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司机,看管仓库的员工每个人只知道自己的任务,都是夏晚手里的牵线木偶。所以刘哥几经打探,自然是找不到货源和背后老板。
但现在夏晚却要给他们画出一个圈套,一个挂上鱼饵的圈套。
“夏都服装店”最近生意好到爆,店里从早卖到晚,顾客络绎不绝,每天晚上店里就只剩空空的货架,连着模特身上的展衣也被顾客扒了下来买走,销量这么高,自然需要时常去杭市采买才能保证供应量。
因此,夏晚挑了一个周六,一大早就叫上杂物房的货车司机小黄师傅一起出发杭市。
凌晨4点。
车子已经发着,在原地热了近10分钟,夏晚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吃着小笼包子,司机小黄师傅一口一个将自己的那份吃完。
两人见时间不早,刚发车时,夏晚就听到有个声音在外面喊。夜色深沉,显然司机小黄师傅也耳尖的听见了,反光镜里就见到雾色中一个绿色身影一闪而过,他不知联想到什么,顿时煞白了一张脸,脚下油门一轰,一脚驶出二里地,还没走多远就被夏晚叫住。
夏晚是个无神论者,见有人喊,回头张望,认出了来人,夏晚立马叫停车子。
来人正是村长,他带着一个绿色的军旅包,见车子停了,马上跑过来敲车玻璃。
夏晚正坐在副驾驶,见状连忙将人让了进来:
“村长,这大半夜的,怎么不提前说声,我们也好等等你。”
村长气喘吁吁得上了车,显然也是在后面追跑的厉害。
车辆继续发着平稳行驶,等了好半天,村长才缓过了气,慢慢道:
“哎呀,我儿子刚打来的电话,说是我儿媳妇生了,我这着急忙慌的等不及过来碰碰运气,想着跟着你们车子先带点东西过来打头阵,明天再叫我老婆子坐长途汽车过来。”
夏晚闻言,马上恭喜道:
“恭喜村长啦,过两天我可得讨份喜糖吃了。”
村长从上车后,嘴巴笑的就一直没合拢过,听到夏晚的恭喜,摆手道:
“有,都有!到时候,我儿子还得带着我儿媳妇,孙子回村子来摆满月酒呢,到时候,你们要都过来喝喜酒啊。”
夏晚笑着点头应了。
小黄师傅在旁边陪着点头,目光认真紧盯前方,像是很认真的在开车。
村长可没错过刚才小黄师傅反光镜里的一眼,明明看到他来了,还踩了一脚油门,话题一下就转到了他身上:
“小黄师傅今年和我儿子一样大吧?29岁了?”
小黄师傅只能老实点头。
村长马上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
“你说说你,老大不小了,该是时候成了个家了。你在夏晚厂子里上班,每天开着车子来来往往的,怎么还没找到合适的?要是没有,我就在厂子里给你寻摸寻摸,或者拖着村里的人给你找找看。”
小黄师傅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为什么车上只有3个人的时候,他还逃不了被催婚的话题。他眼里余光看见村长见自己半天没反应,显然想到了不好的地方去,正眼露怀疑的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小黄师傅马上惊出一身冷汗,恨不得指天发誓,响亮道:
“我妈在给我找了,过年就相亲!人家是杭市上班的,过年才有空回家。”
村长才不信他的嘴,要是有这么个人,他妈还不宣扬的天下都知道?但转眼一看这小黄早就臊得满脸通红,出了刚才这小子让自己追车跑的气短的仇,村长嘿嘿一笑也就放过了他。
旅途无聊,村长放弃挤兑小黄师傅,转头就和夏晚聊了起来。两人七聊八聊,一路上时间倒也过得快。
很快早上5点半的时候,车子已经轻车熟路的开进了四季清。
夏晚先一步下车,嘱咐小黄师傅把村长送去他儿子小区,自己则背着挎包,转身进了市场。
一切都是老样子,拥挤着货物和人群,夏晚七拐八绕的就进了红姐的铺子里。
红姐正在抹指甲油,懒懒散散的歪靠在椅子上。见人来了,又是个熟人,也懒得站起来招呼,只淡淡甩来一句:
“来了?”
夏晚走过来,将刚才在路边上买的早饭搁到桌上,笑道:
“早饭没吃吧?你喜欢的胡辣汤和油条,是门口胖老头哪里买的,你常吃的那家。”
红姐斜瞥了一眼,点点头,道:
“是的,他是我老乡,就他做的胡辣汤的味才是最正宗的。”
红姐,豫南省人,从小红到红姐,她花了十五年时间,一个女人无依无靠的在大城市能凭着一己之力在四季清有了一家商铺,彻底站住了脚跟,足见她的本事之大。虽单身多年,性子懒散,但她精致时髦,还能说一口地道的杭市话,识人方面有着独到的眼光,当初第一眼就看出夏晚并非池中之物,有意和她交好,一来二去两人自然就成了朋友。
红姐将指甲油吹吹干,来回仔细打量下才收拾好了桌子,拆开了面前的早饭,低头就吃了起来,她从不说谢,这些都是虚的,虚礼是对待那些喜欢虚头巴脑的人的,从第一眼看到夏晚时,她就知道这姑娘实诚,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不喜欢去搞虚礼的人。
所以,时常夏晚给她带些好的东西,有时是湖市应季的特产,有时就是顺手的早饭等等,红姐也会回报她稳定,优质的货源,在选货识货上,夏晚省了不少心思。
两人都是情商很高的人,日子久了,相差十几岁的年纪倒也相处的越来越舒服,有着一种无言的默契。
灯火通明的服装店,时髦前卫的衣服,吸引了不少人过来店里挑选,夏晚老神在在的捡了一张椅子做了,将红姐吃的干净的早饭利索的收拾了干净,红姐早自顾自的去招呼客人选货打包,忙碌非常。
上午8点半,基本上过来挑选批发的客人都结束了采购,红姐的店也渐渐没了人,红姐左右望了下,将卷闸门拉了大半,摁掉了大灯,只留几盏勉强照明的墙灯还亮着。
“人我找到了。”
红姐难得泡了一杯茶,放到夏晚面前低声道。
夏晚手里捧着热茶,微微一笑,道:
“什么样的?”
红姐捂嘴笑,显得风情万种:
“一个旧人,人不错,之前一直住沪市,最近要谈生意才来了杭市,他和羊城服装厂老板认识,上次你要的羊城货我就是问他要的。”
夏晚听出了故事,但她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倒也没多询问,只道:
“红姐介绍的人,我肯定相信,今后有机会见见面,我定要好好感谢他才行。”
红姐笑了下,脸颊泛出了一点红晕:
“好,下次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夏晚拿出一堆手稿递给红姐,两人就着衣服样式和材质讨论了很久,直到临近中午,夏晚跟着红姐后面去边上的饭馆吃了顿饭,才带着一车“羊城货”回去了湖市。
一路旅途奔波,夏晚回城的路上不经打起了瞌睡。一辆贴着黑膜的骑车从她旁边驶过。
楚野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旁边货车上,正在低头翻看着杭市的报纸。
这是他被楚家老爷子近大半年的接班人培养所养成的习惯,每到一个地方需要接触当地的圈子时,都要先浏览当地的新闻报纸,才能及时掌握圈子动态,不至于人家的话题都插不进去嘴。
楚意在旁边陪着,有些心疼这个才18岁的男孩子,从小孤零零的跟着他这个叔叔后面长大,从没感觉到家里的温暖,现在又要为了楚家未来,突然扛起这么沉重的责任和担子,连着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许多,再没有之前那个为非作歹,唯我独尊的叛逆少年模样。
“你刚下飞机,还适不适应?要不要休息一会?”
“不用,小叔,等会要去看高叔叔,晚上还有晚宴,需要做的事情很多。”
楚意感叹,楚野现在性子冷了点,但说话做事变得得体很多,他脑子本来就聪明,人又生的好看。首都豪门圈子里很多挑剔的人最近只和楚野接触几次,就对楚野喜欢得很。这也是今天,他能以板上钉钉的楚家继承人的身份重新回来杭市的原因。
只是,
“楚野,楚家的圈子是在首都,杭市再如何,也比不上首都,我不懂你为什么还要转学回来。”首都繁华,富贵集权,哪个人能忍受得了权利和金钱的诱惑?楚意想不通。
“楚野,你要是真喜欢这个城市,每周打打飞的过来,也是可以的,这点花销楚家还是负担得起多。”
楚野眼睫低垂,眸子似乎是认真看着手里的报纸,对楚意的问题置若罔闻,但他的眸色却飘忽了一瞬,想到了那根落在某个女孩子手里的黑色围巾。
“可能是我落了很重要的东西,非要找回来不可吧。”
?......
楚意满头问号,什么东西值得他远离首都圈子,说动楚家老爷子,千方百计一定要回来杭市?这不明摆是假话嘛。楚野只感觉少年的心思,深如海底针啊。
楚野知道楚意不信,嘴角却勾起一抹浅浅的暖笑,记忆一下子回到了那个大年夜......
夏晚和楚野不过在高架桥上短暂相遇了一下,就各自分开,驶向了不同的方向。
车窗贴了黑色的膜,夏晚并没有看见楚野。她正撑着头靠在车门上,态度懒散的打着瞌睡。
随口道:“人跟过来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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