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不放心动用过内力的南宫胤的身体情况,秦涫儿不顾他的意愿,直接找来了太医院的院首,替他诊脉。
“皇上,您本就重伤未愈,私自跑去战场,导致五脏六腑又一次受到创伤,伤了根基,如今竟还动用内力!您能对自己的身体在乎一些吗?”院首气呼呼地问道,但眼眸中的担忧与关切却分外真实。
这位老头儿虽然碍于秦涫儿的威逼手段,上了她的贼船,但心里,却对南宫胤一直忠心耿耿,以至于此刻情急之下,一时脑子一热,未经思考的话,脱口而出。
当一束冷冽阴凉的目光从头顶上飘下,院首脸色骤然一白,噗通跪倒:“请皇上恕罪,老臣方才……方才只是太过忧心皇上的龙体,所以才会……”
“太医,”秦涫儿在暗地里狠狠瞪了某个大放冷气的皇帝一眼,尔后,柔声开口:“本宫与皇上知晓什么叫做忠言逆耳,你替皇上的龙体着想,皇上又怎会动怒呢?你多虑了。”
闻言,太医哆哆嗦嗦的身体这才平静下来,悄悄抬起头,偷窥着南宫胤的脸色,有了秦涫儿的求情,南宫胤难得大度的没有同他计较方才的不敬之罪,袖口一挥:“起来吧。”
太医提到嗓子眼的心,重新落回了心脏,他感激地朝秦涫儿笑了笑。
“看来,在你们眼里,朕已与暴君无异。”
“砰!”太医再次跪倒,膝盖传来一阵揪心的疼,但肉体的疼痛,哪里比得上他心底的惊骇?皇上这话,他怎敢应?怎敢接?
“皇上,您吓到大人了。”秦涫儿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这男人是故意的吗?不就是被关心他身体的太医念了两句,要不要特地吓唬对方?
南宫胤面色一沉,冷声道:“朕的所作所为,朕自有分寸。”
他素来最厌恶的,便是这帮大臣对他的决策指指点点,若非秦涫儿的求情,今日,这太医必死无疑。
“好了,你且说说,皇上的身体究竟如何?”秦涫儿懒得同这小气吧啦的男人计较,将话题转开,询问起了他的身体情况。
太医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低声道:“回禀娘娘,皇上的内伤略重,尤其是五脏,又因饮酒过重,导致伤势难以好转,必须得要静养,并且绝不能再妄自动用内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秦涫儿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而且……
“什么叫饮酒过重?”她狐疑地视线飘向坐在龙椅上,如同一支标杆的皇帝,“皇上,您该不会昨夜就在这里,偷偷饮了一夜的烈酒吧?”、
放在身侧的拳头猛地握紧,指骨发出咯咯的碎响,大有他若是敢点头,就要把他揍成猪头的阵势。
“朕从不拿自己的身体胡闹,朕不过是在昨夜的宴会上略微沾了些酒水,何来的饮酒过度一说?”说罢,他那冷冰冰的视线还不忘警告地看向下首跪地的太医,要挟的意味不言而喻。
察觉到皇帝的心思,院首哪儿还敢说出实情?忠心那玩意儿在某些时候,和性命相比,绝对是微不足道的,他相信,当着娘娘的面,皇上应当不会拿他怎么样,但若是娘娘不在……
院首身体一抖,急忙点头。
秦涫儿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过多计较,毕竟那啥,这件事说到底,她才是罪魁祸首。
哦不对,罪孽深重的应该是飞霜!秉着有错的绝不是自己这样的念头,秦涫儿毫无压力的将所有的罪责推到了飞霜的身上,面上还一副事实本就如此的模样。
当李德押着浑身是血的飞霜回到御书房时,太医刚离开前去抓药。
原本脸色还算不错的秦涫儿,在看见飞霜时,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砰。”狱头双手一松,飞霜径直被扔到了地上,口中发出一声闷哼,艰难地睁开眼,却在看见安然无恙的女人时,整个人激动地浑身发抖。
她怎么可能还活着?狗皇帝为什么没有杀了她?
“哟,好久不见啊。”秦涫儿似笑非笑地勾起唇瓣,笑得分外绚烂,朝地上的女人挥了挥爪子。
“唔唔唔!”飞霜不停地扭动着身体,但早已被酷刑折磨得乏力的身躯,根本直不起来。
屈辱、不甘、愤恨!她从没有一次,如此痛恨过自己的存在,她怎么可以在这个叛徒面前,如此狼狈?怎么可以?
“本宫知道,你许久没见到本宫心里激动,啧啧啧,不过一段时间没见,姐姐,你的变化还真是翻天覆地啊,瞧瞧这伤口,若是被那些关爱着姐姐的人看见,不知道得有多心疼。”秦涫儿讽刺地说道,伟大的领袖曾说过,对待敌人要像寒冬般无情,深受祖国多年教育的她,决定将这项优秀的传统发扬光大。
南宫胤慵懒地靠在龙椅上,饶有兴味地看着某人发挥口才,他总是喜欢见着她这个样子的,伶牙俐齿,张牙舞爪。
这样的她,才是他愿意去宠,甚至去信赖的女人。
“呜呜。”飞霜拼命地扭动着身体,肉体的疼痛让她的面容忍不住扭曲起来,但那愤怒且带着恨意的目光,却如同刀子,无情地刺向秦涫儿,像是要把她碎尸万段。
“去,把她嘴里的东西摘了,本宫想听听姐姐阔别多日的清脆嗓音。”秦涫儿从软塌上直起身体,优雅地翘着二郎腿,下颚一抬,一名狱头立马上前摘掉了飞霜口中的臭袜子。
血水从她的口腔里喷射出来,南宫胤嫌恶地皱起眉头,看来这御书房的地板今天要多刷洗几次了。
“秦涫儿!你怎么还没死。”
“放肆!”护主的幽兰第一次冲出来,怒气冲冲地大喝道,“你凭什么辱骂主子?”
哟,这幽兰居然还有如此强势的一面?李德眉梢一挑,略感意外,但转瞬又联想到秦涫儿彪悍的个性,在心头暗暗摇头,果然,有这样的主子,身为奴才,又怎会一无是处呢?
“南宫胤,哈哈哈哈,没想到威震天下的乱皇,居然也会有被一个女人迷惑住的一天,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你竟还能放过她。”飞霜将炮口对准龙椅上稳坐如山的男人,企图挑拨他和秦涫儿之间的关系。
只可惜,她注定是要失望的。
“呵,飞霜,当着本宫的面,指责本宫的男人,你是真的嫌命长了吗?再说了,本宫的夫君维护本宫,相信本宫,有何不可?”秦涫儿不怒反笑,眉宇间闪烁着凌厉的神色,倾身从软塌上站起,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地上如同血人般的女子。
“维护?信任?哈哈哈哈,秦涫儿,你难道真的以为这个男人相信你?我呸!”飞霜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偏离她的预期,更不知道,为什么南宫胤对秦涫儿没有一丝怒意,但她绝不可能在这个叛徒面前服软。
“事实胜于雄辩。”秦涫儿双手一摊,特无辜地耸了耸肩:“本宫想,从来没有被人放在心里疼爱的你,是绝对无法了解本宫和皇上之间的情意的。”
她永远知道,如何在一个人的伤口上撒盐,一句话,气得飞霜理智彻底失控,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掐死她。
狱头早就看出她的想法,一脚踹了过去,飞霜刚直起的身体,又一次无力的倒下。
“啧,真可悲啊,实话告诉你,本宫早已经把所有的事,告诉了皇上,本宫从未忠于过黎澈,更谈不上背叛,一个用药妄想控制本宫的男人,你以为,本宫当真会对他忠心吗?”秦涫儿看着飞霜的下场,眼里毫无一分动容,有的只是满满的残忍与无情。
秦涫儿直接将话挑明,这话的潜台词分明是在说,即使南宫胤知晓她和黎澈的关系,也不在乎,依旧如以前一样,信任着她。
飞霜被气得整个人无助地发抖,一张脸犹如厉鬼,生生狰狞着,身上的伤口也在剧烈的挣扎中,又一次撕裂开来,血珠从伤口里冒出,一滴接着一滴落在地板上。
“你们审问了一夜,可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秦涫儿收回投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转而看向一旁的狱头,低声问道。
狱头急忙道:“回娘娘,这女人嘴巴太紧,奴才等并没有套出任何消息。”
说罢,他不安地窥视了一眼秦涫儿和南宫胤的脸色,唯恐他们二人动怒,给自己安上办事不力的罪名,要了他的小命。
闻言,南宫胤面色一沉,隐隐透着些许不悦,“连一个女人也治不了,你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请皇上恕罪!”两名狱头战战兢兢跪下,不住地磕头,面上俨然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秦涫儿听着那砰砰作响的磕头声,暗暗替他们肉疼,虽然她一直都知道,南宫胤残暴的手段,但每一次见到这帮人对他的敬畏与恐惧,依旧会免不了一阵无奈。
“没想到你的骨气这么硬。”她眼底闪过一丝讽刺,弹了弹衣袖,优雅地走到飞霜跟前,幽兰下意识想要保护她,不让她靠近这个女人,却被秦涫儿阻止。
“放心,本宫有自保的能力。”温柔地笑着掐了掐幽兰的脸蛋,秦涫儿心底的暖意正在蹭蹭地往外窜着。
能被一个人如此在乎着,对她而言的确是一件很满足的事。
拖着曳地的衣摆,顶着飞霜似要吃人的目光,秦涫儿悠然蹲下,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颚,直直望入她那双满是仇恨与愤怒的眼眸,“看着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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