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涫儿毫无形象地翘着二郎腿,随手抚平卷起的衣袖,手掌轻轻托住腮帮,笑道:“如果院首还记得,前段时间的某个深夜,在这个房间里,有一个不请自来的人,让您诊过脉,那么,本宫不介意坦白,那人便是本宫。”
果然如此……
院首丝毫不觉得意外,这件事对他来说,是预料之中的,同样的剧毒,同样诡异利落的身手,他早就将秦涫儿同那晚上的刺客联系在了一起。
“本宫多几日会将解药带来,你替本宫分析出解药的成分,然后配置出完全稀释这曼陀罗剧毒的解药来。”秦涫儿正色道,她今天前来治疗身上的伤口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让这名苍澜国医术最好的太医替自己办事,她不需要他的忠心,只要能解掉身上的剧毒,就够了!
“娘娘,能否容老臣冒昧问一句,这曼陀罗您究竟是被何人种下?这种毒,在本国并不曾广为流传,应当是别国控制死士的毒药。”这种剧毒虽然出名,但其制作方法却极其严密,即使是苍澜国的皇室,懂得用它的人也少之又少,太医有理由怀疑,秦涫儿的来历!以及她的目的!
此时,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哪里还有初次见面时的懦弱与恐惧?整个人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大有如果秦涫儿真的来路不明,可能会对皇上不利,即使拼了命,也不会给她解毒。
秦涫儿嘴角微微一抽,尼玛的,她能直说这毒是前身傻逼到爱慕上某个居心叵测的王爷,为了讨好对方,心甘情愿被下了毒药,结果死在狗皇帝的身下,自己好死不死穿越前来,苦逼的接手了这一切吗?这种事情即使她说出去,也会被当作精神病吧?
“这一点大人无需知道,大人所担心的本宫可以答应你,永不会发生,至少本宫对狗……皇上从未有过要害他的意思。”秦涫儿险些将心里对南宫胤的称呼脱口而出,好在那个狗字在舌尖饶了一圈,又被她咽了回去,“本宫只想早日解毒,大人,你会帮助本宫的,对吗?”
她笑着眯起双眼,身体软若无骨地靠在椅子上,一席风尘仆仆的衣裳随意地包裹住她曼妙的躯体,裸露在衣襟外的雪白肌肤,与她唇上那抹艳丽无双的笑,交相辉映,但整个屋子里,却冷得没有丝毫的温度,一股暴戾的气息,正在席卷着每一个角落。
院首狠狠拧起眉头,仔细思索着她的话。
“大人,本宫只想解毒,相信您定不希望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而让你的妻子,你的一双儿女以及双目失明的老母遭到劫难吧?”这话,是赤裸裸的要挟!秦涫儿向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决定笼络太医院院首,她怎么可能一点准备也没做?在囚室的时间,回宫的这些日子,她早已将皇宫里的情报掌握得一清二楚。
身为间谍,在最短的时间内收集到最有效的情报以备不时之需,是基本功。
太医脸色骤然变得分外难看,手指指着秦涫儿的鼻尖,身体不停地哆嗦着,似是无法相信,她居然心狠手辣到用自己的亲人来做要挟。
“如何?若是大人还不肯答应,本宫可向你发誓,绝不会对皇上做出任何不利的行为。”当然,前提条件是对方没有来招惹她,若是把她逼急了,大不了她就来一个弑君!秦涫儿算是对南宫胤彻底怨恨上了,想到他把自己扔在御花园,还让近卫军严密把守的画面,她就暗暗磨了磨牙。
这个该死的皇帝,千万不要被她抓住翻本的机会!不然,她要他好看。
或许是秦涫儿的表情太过郑重,也太过真诚,院首别无选择,“好,本官信你一次,但若是你敢对皇上不利,本宫即使拼着九族全灭,也势必要揭发你!”
“那么,合作愉快。”秦涫儿对他的示威视而不见,好歹也是自己人,这点容人之量她还是有的。
她笑着举了举手里的茶盏,联盟就此达成。
等到身上被蚊子叮出的山包小了一些,秦涫儿这才离开太医院,离去时,她脸上挂着明媚灿烂的笑容,两排皎白的牙齿几乎能反射天空上洒落的璀璨日光。
嘴里哼着忐忑的调子,她缓慢地拖着身体朝着朝阳殿进发,路上,偶尔有太监向她投来注目礼,恐怕是因为昨天校场的事,以至于,这帮人看向她的目光,比起前几日多了几分恭敬与羡慕,俨然把她当作了南宫胤的宠妃,皇上若不是宠信她,怎会因为她一句话,给那六名狱头留下全尸?还特地从各宫抽调宫女,前去伺候她?
对于宫中的流言,秦涫儿置若罔闻,她只当自己正在走红毯,而四周堪比X光的视线,就是粉丝的膜拜,这么一想,那是腰也不疼了,腿也不痛了,走路似乎也变得利索了许多。
“回来了?”一只脚刚踏入朝阳殿,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便从上首传来,秦涫儿微微拧起眉心,看向似乎正等着她归来的飞霜,再看看一旁站定的幽兰三人,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这是?”
三堂会审吗?
“听竹心说,今日一大早未曾在寝宫见到你?”飞霜作为朝阳殿最大的嫔妃,自然有权利问出这番话,她们现在必须要如履薄冰得到南宫胤的宠爱,才能完成主子的任务,稍有不慎,或者被那些才狼虎豹般的女人抓住把柄,就有可能功亏一篑,秦涫儿彻夜不归的事,一旦传扬出去,可想而知,将掀起多大的风浪,尤其是屡次吃瘪的皇后,定不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说不定栽赃她一个和侍卫私通的罪名,到时候,主子的计划岂不是要耽搁了吗?
秦涫儿老老实实的点头,貌似无辜地说道:“是啊,我昨夜一宿未归。”
“你人在何处?”飞霜没料到她的态度会如此坦然,明显愣了几秒,原本兴师问罪的气势,也不自觉减弱了几分。
“那什么,昨夜我辗转难眠,于是趁着月色,披着轻裘想要前往御花园赏月,在半路上,偶遇了同样有雅兴的皇上,于是,我与皇上结伴而行,在御花园的树上……树上……”她越说嗓音愈发小了下去,某些偷听的宫女,悄悄脑补了一出树上野战的剧码,甚至于好几个满脸通红地捂着鼻子,想要阻止不断喷溅而出的鼻血。
不愧是皇上,连欢爱的地点也能如此奇特,不爱龙床,爱大树。
就是不知道秦美人这单薄的身板能够禁得起皇上的一夜折腾?无数暧昧的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秦涫儿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羞涩与深情,明亮的凤眼,透着丝丝女性的魅惑,尤其是那艳丽的红唇,水润光泽,似被滋润过一般,眉宇间流淌着淡淡的喜色,更是坐实了这些宫女心头的想法。
看不出,秦美人和皇上竟大胆到在御花园求欢,想想在随时有可能被发现的刺激下偷偷进行舒心活血的运动,一些缺少了某样硬性设备的太监,忍不住心痒难耐,虽然他们身体条件缺乏,但不代表他们的心理也同样缺乏,不能化为现实,难道连想也不允许了吗?
骤然间,整个朝阳殿被粉色的气泡笼罩着,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
南宫胤在退朝后,挥手散去了宫女、太监,只领着李德一人,阻止通报,踏上朝阳殿外的石阶,刚上台阶,便听见秦涫儿这番似是而非的话,再看看殿内表情古怪的宫人,他原本含笑的容颜,彻底扭曲,太阳穴凸凸地跳动着,心里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李德愕然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似是在揣测,秦涫儿口中所说的事,究竟是真是假?毕竟昨夜皇上在囚室外带走秦美人可是事实,后来他们究竟去了哪儿,不得而知,他也是今日清晨早朝前,才见着皇上的,野战神马的,不是没有执行的时间。
“是这样吗?”飞霜彻底怔住了,她想象过无数的理由,却独独没有想到,这个秦涫儿居然手段厉害到敢和南宫胤公然在野外交合?这是什么节奏?
秦涫儿羞涩的点点头,一副恨不得将自己埋到地缝里去的样子,红润的脸蛋似要滴血,反正她什么也没说,至于这帮人究竟脑补了些什么,那就不是她的事了,相信很快,这件事就会传遍整个皇宫,狗皇帝御花园内半夜欢爱,这个消息应该会让不少老臣子跪死在御书房外吧?这绝对有失皇室的颜面。
啧啧啧,她仿佛已经预见到狗皇帝脸色铁青、吹胡子瞪眼的样子了。
“是怎样呢?”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秦涫儿脸上的窃笑还没来得及绽放,就彻底枯萎。
哦草,这种马居然还敢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霍地扭头,看向那逆光走来的男人时,表情要多狰狞有多狰狞,如果可以,她恨不得一巴掌把这男人拍成渣渣!
璀璨的龙袍衣诀在空中轻轻滑旋着,三千青丝随着他的脚步在背后一摇一曳,一身凛然的气度,分外逼人,似巨山般沉重,似利刃般凌厉,尤其是那双寒芒乍现的眼睛,更是冰冷刺骨,冷峻的五官精妙绝伦,狂妄中带着不可一世的霸气,当然,此时更多的,是一种嗜血的愤怒。
尤其是当他看见秦涫儿时,那怒火蹭蹭地焚烧到了顶点,秦涫儿甚至怀疑他随时有可能扑上来,将自己一口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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