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声音渐行渐远,渐渐消失了。
安柔又等了十几分钟后,真的确定外面没有声音了,她才从卫生间门出来。
因为不太确定男人是从哪个地方离开,安柔只能小心的从员工通道走,一路警惕的下到了酒店大厅。
夏晚一个抬头,就看见蓝色丝巾裹了脸的安柔,正前后张望,她忙上前这样扯住了人。
“跟我过来,车子就在外面!那帮人已经走了,你不用担心。”
安柔简直想要落下泪来,柔顺的依着夏晚牵来的力气,出了酒店门,径直上了车。
上车后,出租车司机将车辆缓慢向前开去。
安柔紧紧的依偎在夏晚的身旁,低低的啜泣着:
“还好你在,你来救我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夏晚小心的望了一眼车辆周边的街景,发现并无异常,便对安容说道:
“你不用担心,现在一切都好了,我等会就会叫你送上飞机,你想去哪就去哪。”
安柔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停顿了很久,才定定的说道:
“好,我走!我这一次一定要远离这些人的是是非非、这些糟污勾当!”
夏晚叹了一口气,道:
“在外面你无依无靠,我已经给你买了去往苏省的机票,你到时候要不去孤儿院,找院长他们收留一段时间,避一避风声。”
“好,我都听你的。”
安柔柔柔的落下泪来,绝望的哭泣着。
所有人都不知道安柔一从酒店离开,就径直上了去往苏省的飞机。
第2日凌晨。
安城一早就被郑书书叫到了郑家。
刚一踏进来,一大叠的照片就被狠狠砸到了脸上,安城一惊侧脸躲避,却还是被锋利的照片划出了不少血口子。
“你?!”
“都是你们安家干的好事!”
安城等不及质问,就被郑书书一句暴喝,迎头一击。
安城有些懵。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郑书书冷笑:
“我问你,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和安柔交代清楚!”
安城迟疑:
“就是一个女人,这事情也不用和她商量的。”
郑书书气笑:
“那我也是一个女人,你不是还要听我的?就像现在,你像条狗一样的被我训斥,也不敢冲我呲牙!”
安城忍不住捏紧了拳头,闷闷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安柔呢?安柔在哪里?”
“你问我要人!我还想找你算账!昨天晚上安柔一醒就将自己锁在了卫生间里,还叫来了一堆记者。你瞧瞧你妹妹干的好事,要不是我花钱花的快!买通了那些记者,将这些照片,还有他们的嘴,全部用钱堵住了!要不然,今天我们郑家就成了整个首都的笑话!”
郑书书几乎是气急败坏,一张姣好的面容也被气成了青紫色,嘴唇不断颤抖,眼睛赤红的瞪过来,像是要吃人。
安城下意识退后了几步,惊慌道:
“这事情也不能全赖在我身上,要找就找安柔算账!她现在人在哪里?”
郑书书冷笑道:
“你不是她的好大哥吗?你找不到她,我们也找不到她,那她究竟去了哪里!”
此时的安柔在苏省。
夏晚带着安柔踩进了孤儿院的院长办公室。
院长已经年过60了,一头花白发,夏晚险些没和记忆中那个温和的胖脸对上。
“院长,孤儿院这些年还好吗?”
夏晚将院长摁在了椅子上,也不劳烦老人家,自己拎了热水瓶,倒了三杯白开水,搁到了茶几上。
院长笑眯眯的看着夏晚的动作,眼神慈爱道:
“夏晚,孤儿院里出去了这么多孩子,而只有你有能力能让孤儿院的孩子们吃饱穿暖。当年的院长肯定会欣慰,孤儿院能有你这般的好孩子。”
安柔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没有说话。
夏晚点了点头,谢过院长的夸赞,主动问道:
“院长明天有空吗?我想去给当年的院长扫扫墓。”
“好,明天院长有空的,我陪你一起去!当年的院长埋葬的地方也不远,就在孤儿院的后山上。毕竟她当年的遗愿,也是希望死后能看顾着孤儿院,能保护着孩子们健健康康的成长。”
她心里忽然起了一片密密麻麻如针扎般的痛。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窗外院子风貌依旧,而人却已物是人非。
前世,那是她还在孤儿院的时候。
老院长因为肿瘤晚期,重病不治,被医院送了回来。
那是一个深夜。
小夏晚得知这个消息后,就摔了盆,冲去了院长院子。
院子空旷,因为很久没人住过,泥地上长了许多野草,院内屋子里此时点上了灯,屋内人影憧憧,还有低咳声不时传来。
刚走到门口,就听屋子里传来副院长捂嘴啜泣的声音,
“院长,你有啥要交代的你就说吧。”
院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
“孤儿院交给你打理,我很放心。只是,夏晚这孩子,你还是得给湖城那户人家打个电话,就说,就说,”
话还未说完,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从屋里传来,夏晚听着这个声音,眼眶却是不由自主红了。她推了门快步冲了进去,屋内此时只站着副院长一人,床上还躺着一个虚弱憔悴的妇人,夏晚想都没想,扑通一声在床边跪下,抓着被子哭喊道:
“我不去!我要院长陪我!我不要被人收养!”
床上的妇人愣了愣,然后慈爱得拉过夏晚的手,轻唤了声:
“夏晚。”
重活一世,重新看到了还活着的院长,夏晚只觉自己眼眶里热泪滚滚,已是哭成了一个泪人。
院长是她上辈子唯一的温暖,会抱她,为她单独过生日,会偷偷给她糖吃。
更有一次她贪玩走丢了路,还是院长不顾众人阻拦,打着电筒去有狼的山林子里将自己背了回来,这些都是院长给她的别的孩子们没有的偏爱。
前世自己满心满眼都是富贵,可怜却没见到院长的最后一面,现在院长又活着与自己说话,夏晚感觉自己整颗心都纠成了一团。
院长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小女孩,心里却是想到了另一个人。
黯然一叹,她抬手温柔的拂去夏晚满脸的泪,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小夏晚,昨天安家的人已经将小柔接走了。那院长再问你一次,你想被什么样的父母收养呢?”
小夏晚根本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会一直哭,一直哭。
她当时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表现的不开心,很难过,院长妈妈就会像以前每次那般,为自己妥协,愿意留下来。
可惜,人力终究是胜不过天。
院长还是撒手人寰了。
......
“夏晚?夏晚?”
副院长,也就是现在的院长,关切的叫着夏晚。
从回忆里抽离,夏晚勾了下唇角:
“我没事,院长就不要担心了。”
“唉,你这孩子。要是身体不舒服,就早一点说。不要像当年的院长一样,身上难受又一直憋着、忍着,直到最后拖成了大病。”
院长唠叨了一阵,又尴尬地住了口,笑道:
“人老了,就是喜欢罗里吧嗦,你们年轻人不要见怪。”
夏晚摇了摇头:
“没事的,我反而觉得亲切。安柔,你说呢?”
夏晚瞧着安柔不太对劲,关切道。
“啊?哦,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安伦的面色极为苍白、憔悴。
夏晚只以为她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和院长两人一起将安柔送去了房间休息。
孤儿院的空房少,院长见夏晚和安柔都是女孩子,便给她们只准备了一间房间。
现在安柔需要休息,夏晚便将房间留给了她,一个人出来走走。
房屋瓦舍还是白墙黑瓦,和从前一模一样。
夏晚熟门熟路的拐过几个院子,走到了一个较大的院子前。
她本来还疑惑孤儿院里怎么都没有孩子的喧闹声,没想到一走进这里,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笑声,就从院子里传来。
夏晚好奇的走进了院子。
只见,这是一处有着很大空地的院落,空地上站满了孩子们,一数之下大约有近百人。
有穿着白大褂的青年男女戴着口罩,正在给排队的孩子们依次检查,对眼睛身高体重测量,还有抽血等等。
白大褂们很负责的样子,对孩子的各项指标都做了很详细的检查,特别是抽血一项,每个孩子都要被抽掉近10管。
“是在做体检吗?嘶,抽的好多血,我当年也被抽这么多嘛?”
夏晚不以为意的准备转身离开,却不想身后站着本应该在屋子里休息的安柔。
夏晚一惊,这人是什么时候跟在自己身后的,走路咋没声呢。
差点被人吓人,吓死人的夏晚,拍了拍胸口,才算是缓过那口气。
“你是跟着我过来的?怎么不在屋子里休息?”
安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夏晚的身后。
夏晚疑惑地朝自己身后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是有什么不对吗?你在看什么?”
安柔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没有回答。
一路穿过朴素的青砖灰瓦,夏晚的面色始终都是疑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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