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若你有异心,当初手握重兵时,何不佣兵自重?”
当初……
秦涫儿眸光一颤,回想起了那段领兵战斗的岁月,明明是不久前的事,可对她而言,却遥远得像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一样,那时的她意气风发,满心的豪气,可是如今呢?却落到了如此地步。
气氛骤然间变得沉重,她眼底闪烁的仇恨让方坤偌暗暗蹙眉,或许他应该好好调查一番,在她班师回朝后,苍澜国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认识的秦涫儿,是天塌下来也会笑脸相迎的要强女人,如果不是真的被伤到体无完肤,她断不会这般痛恨那个男人。
“不说那些事了,你今儿跑来我这里,就不怕明天御史上折,告你一状么?”秦涫儿抛开脑子里的痛苦画面,故作轻松地笑问道。
“不会有这种事发生。”甚至那些官员还会高兴他今日出现在这风月场所。
“也对啊,向来不近女色的太子居然会留恋烟花之地,啧啧啧,大概过不了多久,皇上就会为你指婚了吧?”秦涫儿想到坊间有关于他的传言,顿时乐不可支的笑了,“诶,你说,你真的对女人没有兴趣么?”
“……”方坤偌嘴角一抽,对她的问题表示沉默,这女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出口,调侃一国太子,怕也只有她有这个胆子了。
“你这是默认?其实吧,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性别更不是困扰,只要有爱,就算你喜欢男人,我也不会歧视你。”秦涫儿憋着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孤不是断袖。”方坤偌霍地抬起头,神色极其认真,甚至被气到用上了太子的自称。
秦涫儿双肩不住的抖动着,快要遏制不住的笑意已然漫上喉咙,“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
她敷衍的连连点头,但那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相信。
“孤不是!”方坤偌拧起眉头,有些恼怒地说道,他不愿让她误会,更不喜欢她把自己和别的男人凑成一对。
究竟是自尊心作祟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方坤偌不曾细想。
“恩,我知道你不是,”秦涫儿一改方才的玩味儿,正儿八经地说道,“好啦,和你说笑的而已,怎么样太子殿下,既然来了,要不要支持支持楼里的生意?”
说着,她愈发慵懒地往椅子里靠去,一副没骨头的模样,却不会让人觉得失礼,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与洒脱。
方坤偌不悦的沉了脸色,“不需要!”
见他这下动了真怒,秦涫儿急忙止住了这个话题,“好吧,我也不勉强你。”
“刚才我的建议,你怎么看?”方坤偌随着将话题转开,既然她想要建立起属于她的势力,他会全力相助,她曾几次三番救过他,如今她有需要,他也将帮助她,这是他那日从苍澜离开后,对自己许下的承诺。
“再说吧,破天虽然不错,但现在还没有这个必要,毕竟你只是太子,贸贸然安插人进入朝堂,若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得不偿失。”虽然他的建议让秦涫儿有些动心,但她到底还是不愿因为自己而牵连他被皇帝忌惮,帝王的心思拥有是最难猜的,自古以来,为了权利父子成仇的事难道还少吗?
虽说秦涫儿曾听闻,如今的叱云国国君对他的信任,但这样的信任太危险,也太脆弱,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方坤偌知道她是在替他着想,脸上的冷色顷刻间化去,一抹淡然的笑爬上他的容颜,似三月的春风,宁静却也极致温柔:“你无需为孤担心,父皇他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发难于孤。”
“恩,我会好好考虑考虑。”她敷衍的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早有打算,至少在方坤偌还没有正式登基为王前,她不会让自己的人进入朝堂。
皇宫内。
披着龙袍的国君蹙眉看着面前的隐卫,“你说太子去了青楼?”
“是!”隐卫重重点头,“奴才们查过这间青楼背后的老板,查出这位被称作秦少的人乃是与太子在御龙寺遇见过的女子,她女扮男装开了这间青楼。”
说着,隐卫从怀里取出一份密信,恭敬地递到主子面前,上面距离着秦涫儿自从来到京师后,所做的每一件事,包括她购置房产,从奴隶场买下奴隶,开青楼,开典当铺的事,一一记录在案。
这里是皇城,是天子脚下,方御天虽然已年过半百,但只要是他想要知道的,没有任何事能够隐瞒他的眼线。
他仔细的看过手里的信笺,眼底闪过一丝激赏还有一丝怀疑。
“这女人家世是否清白?”他沉声问道,一个能够在短时间内拿出这么多银票的女人,绝非等闲之辈,她敢在京师开第一间风月场所,证明其胆量极大,眼光独到。
秦涫儿给他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他对这女人的评价也是极高,当然,这也是因为方坤偌曾说过,秦涫儿几次救过他的命,否则,一个敢开青楼的女人,身为皇帝,他又怎会高看一眼?
“奴才无能,无法查到此人的来历,只知道她非本国人。”隐卫黯然垂头,他们调查了很久,也没能挖掘出秦涫儿的来历,除了她在一个月前进入边境,别的什么也没能查出。
“查不到吗?”方御天紧紧蹙起了眉头,眼眸里精光闪烁,“今夜你去请她入宫一趟,朕要亲自接见她。”
他要好好看看,这个女人对他的儿子究竟有没有危险,如果有,趁着一切还来得及,他必要除掉她,若是没有,他也能放心了。
秦涫儿可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叱云国最尊贵的男人的注意,在入夜后,她亲自送方坤偌回宫,在宫门前与他挥手道别,尔后,带着破天,准备回宅院歇息。
幽静的小道上,她的脚步声钝钝的响起,在前院与破天分道后,她便往自己的卧房走去,一只脚刚迈进院落,还算柔和的脸部线条顿时紧绷,气息瞬间冷了下来。
“人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沙哑的嗓音在院子里响起,一双锐利的眼眸直直盯着隐卫藏身的高墙。
这是她的地盘,突然间多出一个活人的气息,她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寒风呼啸着刮动她的衣摆,墨色的长衫凛凛,一丝杀意在她的身侧浮现。
隐卫没料到会被她发现自己的行踪,呼吸明显一重,从墙头飞下,站在秦涫儿的几米外,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一张平凡无奇的面容,还有那隐隐若现的杀伐之气。
此人必定是行走在黑暗中,双手染满血腥之人。
几乎是一眼秦涫儿就猜到了隐卫的身份,只是拿不准,他背后的主子是谁。
“半夜三更不请自来,敢问阁下有什么事?”秦涫儿眸光微闪,礼貌性的问道,心里却在猜测着这人是受了谁的命令,特地到她的院子里来,她心里隐隐有一个模糊的猜想。
“姑娘,得罪了。”隐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略一抱拳,以内力隔空点住秦涫儿的穴道,搂住她的腰肢,凌空飞出院子,凛冽的寒风刮打在面颊上,如同刀割般生疼。
秦涫儿猛地拧起眉头,这种被人挟持的感觉让她很不适应,眼看着皇宫愈来愈近,她对这幕后之人的猜测也被证实,只是,对对方这粗鲁的手段极其不爽,脸色逐渐阴沉下去。
隐卫将人带入御书房,解开她的穴道,秦涫儿一句话也没说,一拐子狠狠的撞上隐卫的胸口,趁他吃痛之际,双手迅速擒住他的手臂,腰肢猛地弯下。
“砰!”隐卫来不及反应,直挺挺摔倒在地上,后背撞击地面,一股闷闷的疼痛让他闷哼了一声。
秦涫儿松开手,这才觉得心里那口恶气顺了不少,扬眉笑道:“啊,抱歉,我这人不太喜欢被人用太粗鲁的方式对待,你应该没受伤吧?”
她笑吟吟的将手掌摊开在侍卫面前,释放着自己的善意,佛也是她,魔也是她。
隐卫面对着她的笑脸,即便心中不忿,也不好发作,只能恶狠狠瞪着她,双手在地面轻轻撑住,人已笔直的站了起来。
秦涫儿被他拒绝也不生气,耸耸肩,随即,扭头看向龙案后头发花白的老人,屈下膝盖:“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她低眉顺目的垂下眼睑,若不是早就知道她的本事,方御天或许会将她同那些阿谀奉承的女人看作一丘之貉,但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此人有大才,一个演技完美到连他也挑不出错的女人,若对鸿瑞没有二心,必定能成为他的一大助力。
他眸子里精芒不停的闪烁着,微微抬手,“起。”
秦涫儿顺势站好,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安静乖巧的模样。
心里猜测着这老皇帝究竟出于什么原因,秘密差人绑架她进宫觐见,是怀疑她和方坤偌的关系?还是为了别的?
虽然心头的心思千转百回,但她的脸上却没有显露分毫,仍旧是那副不显山水的模样。
“不错,不愧是鸿瑞看重的人。”能够在他面前保持冷静,甚至做到滴水不漏的,世间少有,况且她还是一个女人。
方御天在心里不住的点头,对秦涫儿甚是满意。
她故作惊喜的笑了笑,身体激动的颤抖起来:“皇上过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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