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没有。”南宫茜这是第一次同他面对面坐着,心里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巨大,甚至连手掌也不自觉湿了。
怎么办,好紧张!只是普通的谈话,却叫她做不到平静,连看他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皇嫂,救命啊。
正坐在景仁宫外桃花林中的某个女人,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该不会是有人在念叨我吧?”
“小心,别染上风寒。”南宫胤蹙眉说道,朝身后的李德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小跑着前往寝宫,准备去取外衣为秦涫儿披上。
“你说这乐善和方坤偌能谈出什么来?”秦涫儿没理会他的好意,在石凳上随意的坐下,轻声问道,以她对南宫茜的了解,这傻姑娘,恐怕会直接从最开始一直沉默到最后散场。
“呵,这么短的时间,总不可能谈出一个子嗣。”南宫胤邪魅一笑,眼底有暗光飞速闪过,视线自秦涫儿平坦的小腹上一扫,话意有所指。
“喂,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秦涫儿打了个寒蝉,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腹部,应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拜托,这具身体不论怎么看,年龄也不会超过二十二、三岁,孩子什么的,会不会太早了一点?尼玛,想想这古代落后的接产技术,没有麻药,没有完善的医疗设施,只能顺产,而且还是毫无任何辅助手段的硬生!莫名的,秦涫儿有种恨不得把自己打晕,重新穿越一次,做个男人的冲动。
幽兰自觉地站在一旁,闻言,捂着嘴噗哧一笑,娘娘这不是欲盖弥彰吗?皇上这么明显的暗示,她竟没听明白?
“你不说朕倒是忘记了,朕可从没有让你喝过绝育汤,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动静?”锋利的眉头暗自一皱,南宫胤开始琢磨,是不是最近让她侍寝的次数太少?以至于,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秦涫儿暗暗磨了磨牙,卧槽!他们不是应该讨论乐善的婚事吗?为什么好端端的,会说到怀孕这件事情上?
“皇上,本宫的身体不宜受孕,难道你忘了,本宫体内还有曼陀罗的剧毒。”生平第一次,秦涫儿如此感激给自己下毒的黎澈,不然,她还真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回绝某人想要孩子的命令与期盼。
“晚上回去后,着太医来替你诊脉,叱云国送来的贺礼,足以解世间百毒,对你体内的毒,应当有效。”说到这件事,南宫胤一改方才戏谑的表情,正色起来。
他再也不想看见,一个人默默地在床榻上,承受痛苦折磨的她了。
“恩,放心吧,我可不会拿自己的小命胡闹。”秦涫儿心底软软的,好似被什么东西击中。
“对了,你是怎么说服叱云国的国君的?书信不是昨天才送去吗?”她沉声问道,叱云答应得太爽快,总让她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天沙如今正在密集调兵,高天苟屡次死荐希望能说服天沙皇,攻打我苍澜边境,这样的局势下,叱云绝不可能作壁上观,不久后,苍澜、天沙,必将兵戎相见,要么,叱云在战争中横插一脚,要么,它便只能二者选其一。”语调淡漠得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天下局势从他口中说出,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秦涫儿顿时了然,“比起天沙,刚收复雪昭的苍澜国力惊人,所以叱云国这次答应联姻,也是在表态,若是将来大战再度拉响,希望能两国联手,两分天下?”
南宫胤赞赏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永远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明白他所想要告诉她的话。
“不错,再加上,这次的联姻,朕许诺叱云,重新开启通商要道,两国恢复数十年前的商业往来,让叱云的丝绸、瓷器正大光明进入我国,而我国的五谷杂粮以及铁器,也将流入叱云国中,此等重利下,他又怎会再拒绝呢?”
先是以大局诱惑对方,再以利益引诱之,双管齐下,叱云国国君会拒绝才有鬼。
“如此一来,若是乐善当真远嫁叱云,也必不会被人低看半分。”秦涫儿一脸‘我懂的’的表情,通透的目光直直看向坐在石桌对面的皇帝,直看得南宫胤有些受不了,她才收回视线:“都说皇宫内无亲情,可我看来,这句话在你身上,却根本行不通。”
若非有着一分真情,他又何苦为了成全乐善的心意,与叱云国联姻?虽说其中也有着私心,但到底还是顾全了这个妹妹的意愿的。
自古以来,宫中公主莫不是作为联姻的工具,为了巩固、拉拢别国,远嫁他乡,终其一生,也再难回到故土,想要嫁给自己的意中人,几乎是痴心妄想,可他呢?此事,若有八分算计,至少也有两分真心,作为帝王而言,已是难得了。
“皇宫在你眼里是龙潭虎穴吗?”听到她这副极其避讳的口气,南宫胤免不了有些膈应,脸色一黑,沉声质问道。
“恩,应该说是刀山火海才对。”秦涫儿可没有伴君如伴虎的想法,在她眼里,只要把握好分寸,几乎是不太可能真的激怒这个男人的,偶尔看他炸毛,其实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
“你啊,朕当真不知是不是太纵容你了,什么话都敢说。”南宫胤伸出手指,戳了戳她光洁的脑门,摇头失笑。
“对了,大婚是在皇宫举行,还是回叱云再举办?”秦涫儿啪地一声将他的手拍开,揉揉自己的额头,再度问道。
“按照祖制,应当在宫中由礼部为乐善办一场婚宴,寓意从娘家嫁出门,婚宴结束后第三天,启程离京,回到叱云,再举办正式的大婚仪式。”南宫胤细心地向她解释道,“作为六宫之首,这次的婚宴当由你全权督促,务必要办得风风光光的,明白吗?”
秦涫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忽然间想到一件很严重的事:“这么说,婚礼中的一切开支,都要经由我的手咯?”
“……”他总觉得这话像是一个陷阱,南宫胤危险地眯起眼,锐利的视线将秦涫儿从上到下扫视了一圈,只要牵扯到银子这件事,容不得他不小心。
“恩?”秦涫儿莫名其妙地皱起眉头:“到底是不是啊?你倒是说话啊。”
“根据规矩,的确应该是这样,只不过朕不太放……”心你。
“那就行了,放心把,本宫必定会让乐善在婚礼当天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新娘子。”秦涫儿笑得格外灿烂,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口中时不时还发出哟呵呵的笑声,听得人鸡皮疙瘩不停地往外窜着。
南宫胤面色顿时黑如墨汁,他朝着手捧轻裘回来的李德低声问道:“你认为,把这件事交给皇后来办,朕是否做错了?”
不然,为何他心里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李德很想点头,但看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笑得格外销魂的皇后娘娘,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又把话给吞了回去,口是心非地说道:“应该,不是吧。”
这话听着就没什么底气。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紧闭的房门才吱嘎一声开启,方坤偌尾随在南宫茜身后,犹如公主身旁默默守护的王子,远远看去,男俊女俏的画面分外和谐、完美。
秦涫儿歪歪斜斜靠在石桌上,手掌轻轻托住下颚,神色迷离地望着石阶上方,红廊之下的二人,嘴里喃喃道:“这才是真正的金童玉女啊,有情人终成眷属,羡煞旁人,羡煞旁人啊。”
两人依依惜别后,南宫茜还恋恋不舍地站在上方,目送方坤偌离去,犹如一座望夫石。
“皇上,皇后娘娘。”方坤偌走上前来,拱手行礼,态度极不谦卑,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倨傲,即便是在南宫胤这位名声在外的杀神面前,依旧是一副平等的架势。
“喂,你们聊得怎么样?是不是看到乐善,忽然间有一种被电住的感觉?”秦涫儿一个健步蹭到方坤偌身旁,低声问道,还暧昧地朝他眨眨眼睛,半个时辰啊,能做的事,那可多了去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艾玛!这完全是要发生啥少儿不宜的事情的节奏。
“……”方坤偌眉角忍不住挑了挑,迅速睨了秦涫儿一眼,却没搭理他,反而是看向石凳上气势逼人的南宫胤:“此番两国联姻,还要劳烦乱皇多加上心了,我国的聘礼,只到了一小部分,为了聊表诚意,待到孤回国后,将把聘礼如数送至。”
“顺便也别忘了拖欠本宫的三万两银子。”秦涫儿插了一句嘴。
“三万两?”方坤偌这下终于舍得拿正眼去看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债务又一次增加了。
“要本宫给你算算吗?距离你拖欠本宫本金的时间,已经超过整整六个月,本宫一直在苦苦等待,这其中的利息以及……”
“好,三万两,孤定会一分不少送到娘娘手里。”为了谨防这女人说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方坤偌索性直截了当应承下来,对她的无耻,他是有切身体会的。
“哎呦,上道啊,小子。”秦涫儿笑得几乎快要合不拢嘴,手掌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坤偌忍住肩头的细痛,无奈苦笑,而某位本应阻止自己的皇后胡作非为的皇帝,此刻却笑得格外风情。
又一个被自己的女人坑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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