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可是通过精密的计算算出来的,看在咱们交情的份儿上,还给您打了八折,省去了不少零头,你不信啊?我再给您算一遍,被皇后砸毁的文物古董,价值五十万两,我的丫鬟被打伤,需要汤药费,十万两,我本人惊吓过度,所以得补偿精神损失费……”
“够了。”南宫胤实在不忍心继续听下去,“一百二十万两,记在账上,朕一定给你。”
“皇上,恕不赊账。”秦涫儿从不相信空头支票,既然他想要给皇后撑腰,那就得有大出血的准备!
南宫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即使他再纵容秦涫儿,如今也免不了心生冷怒,这个女人,当真是无法无天了是吗?
眼见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李德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好不容易皇上才和娘娘亲近一些,怎么一回到宫里,又恢复原样了呢?
“皇上,”莫青冷不防出声,打断了他们两人的深情对望,“既然东西是皇后销毁的,这笔债务,就有本官来代为偿还吧,这样可以吗?秦娘娘。”
被特地咬重的称呼,透着些许冷意。
秦涫儿喜笑颜开的点了点头:“可以,当然可以。”
她绝对欢迎任何冤大头给自己送钱,艾玛,早知道皇后有这么多的支援者,她以前怎么就没想到敲她一笔呢?
秦涫儿泛着绿光的眼睛不停地在皇后的身上打转,那眼神,活像在看一座会移动的金山,深情款款,又分外饥渴。
“丞相大人什么时候把钱送到本宫手里?”秦涫儿笑盈盈地逼问道,丝毫没有面对一国重臣该有的恭敬。
莫青面色一黑,沉声道:“微臣需要时间变卖地契,筹集银两。”
“那要多久?一天?两天?”秦涫儿越说,莫青的脸色越难看,她这根本是要让莫青给出一个具体的还款时效,害怕他言而无信呢。
朝服下的双手黯然握紧,莫青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憋屈!
“秦娘娘大可放心,不出半月,微臣一定将债务还上,绝不会欠你一两银子。”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硬生生给挤出来的,堂堂一国丞相,竟被逼到这个份儿上,天下间绝对是头一遭。
风王笑眯眯地坐在椅子上,在心里给秦涫儿高高竖起拇指,抛开她不知礼数,不懂分寸的行为不谈,某些时候,她的存在绝对是一件打击敌方士气的强效武器,瞧瞧,向来在朝堂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权倾天下的丞相大人,这不是也吃亏了吗?
终于有人步了自己的后尘,南宫胤的脸色不自觉好转了许多,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半个月是吧?”秦涫儿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下来:“好吧,看在丞相多年来劳苦功高,本宫就给你半个月的期限,不过,若是超过时间,本宫可把丑话说在前面,每一天都要付利息的。”
“……微臣记下了。”莫青被气得快抓狂,心头的怒火被理智死死压制住,低垂着的眼眸里,布满了森冷的杀意。
一场闹剧终于停歇下来,秦涫儿一身轻松,笑容满面地离开凤溪宫,哎呦,她特地跑这么一趟,就赚到了一百多万的银子,她能不高兴吗?
“朕记得,某人曾说过,她对苍澜忠心耿耿,愿意为了国家做任何事。”南宫胤喑哑低沉的嗓音在秦涫儿的耳畔浮现。
她脚下的步伐蓦地一顿,嘴角一抽,“皇上,您可别打这些银子的主意!谁动我的财产,我和谁拼命。”
她一副护犊子的模样,龇牙咧嘴的,像是有任何人胆敢觊觎她的金山,她就要一口咬死对方,即便是皇帝,也不行。
“……”南宫胤顿时语结。
“皇上,你该不会刚才真的在打我全身家当的主意吧?那可是我的命根子,您不能这么残忍这么无情这么无理取闹啊。”秦涫儿表示绝对要把他的念头扼杀在摇篮中,任何一丝可能也不能有。
南宫胤额角的青筋忍不住蹦达几下,无情?残忍?无理取闹?她究竟说的是谁啊?
“出嫁从夫,女诫,你可有熟读过?”
“哈?”秦涫儿见鬼似的看着他,女诫?那是啥玩意儿,讪讪地轻咳一声,她正色道:“皇上,您说丞相他一时半会儿能拿出这么多银子吗?”
南宫胤微微一怔,幽森的黑眸危险地眯成一条缝,显然他听出了秦涫儿话里的言外之意。
一国丞相的俸禄只不过区区二百两银子,想要在半个月内筹集一百二十万两,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艰巨任务,但看丞相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吃力。
“若是一国丞相被曝出贪污受贿,你觉得这丞相还能坐多久?”秦涫儿眼底精芒一闪,敢动她的人,拿走她的财产,仅仅是赔偿还不够!她还得给他们送上一份大礼。
“此事,朕自有分寸。”南宫胤心思一转,拍拍她的脑袋,提醒道:“你不要在暗地里对丞相私自出手。”
听这意思,他是打算筹集更多的证据,等到对方犯案累累,再一举将其连根拔起?不给他们半点翻身的机会?
狠啊,这丫的才是狠人!
“知道了。”秦涫儿面露一丝了然,两人并肩同行,优哉游哉漫步在清晨的骄阳下,金灿灿的阳光沐浴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两人度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色光晕,极致梦幻,满园的美景,都好似在这一刻沦为了他们的陪衬。
风王眸光复杂地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沉默了许久,终是惆怅地叹息一声,这秦涫儿虽然能力不错,在女子中已算顶尖,甚至比起一些儿郎,也不逊色,但终究出身低了些,即使再得宠,恐怕一生也就这样了。
“可惜了。“他摇了摇头,口中感慨道,李德眼观鼻鼻观心,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当作哑巴,当作聋子。
只是心底暗暗吃惊,貌似风王以前对秦娘娘的成见挺大的,怎么这会儿反而……但一想,那样的女子,又有几个人能不喜欢呢?
入夜,整个皇宫陷入了沉静,一道黑影悄悄离开寝宫,趁着夜色,偷偷朝着天牢的方向走去,极为熟络地避开近卫军巡逻的地段,整个人仿佛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天牢,狱头正趴在桌上睡得鼾声如雷,丝毫没有察觉到,已有人悄无声息地潜入进来,秦涫儿弯下腰,从他的腰间取出一串钥匙,朝着记忆中的方向,小跑着走去。
还是那间牢房,昔日貌美如花,身份尊贵的美姬,如今已是蓬头盖面,面黄肌瘦,牢房里传出一股恶臭,凌乱粘稠的长发,从她的额头上散落下来,遮挡住她脸上的神色。
秦涫儿蟋蟋洬洬将大门打开,一闪身,便溜了进去,蜷缩在墙角的飞霜听到声响,蓦地抬起头,在看见来人时,双眼迸射出璀璨的光芒,仿佛溺水的人,见到了一块足以救命的浮木。
“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对不对?”她猛扑到秦涫儿跟前,扯住她的衣袖,黑乎乎的手掌,在秦涫儿的袖口上留下一个极为显眼的手掌印。
她神色不变,仿佛未曾看见袖口的污秽,弯下腰,温柔地拨开飞霜额上的发丝,“你的毒,最近几月可有发作?”
飞霜连连点头,“是主子让你给我送解药来的吗?”
又是一个到死还相信着黎澈的可怜女人,秦涫儿心头忍不住冷笑几声,但面上却流露出一丝怜悯:“最近边关大战不止,主子分神无暇,根本顾不上我们。“
飞霜眼眸一暗,口中喃喃道:“是这样啊。”
虽然面露失望,但她似乎并没有绝望,即使黎澈已经大半年没有同她联系,毕竟,她是丞相飞离的爱女,不看僧面看佛面,更重要的是,她还肩负着重要的任务,主子放弃任何人,也不会放弃她,这一点,飞霜深信不疑,所以才会轻易地相信了秦涫儿的谎话,误以为黎澈是真的因为战事困扰,无法顾及到她。
“你可知道哪儿还有解药?我联系不上主子,毒药发作得厉害,你也知道,我现在每天被南宫胤那狗皇帝盯着,在这样下去,随时都有露馅的可能,我死了不要紧,万一影响到主子的大业,那可怎么办啊?”秦涫儿说得那叫一个情深意重,她甚至狠心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两行清泪簌簌地落下,更是衬得这番话,格外的真实。
飞霜自然知道,秦涫儿对黎澈的一番心意,心头冷笑一声,这个傻女人,难道还在做白日梦,以为主子对她有感情吗?但面上,她却没有露出分毫。
“我若是知道,也就不会每月忍受毒发的痛苦了,你又不是不了解雪昭的规矩,解药只有皇室之人才有,别人根本无法得到。”飞霜幽幽说着。
雪昭国皇室?秦涫儿嘴角一抽,尼玛的,那场爆炸几乎将整个皇城通通毁了,她跑哪儿去找皇室中的幸存者?去地狱吗?
“是吗?”她脸色微微一暗,苦笑一声:“看来,只有等主子想起我们,我们才能摆脱这每月的痛苦了。”
“你现在不是很得南宫胤的宠爱吗?你去向他求情,让他放我出去,这个鬼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多待。”飞霜忽然间想到南宫胤对秦涫儿的疼爱,如果是她的话,一定有办法把自己弄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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