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许本不该心软的，殷长歌他是主角，怎么可能会死去，到底还是她太过于软弱。
慕天兮面无表情的看着殷长歌，长长的睫毛轻颤。
也许对于还是孩童时期的殷长歌她会不忍心，但是，她的心软，也仅限于他是一个孩子。
她下意识的把她的心软当成了自己还是一个正道修士之时的道义，毕竟，那套枷锁，让当年已经入魔的她行为方式不至于那么疯狂和扭曲。
“我不认识你。”
慕天兮嗓音依旧冷淡，可是，她在心里自嘲着，明明他还是和孩童面容一样，可是，她……
却睁着眼睛说瞎话！
殷长歌眸子暗了暗，褪去那邪狞神色的他，就像是一个正常的少年一样，听到慕天兮不带感情的话语，他表情先是一惊，然后，就哑着嗓子说：“姐姐你竟然是不认识我了吗？”
他的嗓音带着少年的清润，看着慕天兮那陌生的神色，他眼里带着不可置信，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倒映着慕天兮的身影。
她坐在床上，而他……坐在床边，少年受伤的表情却并没有触动慕天兮的心弦。
她放开了握着殷长歌手腕的手，说道：“我的记忆里没有你，所以，你……”
“可以离开这里了。”
那双潋滟的凤眸注视着殷长歌，殷长歌转而受伤一笑。
“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了，离开了你，我要去那里？”
“还是，又要回到以前那种像乞丐一样生不如死的生活？”
“姐姐，你可真狠心啊！”殷长歌殷红的唇瓣蠕动着，他的嗓音轻颤。他执拗的盯着慕天兮的眼睛，那浓重的感情，看的慕天兮心里发颤。
她不可能告诉殷长歌，他是她的劫，注定，成为敌人。
慕天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疯狂的压抑着心里莫名喷涌而出的感情，殊不知道，她那双眼睛里的所有神情，都一丝不落的被殷长歌看到了眼里。
师姐她，果然是想要赶他走吧。
为什么，是不喜欢他吗？
可是，他只是想要好好的和她在一起而已，为什么，她又不要他？
漂亮的桃花眸暗了暗，他为什么要说要？
师姐，只想和你在一起好好的，在一起，想要你………抱抱我。
他发现她是假装的不认识而已，她只是……不要他。
“姐姐，我没有地方可去，我只有你了啊！”殷长歌抬头望着慕天兮，表情令人心碎。
就连他自己也可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于一个慕天兮。
他是九重天上的唯一一个真神，可是，所有的执念，皆因一个慕天兮而起。
那些邪恶的，肮脏的，甚至是令人感到羞耻的欲望，但是，也只是对于她而已。
可是，她不要他。
白皙的面容上带着因为气息不稳而出现的红晕，就连鼻尖，也都是红通通的，眸子，有些红，带着血丝。
他甚至是绝望的看着慕天兮，“姐姐，别不要我。”
然后，就在那一刹那之间，一颗晶莹的泪珠，从他眼眶里滚落出来，像是珍珠一样，晶莹，透彻。
不仅是慕天兮一怔，就连殷长歌，在那一刻，也有些猝不及防。
那颗泪珠，直接滴在了慕天兮的手背上，溅起一片水花，颗颗细小的水珠，里面是她和殷长歌的缩影。
一个神情怔然，一个，眼眶红红……
泪珠熨湿了慕天兮的手背，她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萌发，疯狂滋生的念头，压的她快要崩溃。
好像一直是有一个声音在说：
慕天兮，你承认自己不忍心，你就是一个懦夫，对着自己的仇人心软！
即使那声音充斥着慕天兮的整个脑海，但是，她手背上近乎灼热的温度告诉自己，这是什么可笑的想法。
她不会将殷长歌当成自己的敌人，她更不会恨殷长歌，是，不忍心，是，真的，真的，喜欢……他！
………
“殷长歌，我……”
“好像是喜欢你了吧！”她想将这句话告诉他，可是，她求不出口，也不能说。
这就是作者对于她的禁锢，一切不该说的话，觉不可能让她说出来。
这就是身为一个“傀儡”的悲哀，就算是重活了一世，她依旧不能获得一个正常人的自由。
“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她低垂着眸子说道。
“姐姐？”
殷长歌抬头看着不再看他的慕天兮，表情带着惊讶，只不过因为慕天兮是低着头，所以才没有发现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的殷长歌眼里那扭曲疯狂的神色。
那双眼睛依旧是红红的，精致的脸颊上带着一道水痕。
“我……”
“心里好像并不想让你离开，不忍心，也，不能。”慕天兮抬头看着殷长歌，潋滟的凤眸里划过一丝执着。
即使，将来，他真的会杀了她，她，也不后悔此刻的决定。
听着慕天兮说的那些让他心脏狂跳的话语，一袭月白色长衫的殷长歌终于是忍不住，猛的朝前扑了一下，抱住了坐在床上的慕天兮。
那些话不动人，也没有任何的感情起伏，可是，殷长歌却觉得，这就是最动人的情话。
这是对他来说，最温暖的话！
感受到慕天兮想要推开他的欲望，殷长歌环抱住慕天兮的双臂微微用力，使劲的将慕天兮禁锢在怀里。
可是，他却没能听到慕天兮压抑的痛呼声。
“姐姐，抱抱我。”他以最亲密的姿势，环住慕天兮的上半身。
两个人的胸膛相抵，是以，殷长歌并不能看到面瘫脸的慕天兮那脸上飘的几朵红云。
慕天兮能感受到殷长歌坚硬炙热的胸膛紧贴在她的胸口上。
每次女扮男装的时候，她都选择用布料裹起来。
白皙的脸上那些碍眼的血痕还在，身体上的伤，也依旧在，所以，慕天兮此刻的感觉非常的……滋润。
心里的愉悦，加上身体上刺骨的疼痛，确实是让人难以忘怀，尤其是，殷长歌还紧紧的抱着她。
怒风崖的那场战斗，她并不是没有受伤，相反，她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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