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宫,就被抓到囚室,睡的是稻草,虽然荣木有仔细的打点过,但大环境的恶劣,直接造就了小环境的苦逼,不提也罢。
然后呢?虽然被调到乐善身边,可是,身份却是宫女,睡的地方比囚室好不少,但也算不上舒坦。
这悲催的日子过习惯了,忽然间得到了更好的待遇,秦涫儿怎么可能适应?将脸深深埋在被褥中,只觉得一股清香扑鼻而来,空气仿佛也变得清新了不少。
“啊~这才是生活啊。”她情不自禁的感慨道。
寝宫。
南宫胤在太监的伺候下洗漱完毕,褪下龙袍,只穿着一身白色的宽松亵衣,古铜色的野性肌肤曝露在衣衫外,微微敞开的衣领,依稀能瞧见那健硕的胸膛,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阳刚之气。
“离裳。”他慵懒地靠在床头,没有束起的三千青丝自然地从肩头滑落下来,容颜冷峻,脸廓犹如刀削,每一寸,都好似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一抹黑影径直从房梁上跃下,双膝跪地:“参见皇上。”
“事情如何?”他漫不经心地问道,但与之相反的,却是那双泛着幽光的黑眸,仿佛有无数波涛,正在其中翻腾。
离裳平静的语调缓缓响起:“属下一路尾随在秦涫儿后方,抵达关卡的河畔时,方坤偌已经逃走,地上有散乱的箭头,属下推断,秦涫儿等人必定采用了猛烈的攻势,却仍是被质子逃了,属下追踪而去,但深山野林却极难发现人踪,搜捕了两天两夜后,跟随队伍返回宫中。”
离裳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告知南宫胤,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朕似乎记得告诉过你,若是秦涫儿任务失败,将她就地诛杀。”南宫胤危险地眯起双眼,一身气息格外凛冽。
离裳微微一怔,抬起头对上他锐利逼人的目光,只觉得心里有一股寒气正在迅速蔓延:“主子,属下只是……”
她想要解释,却被南宫胤打断:“你在看见他们有过激烈的进攻狂潮,于是便抹杀了秦涫儿和方坤偌联手的想法,对吗?”
那双通透的眼眸倒影着离裳惴惴不安的影子,她所有的心思仿佛在这双眼睛里,都是透明的,根本无法隐瞒过对方。
惭愧地垂下头:“是,属下失职,请主子惩罚。”
话音刚落,整个寝宫的空气仿佛一寸寸凝结,冷得刺骨,离裳甚至感觉到了一股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她低垂下的额头,布满了密集的汗珠。
“罢了。”南宫胤见她单薄的身躯微微发抖,口气缓和了几分,那股沉重感,似乎也跟着消失殆尽,“虽然你有错,但事已至此,朕也懒得再追究。”更何况,若不是秦涫儿的胡搅蛮缠,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地除掉雪贵妃,倒算是因祸得福。
“朕现在再给你一个任务。”他冰冷的眸子微微闪烁着,冷声说道。
离裳立马点头,“请主子吩咐。”
不管是怎样艰难的任务,她也会圆满完成,再也不会让主子失望,离裳自幼作为南宫胤的贴身隐卫保护他的安全,可以说是他在黑暗中的影子,一把锋利的刀,她的眼只能看见他一个人的身影,她的灵魂也只终于他。
“明天起,你便以宫女的身份守候在秦涫儿身边,记住,不仅要保护她的安全,还要给朕十二个时辰严密监视她。”他既不想失去这么一颗好棋子,又害怕秦涫儿太聪慧心怀鬼胎,最好的办法,便是派一个人以保护的名义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离裳闻言,彻底愣了,保护?主子竟要她去保护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品级不高,没有家世背景,对朝堂的政局起不了丝毫作用的花瓶?离裳完全无法理解南宫胤在想什么,但作为死士,对她唯一的要求就只有忠心这两个字,哪怕这认命再诡异,再意外,她也没有反对和拒绝的理由。
“是!”离裳重重点头,想到秦涫儿倾国的美貌,以及主子对她一次次的容忍,她心里不由得有淡淡的酸意升起。
第二天,天蒙蒙亮,白雾已在空中消散,唯有落下的雾珠,滴落在葱绿的树叶上,空气里泥土含香,天际甚至有一道七色霞光的七彩彩虹,格外梦幻。
“秦美人,该起身了。”宫女轻轻敲响客房的房门,手中捧着洗漱的工具,恭敬地站在屋外,等候着秦涫儿的差遣。
“恩。”她揉揉惺忪地睡眼套上美人品级的淡粉色长裙,长发扎成普通的发髻,浑身上下也找不到任何精美的珠钗、玉石,一身缟素。
“妹妹,可是缺首饰?怎么一件没见你戴上?”飞霜见她从院落中走出,微微一愣,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后宫里的女人们,身上连件像样的珠宝也没有,这像话吗?
闻言,秦涫儿眸子一亮,像是看见肉骨头的饿狼,只恨不得抱着飞霜狠狠地亲上两口,她是真的生活贫困潦倒,别说是首饰,就连银子,她这辈子也没有拿过多少好吗?
“娘娘,您也知道妾身的生活,哪里还有闲钱去添置这些杂物呢?”虽然心里巴不得飞霜立马拿出点值钱的饰品来奖励自己,她丝毫不介意对方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她,但脸上,却摆出一副幽怨、无奈、落寞的表情。
她当真有这么困难吗?飞霜开始怀疑主子对属下是不是太苛刻了一点?
“小兰,本宫房间里的屉子里,放着一对耳环,你且去取来,算是本宫送给妹妹的贺礼,祝贺你恢复往日的品级,以皇上对妹妹的心思,恐怕是要扶摇直上了。”飞霜亲昵地想要握住秦涫儿的手掌,但她向来不愿与人太过亲近,下意识后退半步,避开对方的触碰。
这样的行为极其无理,捧着首饰盒走出的小兰,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呆了,吓得脸色雪白,就怕美姬会在盛怒下,殃及到自己这只无辜的池鱼。
秦涫儿机械地扯了扯嘴角,那啥,这完全是本能反应,真的不能怪她。
飞霜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怒色,却又碍于她的身份,只能隐忍。
“希望如娘娘所说才好。”秦涫儿赶紧向飞霜表达自己的忠心,以弥补刚才的失误,只是是否真的这么希望着,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随本宫去御花园走走,本宫同你说说皇上的喜好以及习惯。”飞霜努力想要给秦涫儿普及有关于南宫胤的所有线索,希望能帮助她快点完成王爷的心愿,这话落在一旁小兰的耳中,自然对飞霜高看了一眼,美姬对皇上可真忠心,殿落里多了一位争宠的妃嫔,她竟能大度到将皇上的喜好告诉对方,若不是真心爱着皇上,怎会如此?
喜欢?习惯?秦涫儿很想说,她真的不需要去研究这种东西,她对南宫胤也根本没有想要深入了解的想法。
“娘娘不用这么麻烦了吧?”秦涫儿试探性地想要拒绝,不论是南宫胤还是黎澈,她都不想接近,但是,如今的局势能由得了她吗?一想到这具身体惹上的麻烦,她就格外头疼。
“麻烦?难道你不想陪伴在皇上身边,得到皇上的宠爱吗?”说着,飞霜缓缓凑到秦涫儿的耳畔,“还是说,你已经忘了没有按时完成任务的下场?你体内的毒药应该已经发作过了吧?”
毒药吗?
秦涫儿心头不自觉长长叹了口气,那天晚上的记忆,清晰无比地在他的脑海中浮现,首当其冲的,是南宫胤那双温热的大手,抵住她湿漉漉的后背时,替她运功压制毒素的感觉,如今回想起来,当时如果不是他,药效会不会散得这么快?但与这回忆同时想起的,还有那五脏六腑仿佛通通都被碾碎的剧烈痛楚,难怪前身会惨死在毒药发作的期间,从而导致她鹊巢鸠占。
“好吧。”为了自己的小命,她似乎也只能答应下来,那样非人的折磨与痛苦,仅仅只是回忆,就已经足够让秦涫儿妥协了,为了在夹缝里生存,她容易吗她?一想到要聆听飞霜诉说关于某个狗皇帝的脾气、兴趣、喜好,她浑身就格外的不舒坦。
两人正打算离开朝阳殿,却在刚从椅子上站起时,被外面的谈话声吸引。
“发生了什么事?”飞霜朗声问道,重新在软塌上坐好。
“启禀美姬,这四名宫女名声称是皇上派来伺候秦美人的人,得到了皇上的恩准,想要求见秦美人。”太监尖细的声音在殿外响起,隐隐的,能够看见,殿外那一排黑色的人影。
他的人?秦涫儿嘲弄地扯动着唇瓣,她不信南宫胤会这么好心,说是伺候,实际上应该是监视才对,当然其中或许还有不希望她这棵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的棋子提前坏掉的可能。
“既然是皇上下令特派,让他们进来吧。”飞霜没有理会秦涫儿一脸深思的模样,优雅地笑着,正襟危坐,举手投足间,整个人透着一股女性的妩媚与妖娆。
“是!”太监重重点头,侧身让开一个身位,让她们四人鱼贯而入,你说这皇上究竟是喜欢秦姑娘还是不喜欢呢?喜欢的话,为何要大张旗鼓地挑选出宫女,甚至派出四人,同时伺候他,这待遇,可不是美人等级的嫔妃能够享受的啊,这不是叫她做后宫女人的眼中钉吗?可如果不喜欢,他又怎么会轻易赦免秦涫儿私放质子的行为?甚至还恢复她的品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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