然陪花自诩喝了一整天的酒?
“我也是为了他的幸福着想嘛!这么久了,你还吃醋?”凤倾歌一边揉着头一边解释。
“我知道。所以我也安排好了。把醒脑汤喝了,带你去看好戏!”隐悠遥挥了挥手,一个丫鬟便端着托盘上前来。
好戏?凤倾歌激动的坐起来,“什么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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