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下车,就有两名身穿白衣的汉子迎了上来。两个站定身形,齐齐一施礼,恭恭敬敬道:“东哥好。”
谢文东摆摆手,急声问道:“长风怎么样了?”
一位白衣血杀兄弟满脸凝重的表情望着谢文东,低下头轻声说道:“任大哥身上多处骨折,身体内也有大出血,加上脑震荡……情况不是那
么乐观。”
他不敢把医生的话一字不落地说给谢文东听,生怕他一时间接受不了。听到这个“委婉”的消息,谢文东还是感觉到一阵头晕,还好旁边的
褚博、李爽及时扶住了他。
“其他兄弟呢?”谢文东有气无力的问道,显然这一晚发生的事情多么让谢文东无法承受。旁边的一位黑衣暗组兄弟接过话来:“参战的五
百兄弟有三百四十几人安全逃回总堂,其他兄弟……暂时性失踪。”
暂时性失踪这五个字,听起来不那么扎耳,但它瞒不过聪明谢文东。谢文东身体一晃,知道那一百多兄弟是凶多吉少了。损失这么大,任长
风这个领队必须负主要责任。但现在谢文东哪有半点怪罪的意思,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病重的任长风救过来。
谢文东深吸一口气,颓然道:“带我去急诊室。”
谢文东心情沉重,众位兄弟也没好到哪里去。整条走廊都是一片寂静。谢文东、李爽、褚博以及数名文东会、美洪门的兄弟在走廊里等了四
个多小时。上午十一点钟的时候,手术室上面的灯灭了,谢文东等人条件反射一般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到手术室门口,正好迎上了出门的
医生。
“大夫,病人怎么样了?”(英)谢文东焦急的问道。
满身疲惫的医生缓缓的摘下了口罩望着一脸焦急的谢文东,反问:“你是病人的家属?”(英)
谢文东点点头:“我是病人的兄弟。”(英)
医生点点头,接着道:“身体素质很高,有求生意志很强,要是换了别人这么重的伤,根本下不了手术台的。我们缝了四百多针,才勉强把
他的伤口缝合,内出血已经止住了。”(英)
“说重点,医生!”(英)青龙堂堂主王镇宇沉声说道。
“手术很成功!”(英)医生笑着答道。
“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整条走廊里一片欢腾,连李爽褚博这样的一方霸主,都高兴得流下了眼泪。
“但是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病人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需要转入重症监护病房。”(英)医生强调道。
谢文东知道只要走下手术台就是成功的一大步,谢文东握着医生的手大声说道:“谢谢,谢谢医生。”(英)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早就
准备好的支票塞入医生的手里。
医生眼睛一垂,看到了支票上的数字$500000.
五十万美金,医生吓了一跳,连忙把谢文东握支票的手往外推:“不行不行,我不能要。救治病人是我的工作,要是靠这个挣钱我就不来干
医生了,更何况医院有规定,不能收患者家属的红包。”(英)
相比于国内的很大一部分医生,眼前这位医生可真可以当得上他们的楷模了。
谢文东是个有仇必报,有恩必报的人。他轻轻扣住医生的手腕,把支票强行塞入工作服的口袋:“如果你今天不受这个钱,恐怕你就走不了
了。”(英)
医生看了看他们周围长相凶悍的大汉们,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终于重重叹了口气,接过谢文东手里的钱,说道
:“那好吧,多谢。”(英)
“这就对了嘛!”谢文东重重拍了一下医生的肩膀笑着说道。
一会儿,护士把任长风从手术室内推了出来。只见任长风全身缠满了纱布,跟埃及木乃伊几乎无区别。看到他这个样子,周围兄弟鼻子一酸
,差点器了出来。包括李爽、谢文东、褚博等人在内,眼睛也是红红的。
看着任长风从众人身旁推过,谢文东一握拳,冷声说道:“今晚我要亲自出马,拿下蓝河帮据点和葡萄酒夜总会。”任长风的耻辱正是来源
于此。
洗涮耻辱最好的方式,就是放干敌人的鲜血。解决麻烦最好的方式,就是干掉制造麻烦的人。
岁月沉淀,苍生只不过是一瞬间。在洪荒的潮流里,总有一个名字被人永远传唱下去,这个名字叫兄弟。真正的王者,不在俯瞰众生的高度
,而在于众人心中铭记的深度。谢文东,就是在万万人心目中有至高位置的那个人。
李爽等人知道东哥不是“君子十年报仇”的那种人,他有仇马上就报了。“好的,东哥,我们这就去准备。”
谢文东点下头:“留下一些精明强干的弟兄留守,其他人全部回去休息,今天晚上有一场硬仗。”
蓝河帮在吃过一次大亏后,肯定会加强防御,今天晚上的仗可不好打。不过有谢文东亲自带队,大家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信任文东,胜过自
己手里的刀剑。如果东哥说打哪,就一定能打下哪。这种信任,是从多年无数次的战斗中慢慢培养出来的。
在红河医院呆了四个多小时后,谢文东一行人准备返回美洪门总部。
他们刚要走出急救室的走廊,一道黑影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和走在前面的李爽撞了个满怀。李爽体态肥胖,他只是身体晃了晃,并无什么大
碍。再看那人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手上的缴费单撒了一地。
“草!”李爽眉头一皱,火马上就上来了。自己兄弟心里在想什么,谢文东只要通过他的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就能看出来。
大战在即,谢文东不想节外生枝。他伸手拦住了暴怒的李爽,冲其一摇头:“小爽,不要惹事。”
李爽余怒未消,轻哼一声,总算是没有进一步动作。他宽宏大量,对方却一点不领情。那黑影揉着屁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伸出中指骂
道:“操*你*妈*的,你瞎了眼了,敢撞我。”(英)
这人耳朵上挂着零零碎碎五六个耳钉,脖子和胸前都有大片的刺青,连鼻子都拴了个牛环一样的玩意儿,脸上写满了“我是混混,不是好惹
的”。
李爽听不懂英文,但“fuck”这个单词和中指的意思还是懂的。他一把揪住那个小混混的衣领,厉声喊道:“草,你他*妈*的骂谁?”
“爽哥,让我们来和他‘谈谈’。”
这是医院,打架斗殴对任长风的影响不好。有美洪门兄弟笑着把李爽拉开,拎起那个小混混,准备拖到某个卫生间狠揍一顿。
小混混本来还挺嚣张,一看这个架势马上就怂了。他塌下肩膀,连连求饶:“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英)
谢文东瞥了他一眼,冲两位兄弟一打响指。两位兄弟会意,把那名小混混松开。小混混松了一口气,屁股着了火一般消失在众人眼前。
“东哥怎么把他放了?”李爽似乎还有些愤愤不平。
谢文东呵呵一笑:“我们是瓷器,犯不着和瓦罐计较。这种小混混,连让我们动手的资格都没有。”
经谢文东这么一开导,李爽释怀多了。他晃了晃大脑袋:“东哥说的也对。”也不知道是好奇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谢文东突然蹲下身,把小
混混散落在地上的单子捡起几张。单子上用的都是英文,且都是专业术语,谢文东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见谢文东看的这么入迷,旁边的王镇宇也瞟了一眼,嘟囔道:“这上面开的是治疗刀伤的药啊,嗬,还不少呢,光是这种消炎药就开了二十
盒。”
混黑道的,受伤进医院是家常便饭的事。如果是别的药,他或许不知道,但对这刀伤药却是无比的熟悉。消炎药开二十盒,很明显这不是给
一个人用的。
“难道……”谢文东眼睛眯了眯,两道锐利的精光射了出来。到现在为止,大家还没有把这家“红河”医院和蓝河帮联系在一起。更不知道
,昨天晚上受伤的蓝河帮帮众中很多一部分都被送到了这。
这就像一只绵羊,刚刚脱离了一只饿狼的追捕,却不想又撞进了狼窝。更可怕的是,这只绵羊还自以为到了安全的地方,全然不知道周围杀
机四伏。
看谢文东想事情出了神,旁边的王镇宇不解地问道:“东哥,你怎么了?”
谢文东回过神来,安慰自己真是太多疑了。他摆摆手,对张镇宇说道:“镇宇,你一会儿再调一批人过来保护长风的安全。不能在这个节骨
眼上,让蓝河帮的人钻了空子。”
王镇宇点头回答道:“东哥放心好了,我已经打电话了。邹堂主马上派一批精锐杀手过来保护任兄弟的安全。”
有猎鹰堂杀手的保护,谢文东总算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谢文东等人没想到,这里会是蓝河帮的医院。蓝河帮的人也没想到,己主苦苦追杀
的任长风,竟然会机缘巧合投到旗下的医院救治。
是羊会先发现狼,从而逃离这个狼穴;还是狼先发现羊,一口把羊吞了呢?
这事恐怕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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