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龙族的蝼蚁消失在眼前之后,她才转身,朝着那个始终低垂着头的殷长歌慢慢走去。
“呵”
嗤笑一声,猩红的眼里带着带着不屑。
她就是爱看这种互相残杀的戏码,就好比杀人能让她感到有快感一样,那浓稠的血液,刺激着她的神经。
红的,就像是腊月里朵朵盛开的红梅,妖艳,美丽,又动人心弦。
到了那个已经肮脏的不成样子的殷长歌面前,她俯下身,蹲在地上。
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没有嫌弃殷长歌沾满了鲜血和脏污的脸,直接扣住了他尖瘦的下巴。
温热的触感袭来,已经疲累不堪的殷长歌困难的抬了抬眼眸,看着她已经变成一双与他同样的血眸的时候,眼里,带上了惊诧。
干裂的嘴唇蠕动,嗓子发炎到甚至是说不出一句话。
他猛烈的摇晃着头,像是不让她触碰她。
不是她,不是姐姐。
他猛烈的扭动着瘦弱不堪的身子,裸露的膝盖用力的擦在粗砺的充满沙石的地面上,然后,地上,就满是他的血液。
猩红,又像是刺激着谁的眼,没有人真正的心疼他,在别人眼里,他只是一头畜生。
殷长歌眼里,甚至是带上了恨意。
看着殷长歌眼里那明显的抗拒的神色,慕天兮的眼神有些阴郁。
用力的钳住他的下巴,优美的唇瓣凑到他的耳边,喃喃自语:“她啊,早已经死了啊!”
犹如恶魔一样的低语,刺激着殷长歌那根紧绷的神经,听到她的话语,那根弦……终于,断了。
也许是他眼里的悲怆太过凄然,也许,是那一刻慕天兮发现她的心在猛烈的跳动着。
她有些难受的皱了皱眉头,那种强烈心痛的感觉,让她觉得愤怒,她好像,杀了这个脏兮兮的东西。
猛的一甩手,放开了殷长歌的下巴,而殷长歌,竟然被一下子甩出去了好远,直接后背就撞在了不远处的石壁之上。
“唔……”他痛苦的闷哼了一声,后背上的脊椎骨,“咔嚓”一声,断了。
原本就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在这一刻,变得艰涩难忍。
疼痛,席卷了全身,那骨头就像是裂开了又被重新接上去一样,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他用手撑在地上,脸上的神情因为太过于疼痛而变得扭曲,狼狈的…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身上的下人服饰,摇摇晃晃的挂在身上,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躯体。
“姐姐她,去哪里了!”他的声音喑哑,粗糙难听。连花甲老人,都比他强。
“那个贱人啊,我巴不得她去死,这次,既然我出来了……”
“那么,你这个小东西,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呢!”
她慵懒的靠在距离殷长歌不远处的石壁上,双手抱着肩膀,平凡无奇的脸上,带着得意和一丝恨意。
她,她怎么可以……杀了姐姐!
听到他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殷长歌的脸上,带上了疯狂。
即使,被人践踏的再没有尊严,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的想要杀一个人的欲望。
曾几何时,他满眼绝望的躺在冰凉的湖水里等死,窒息的感觉袭来,他没有一丝的挣扎。
就这样,静静的,静静地,悄无声息的,沉入湖底,这世间,在没有他这个卑贱到骨子里的肮脏的妖。
可是,他没有死,但是,那颗心,却已经死了,不跳了!
不愿意为任何人而跳,就这样腐烂……发臭…
可是………
“真的,好想……杀了你!”
殷长歌低垂的小脸,这一刻,猛的抬头,露出了那双和慕天兮同样猩红的可怖的眼眸。
里面那暴戾以及疯狂的恨意,让她身体一怔。
空气中疯狂肆虐的灵力犹如刀割一样锋利,划破了她白色的亵衣,露出了里面滑腻且度有光泽的肌肤。
身形一闪,只剩下一道虚晃的影子,然后,她就用力的掐上了殷长歌的脖子。
“你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凌厉,看着殷长歌的眼眸里,带着深深的忌惮。
乌黑的长发因为她猛烈的动作,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剪影。
“我说了,你不是她,所以,你…”
殷长歌话音未落,慕天兮就感觉到灵魂犹如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袭来,让她感到了绝望。
那只瘦弱的手里,隔着她腰间的亵衣,缓缓的,向里面输入着强大而又霸道的陌生的力量。
灵魂一阵悸动,难受,却又是让她感到不可置信,还没有等她反抗,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袭来,她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可以去死了!”
殷长歌面无表情的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慕天兮,走上前去,诡异凉薄的血眸深处,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柔意。
姐姐,我真的好想再见到你,一个人,活在这寂寥的人世间,真的,好痛苦。
他抱着慕天兮的身体,感受到她身上的温暖和馨香,早已经干裂沁血的唇角,缓缓的,流出了大量的鲜血。
顺着嘴角,落到了慕天兮早已经衣不蔽体的亵衣上。
心肺就像是要炸裂一样的疼,脑海里就像是针扎一样,刺激着他的思绪。
重伤的身体突然剧烈的抽搐了几下,忍着想要死的痛苦,他将小小的脑袋,艰难的,搭在了慕天兮的肩上。
嘴角,向上勾了勾,露出了一抹满足的微笑。
我可以毫无顾忌的去死,可是,这一刻,我只想好好的陪着你,抱着你……
没有任何人打扰,只有……我和你。
对他来说,任何的警惕…阴狠……在遇到姐姐的那一刻,溃不成军。
莫名其妙的感觉,欣喜,快乐,可是,哪怕是阴谋,他也甘之如饴。
因为,身处在地狱里的人,早就已经觊觎了唯一光亮处那多盛放的花朵已久,哪怕,它的旁边,是万丈悬崖…
因为,人生里,他第一次明白了,欢愉是什么,被人关心的感觉……又是什么。
他不懂,也,不想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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