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t!”对自身实力的痛恨与不甘,让秦涫儿恼怒地咒骂一声。
“呼。”耳畔,突如其来的凉风,吹动她肩头的青丝飞飞扬扬。
秦涫儿警觉地抬起头,视线不停地在四周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府外圆柱上,不知何时被投掷而来的飞镖上。
黑色的飞镖穿插着一张白色的纸条,秦涫儿小心翼翼地用袖子包裹住手指,将纸条摘下,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小字。
‘若要见南宫胤,出城于山丘一聚,记住,只你一人。’
这是请君入瓮?还是调虎离山?秦涫儿将纸条翻看了数遍,仍旧没有认出这笔迹究竟是谁的,只是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理智告诉她,现在绝不是私自出城的时机,很有可能掉入陷阱,但荣木与青童迟迟不归,秦涫儿心里的焦急,早已磨损掉了她的冷静。
一咬牙,她朝府内巡逻的士兵吩咐道:“若是荣将军回来,立刻点燃烟花,通知本宫。”
“是。”士兵郑重其事地答应下来,不敢怠慢秦涫儿的命令。
穿着一身盔甲,秦涫儿骑在踏雪身上,朝着山丘直奔而去,紧闭的城门轰隆一声开启,夜幕下,前方的道路有些模糊不清,她特地向城头的士兵借了一支火把用以照明。
很快,浓浓的夜色,便将她的身影彻底淹没,城镇越来越远,她终是抵达山脚,看着跟前丛林茂盛的深山,秦涫儿眉头一蹙,下意识碰了碰马靴里放置着的锋利匕首,尔后,轻轻夹紧踏雪的腹部,朝深山前进。
山路平坦,却随处可见斑斑的血迹,想来必定时,荣木等人攻城时,留下的痕迹。
越往山林里走,四周的环境愈发清幽、寂静,甚至连虫鸣鸟叫,似乎也完全消失了,秦涫儿心底隐隐有些发毛,霍地一声,将匕首拔出靴子,一边全身警戒,一边缓慢前进。
忽然,从林间的一处花圃旁,传来些许火光,秦涫儿浑身的神经高度紧绷,指挥着踏雪,向着火光的方向迈进,马蹄声,哒哒哒哒,不断地在这幽静的深山中徘徊、回荡,犹如恶魔的低吟,让人只觉得毛骨悚然。
靠近了些,秦涫儿愕然发现,原来在这漫天遍野的油菜花旁,竟有一堆点燃的篝火,背对着她,坐在篝火旁的人影,熟悉得让她不自觉勒紧了手里的缰绳。
月牙白的锦缎,一如曾经,飘渺出尘,三千墨发束在银冠之中,自背后随意地落下,肩头披着银狐毛皮质坎肩,腰间缠着一条缎带,仅仅只是一个背影,便已足够让人遐想联翩。
“黎澈。”秦涫儿冷下脸,唤出了眼前这人的名字。
白衣男人微微侧过头,如玉的面容在红彤彤的火光下,被映照得晦暗不明,嘴角那弯温润的浅笑,始终不曾变过,好似她和他,依旧是昔日的主仆,而非仇人。
“那封信是你送来的?”秦涫儿稳坐在踏雪的背上,居高临下地质问道,语调冰冷至极。
“没想到,我的笔迹,你竟认不得了。”黎澈无奈地苦笑一声,“我原以为,你不会出现,没想到你却来了,以为你是来见我的,没想到,只不过是被那信笺上的内容吸引住了,为了他,不惜亲身犯险。”
“……”对于他这番貌似深情、痛苦的话语,秦涫儿沉默以对,事到如今,她身上的毒素已经解除,还有和他继续演戏的必要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躲藏在京师重地吗?怎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边关?而且还一副游山踏青的装束。
“只是想来见你一面,仅此而已。”黎澈说得极其动听,温柔的语调,好似三月春风,足以让人心醉。
只可惜,这招,对同样擅长演戏的秦涫儿来说,毫无任何作用。
打从第一次见面,她就看清了这个男人,温柔面具下的本质,包括他的野望以及狠厉。
“你真的很大胆,居然敢一个人前来边关,就不怕我带人来,将你抓住吗?”秦涫儿暗暗握紧手中的匕首,眼底已泛起了淡淡的杀意,好似一只严阵以待的猛兽,随时会扑上去,撕裂敌人的咽喉。
黎澈却只是耸耸肩,将头再度转了回去,看着面前的篝火:“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尼玛,能不能别提以前?秦涫儿面色一黑,她无缘无故接收这具身体,还被人用毒药控制,已经够倒霉了,如今,这人居然还敢来揭她的伤疤?
“我不介意你把以前那个只会追着你跑,痴痴的看着你,守护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秦涫儿,当作死掉了。”她说的可是天大的实话,前身真的已经死了,死在了,替她最爱的男人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并且还是死在与任务目标的男欢女爱之中。
这绝对是天大的讽刺与笑话。
“死了吗?”黎澈忽然间竟真的有些怀念,以前那个像是他的小尾巴似的,赶也赶不走的女孩,“不能够再回头了吗?”
“死掉的人,永远不会复生。”秦涫儿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别用什么来见我这种理由,我一个字也不信。”
打感情牌这一招,在她的面前已经失去了效果,既然撕破脸皮,她只想劳烦这个男人,别和她演情圣,她真心看着很恶心。
“据说南宫胤失踪了。”黎澈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口风一转,提起了目前正处于失踪状态的某皇帝。
秦涫儿心头一凝,脸色愈发冰寒,整个人仿佛结了冰,冷气逼人:“你知道他在哪儿?别告诉我,身为亡国之君的你,和高天苟,还有所联系。”
亡国之君……
黎澈的身体微微一僵,嘴角的笑也不自觉淡化了几分,眼底浮现了阴凉的狠厉。
“你当真知道他在哪儿?”秦涫儿没那么多的闲工夫,与他闲聊,不到必要时候,她真的不想对他动手,只因为,她打不过他。
除非拼死,或许还能伤到他,他们曾交手过一次,两人之间的武功差异,秦涫儿至今仍旧记得,所以她不会贸贸然出手,而是想要尽快离去,回城调兵。
“不知道。”黎澈莞尔一笑,“这只不过是我糊弄你出城的小把戏,涫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好骗。”
哦草!她这叫关心则乱,Ok?
秦涫儿的嘴角止不住抖了几下,“既然如此,本宫也没有再在这里留下来的必要,你请自便。”
“不多陪我说会儿话吗?”黎澈依依不舍地嗓音从背后传来,只可惜,秦涫儿离去的步伐,却根本没有停顿过一下。
“黎澈,下次见面,不死不休。”靠!下回她一定要多带几个好手,然后将他击杀掉。
秦涫儿努力保持着潇洒的身姿,直到身后那束可怕的目光消失,她才猛地挥动手里的马鞭,一路绝尘,朝着城池的方向狂奔而去。
“呵,现在回去,你依旧什么也改变不了。”黎澈听到山路上传来的断断续续的马蹄声,嘴角的笑不自觉加深了许多,随手捡起地上的枯树枝,弄弄木柴,心情似乎分外愉悦:“秦涫儿,你是斗不过朕的,朕要让你知道,背叛朕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咔嚓’
树枝在他的掌心应声断裂,一道凉风袭来,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秦涫儿匆忙赶回城池,刚入城,便被士兵拦下。
“娘娘,好消息,容将军已经把皇上给接回来了。”
“你说真的?”秦涫儿眼眸一亮,哪里还顾得上派人前去捉拿黎澈,想也知道,他必定不会傻到还待在那里,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马鞭,朝着城主府一路狂奔,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往日的镇定与冷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正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自己分别已久的爱人罢了。
踏雪嘶鸣一声,停在城主府外,秦涫儿随手将马鞭扔开,直冲而入,速度快得守卫的士兵连拦也没拦下。
她进入前厅,却只看见归来的荣木与青童,还有神色复杂的李奎,眉头微微一皱,视线迅速将四周扫视了一圈,尔后才问道:“皇上呢?不是说他回来了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荣木与青童的脸色有些奇怪。
“本宫问你们话呢。”她不自觉加重的语调,显然耐心有限。
“皇上在卧房。”青童话音刚落,秦涫儿已利落地转身,跑出正厅,他长了张口,又默默地将剩下的后半句话吞回腹中。
“哎。”眼睁睁看着她如风一般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荣木不自觉发出一声惆怅且无奈的叹息。
秦涫儿一路疯跑到房门外,尔后停下脚步,看着里面灯火通明的房间,伸出手指抚了抚被风吹得略显凌乱的发丝,扬起一抹浅笑,这才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依旧是记忆里最为深刻的声音,却让她的心顿时一动,忽然很想不管不顾地推门进去,然后扑到他的怀里,告诉他,她这段时间以来有多想念他。
房门吱嘎一声开启,秦涫儿还没来得及将心里头各种各样的想法付诸实践,却被眼前这一幕,刺疼了眼睛。
微暗的烛光下,他穿着普通的天沙国士兵服饰,侧坐在床沿,青丝从他的肩头缓缓下垂,有几缕,甚至掉落在了床榻上,双目紧闭,气若游丝的女子的面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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